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场大火中死的又到底是谁?
    南华国主痛苦地闭着眼睛,虚弱地低喃道,“朕亲自为她殓葬,如何会将她认错,朕也不希望那场大火中,死的是她。”
    至今,想起那一幕,他依旧揪心欲碎。
    他最爱的女人葬身火海,他却苟且于世几十载,到如今他已经老了,也不知九泉之下再相见,她是否还认得出他来。
    姚青黛只觉一股子深冷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到了灵魂深处,似乎从很久以前,许多许多事都被一只无形的手放进了早就设定好的棋局之中,无声无息地被人Cao纵了命运,直到现在她才现一丝端倪,却依旧未能窥视到这个棋局的全部。
    她久久地待坐在那里,也听不清南华国主在说什么,整个人只觉后背心发凉,那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措。
    错了吗?
    一切从一开始都错了吗?
    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明明一切都是是顺成章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直到南华国主手里的东西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她才被惊醒过来,却见南华国主又一次陷入了昏迷,她匆匆收起了画卷和密匣子,叫了御医进来诊治,人站在一旁却还是觉得恍恍惚惚。
    皇后和太子,还在留于宫中的华世钧夫妇也闻讯匆匆赶来,太子和皇后急着向御医询问南华国主病情,华世钧却看着一旁精神有些恍惚的姚青黛,问道,“姚姑娘,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姚青黛何等的人物,这千年来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不仅面色失常,连精神也有异。
    “没事,只是花楚和华茵一直不回来,我有些担心。”姚青黛平静地说道。
    华世钧望了望里面忙碌的御医们,叹道,“此事,你也急不来,相信公主知道了,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但愿,她会回来。”姚青黛幽幽说道。
    有太多的疑,她需要华茵公主亲自给她解答一下。
    华世钧看她神色,却更加不放心了,却又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让她能变得这么奇怪。
    “姚姑娘,你也在这里帮忙守了许多天了,这边我和采薇先看着,你且去休息吧。”
    姚青黛侧目望了望床榻上被众御医簇拥的南华国主,思量了一番道,“我出去一趟。”
    她说罢,大步出了寝殿,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这个人,真是奇奇怪怪的。”江采薇嘀咕道。
    姚青黛虽长相清艳绝色,可脾气实在不怎么好相处,她感觉跟她不对盘。
    华世钧拉了拉她,示意她这个时候不要多说话,而后转而去注意南华国主的病情。
    姚青黛这一走,便是整整两天,而在南华皇宫里,南华国主也一直昏迷着未醒,虽还有呼吸脉搏,可却一直醒不来,皇后率宫中妃嫔日以继夜地守在寝殿,个个愁容满面。
    “姚姑娘,你回来了。”皇后有礼地问道,这是华茵的朋友,这些日又一直在宫中帮忙照应国主,她自然是礼遇有加的。
    姚清黛微微颔首,朝着对方浅浅回了一礼,问道,“国主怎么样了?”
    皇后无奈摇头,道,“御医们一直在这里守着,可是国主还是不曾醒来。”
    “我用花楚留的丹药试试。”姚青黛说着,取了龙榻前,取了花楚留的丹药送进南华国主口中,而后用术法让药尽快在他身上发现药效。
    过了不多一会儿,诊脉的御医惊喜地道,“国主的脉像比先前要好多了。”
    “多谢姚姑娘,华茵不在,亏得你和花楚过来了。”皇后满怀感激地前来答谢道。
    姚青黛收了术法,默然无语地在一旁站着,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殿内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便听得外面有人在道,“公主回来了,公主回来了……”
    说话间,一身素色仙衣的华茵公主大步进了殿中,“父皇,父皇怎么样了?”
    皇后闻声,惊喜万分地迎了上去,“茵儿,你总算是回来了。”
    “父皇怎么样了?”华茵公主心急如焚地奔到了病榻前,亲自给南华国主诊了脉,然而自己取了丹药又给他服下。
    “国主一直念着你,总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皇后说着,不由哽咽起来。
    华茵成了水神固然可喜,却再也不能如以往那般常常见到她了。
    姚青黛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定定地望着回来的人华茵公主,似是要在她身上看穿什么东西。
    华茵公主与皇后说了许久的话,不知不觉天都暗了,她嘱咐了皇后与众嫔妃回宫歇息,执意要自己守在病榻前,等南华国主醒过来。
    众人退尽,殿中只剩下华茵与姚青黛,还有守夜的宫人。
    “花楚不是去找你去了,你没遇到她吗?”姚青黛问道。
    华茵公主闻言侧头看了看她,道,“我从西海过来,本是想来看望父皇和母后的,可一到国内却听闻父皇病重,便匆匆赶回来了,没遇上花楚。”
    “是吗。”姚青黛淡淡应道。
    华茵公主起身走近,看着面色沉凝地人道,“青黛你怎么了,今天怎么怪怪的,我回去西海龙宫都在问,你为什么还不回去,我知道你出来是为了我,现在我的事情已经了了,你也该早些回去,毕竟那才是我们该在的地方。”
    “我何时回去,自己知道。”姚青黛不动声色地避开了她挽过来的手臂,说道,“我有事跟你说,咱们出去一趟。”
    “可是,父皇还没醒来,我不太放心。”华茵公主看了看龙榻上的南华国主,不放心地说道。
    “他现在没有大碍,会醒过来的,我要说的事很重要。”姚青黛道。
    华茵公主奇怪地看着她,道,“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你怕这些宫人听到,把他们遣出去就是了。”
    “这里不好说,需要出去谈,就去你以前住的别宫好了。”姚青黛坚持道。
    华茵公主见她坚持,只得交待了宫人好生照应,跟她一道出了南华皇宫,各自施展术法,赶到了华州之外的别宫,虽然因为祝一夕闯入这里破坏了,但是现在已经重新修整好了。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正殿,华茵朝着走在前面的人道,“青黛,你到底要说什么。”
    姚青黛不仅不慢地去取出了先前放在这里的画卷和密匣子,将画缓缓展开说道,“你认得这个人吗?”
    华茵扫了一眼画上的人,面上了无波澜,“不认得,怎么了?”
    “国主几天之前,将这些东西交给我,说如果你回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便让我将东西交给你。”华茵公主说着,又打开了装玉佩的密匣子,“他让我告诉你,你不是皇后折亲生女儿,你与宸皇贵妃的亲生女儿。”
    华茵公主面色微讶,问道,“宸皇贵妃是谁?”
    “宸皇贵妃,就是画上这个女子,国主在年轻时与她相识,宸皇贵妃帮助国主坐上了王位,后来生下了你在一场大火中过世了,国主便将你养在了皇后膝下。”姚青黛一字一句地说着,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的人,盯着她第一丝神色的变化。
    华茵公主虽有讶然,却并没有太过激动,只是问道,“父皇还告诉了你什么?”
    “还告诉我,宸皇贵妃姓明。”她说着,踱步走到了她背事,道,“我记得,祝一夕过世的母亲也姓明,她与这画中女子长得十分析相似,如果明羽大祭司就是画中的人,而祝一夕是她们亲生女儿,你……华茵公主又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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