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很多年以后,他们都已经不记得对方,但在那一年他们是彼此深爱过对方的,而她就是那个见证者。
    花楚看着有些难过,喃喃道,“果然,人与妖,人与仙神,都是注定不能相爱相守的,灵犀和龙神如此,公主和山妖也是如此。”
    她的话,让一旁的祝一夕震了震,她和师父一定不要……一定不要是如此的结局。
    两人看完了山妖,路过以前练功待过的山谷,情不自禁伫足了许久,再回忆起当年在这里的一幕幕,都还恍如昨日,却一转眼已经这么多年都过去了。
    “祝姐姐,我们回去吧。”花楚催促道,快到她换药的时间了,飞林千叮万嘱不能错了时辰。
    祝一夕点了点头,离开山谷带着她回玉阙宫,由着她给换了药,便回房午休去了。
    “又睡,虽说现在不用练功,你是不是懒得有点过份了。”燕丘批评道。
    “有些累了,我躺一会儿,你别来烦人。”她说着,直接拿棉花堵住了耳朵,省得再被他吵得没了清静。
    花楚到厨房一边煎药,一准备午饭,好在以前跟着莫大娘学了些厨房里的本事,做饭这种事倒也难不住她,准备好了送过去之时,祝一夕刚好午睡起来。
    “祝姐姐你先喝药,我给你盛饭。”
    祝一夕接过药碗,药味扑面而来,她屏息一口气灌了下去,连忙拿水漱了口。
    只是,端起碗筷吃饭,吃了没两口就觉得胃里的药味翻腾,一把捂住了嘴,又喝了两杯水才给压下去。
    “祝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做的菜不好吃?”花楚紧张地问道,这两天她送来的饭菜,她都没什么胃口吃的样子。
    “没有。”祝一夕笑着摇了摇头,道,“只是喝了药,胃里有些有些难受,不太喜欢苦药味。”
    花楚一拍自己的头道,“我也真是笨,应该让你先吃饭再喝药,这样就不会没胃口吃饭了。”
    “那样你也不怕,我喝下去把吃的饭全给苦得吐出来。”祝一夕笑语道。
    花楚郁闷地坐下来,道,“飞林先前煎药说过的,放什么东西可以减轻药的苦味,可是我给忘了。”
    “没什么大不了,快吃饭吧。”祝一夕笑了笑,催促道。
    花楚自责看着她,胃口不怎么好的样子道,“你再忍我两天吧,飞林回来就好了。”
    “你做的很好吃,有点像我娘做的那个味道,只是最近喝药喝得太多了,所以没什么胃口吃饭。”祝一夕道。
    花楚听她这般说,心情好起来一点,“这两道菜,我可是跟莫大娘学了很久的,全都照她教我的办法做的。”
    说到莫大娘,祝一夕神色沉重了几分,当年原是想追查母亲遇害的幕后之人,可这些年寻找舍利天珠,又误入小盘古岛,根本再没有机会追查下去,也没有找到可用的线索。
    花楚见她神情失落,自责地叹了叹气,自己明知道未能和莫大娘母女相认是她最大的遗憾,自己却又提起来。
    午膳过后,花楚习惯性地给她诊了脉,却皱着眉头嘀咕道,“这脉像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怎么了?”祝一夕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有些奇怪,只能等飞林回来看了。”花楚道。
    她虽通些救人的医术,可到底没有飞林那般精通,而她现在的脉象,又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什么大碍,我这不是好好的。”祝一夕见她神色沮丧,笑语宽慰道。
    花楚虽然着急,可是一时间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等着飞林回来,可是燕丘却渐渐发现不对劲了。
    因为,祝一夕夜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大有一副要准备出远门的样子。
    “你这是准备要去哪儿?”
    “等飞林回来,我要去个地方办点事,你留在玉阙宫等我便是。”祝一夕将东西收拾好了,又锁进了柜子里。
    “现在有什么事比你养伤还重要,就算非要出去,我也得跟着去,办什么事还不能我见了。”燕丘哼道,最近几天就觉得她奇奇怪怪的,这个关头竟然还想往出跑,连她的圣尊师父都不等了吗?
    “不用你跟着,你别给我找事儿。”
    “你不让我去,那你也别想去。”
    飞林回来的当天,她在饭桌上就提起了要出去的事,此举自然遭到了飞林和花楚的反对。
    “圣尊交待了,在他回来之前,你必须待在玉阙宫,哪里也不准去。”
    “祝姐姐,什么事非要现在去不可?”
    祝一夕面色凝重,却只是道,“我必须得亲自去一趟,现在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们不用那么担心。”
    “要去也行,大家一起。”飞林见她一副非走不可的样子,于是道。
    祝一夕抿唇沉默了半晌,道,“那算了,等师父回来了再说吧。”
    她若再争执下去,他们两个还不得一天到晚把她盯着。
    “对了,祝姐姐最的脉像有点奇怪,飞林一会儿看看。”花楚想起重要的事,连忙同他说了。
    “哪有什么奇怪的。”祝一夕起身,朝两人道,“我吃好了,肚子不太舒服,我先走了。”
    她离开了厨房,却也没有回房间去,而是转而去了无极圣尊的园子,坐在亭子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郁闷地叹了叹气。
    花楚之所以觉得她脉象奇怪,必然是已经察觉出她有喜脉之象了,只是她对凡人的许多事不知道,所以不知道那奇怪的脉象是怎么回事。
    她自己也是在姚青黛来的前两天自己察觉的,只是一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但再在玉阙宫待下去,这个孩子的事便瞒不下去了,那么她和圣尊师父的事情也会瞒不下去了,而现在并不是能让他们之间真实关系大白于天下的时候。
    可是,这是他们的孩子,她又如何能狠得下心舍弃,思来想去只有离开玉阙宫,才能避过他人耳目。
    虽然她一番话打消了花楚和飞林的疑虑,却也还是引来了飞林的怀疑,因为他实在想不通,这个时候有什么让她要离开玉阙宫。
    他同花楚再送药过去的时候,再给她诊脉的时候,微微皱了皱眉,“脉象怎么比先前要虚了?”
    “要能前两日到山谷走了一趟,回来气息有些不顺,可能体内剩余的药力在起作用。”祝一夕说道,花楚虽凡人的医术了解甚少,可是飞林是精通的,所以她只能在他诊脉的时候,暗自动了手脚。
    虽然他是圣尊师父的亲信,但现在这个孩子的存在,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起码在圣尊师父回来之前,她不能暴露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让你待在玉阙宫里,你往出乱跑什么?”飞林气恼斥道。
    “知道了,我保证不再跑了,那天只是想去看看天澈在那里怎么样了。”祝一夕连忙解释道。
    看来,她这样跟他们说要走,肯定是走不了的,更有可能会被他们跟着不放,好在现在他们已经相信她不会再出去了,只要准备好了,逮着机会她还是能自己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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