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丘,你怎么了,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祝一夕小声嗫嚅道。
    燕丘一直让自己忍耐着,虽然被误会取笑,只要这样能让她和西陵晔多点时间培养感情,总算也是值得的。
    可是,他这么想,祝一夕却是一主要帮他和西陵晔来培养感情。
    “太子殿下,我还想请你帮个忙。”祝一夕朝西陵晔道。
    “你说。”
    祝一夕将手中的剑举到他面前,说道,“我的剑有点脏了,你帮我擦一擦吧。”
    西陵晔看了看她手中的剑,又抬眼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提出这么怪意的要求。
    “你怎么没长手?”
    “你就帮帮忙嘛,只是擦擦剑而已。”
    西陵晔拧着眉头瞅着她,总觉得她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可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但她少有来请他帮忙的时候,于是也就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
    “我去给你拿帕子。”她说罢小跑着离开了,走了一段路又跑回来,将剑放到他手里,“先帮我拿着。”
    然后,一溜小跑着回了房间,拿了干净的帕子和专门给燕丘擦剑的掺了香料的油。
    西陵晔直愣愣地瞅着她拿来的东西,听着她讲道,“先拿这块帕子用这油擦一遍,然后这块帕子擦第二遍,再这块锦帕擦第三遍。”
    “这把剑这么金贵?”西陵晔怪异地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看了看她,这剑与普通的佩剑并没有什么区别。
    平日里总见自己擦剑,还时不时地给这把剑换剑鞘,他就觉得怪异了,今天莫名其妙地又要他来帮着擦剑,到底搞什么鬼。
    “别问那么多了,快擦吧。”祝一夕说着,将帕子递给了她。
    西陵晔狐疑地接过帕子,按着她的指示蘸了油帮她擦拭着剑身,一抬头瞧着坐在石桌对面的人一脸笑眯眯地瞅着她,怎么看怎么诡异。
    “祝一夕,你是不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啊。”祝一夕摇头。
    “那你受什么刺激了,刚才莫名其妙地大笑也就算了,现在……让我给你擦剑?”西陵晔俊眉紧皱,怎么都觉得她这会儿看着自己眼神,肉麻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帮帮忙又不会少块肉,那里还没有擦干净,再擦擦。”祝一夕伸手指了指,纠正道。
    西陵晔问不出缘由,低下眼帘又擦拭了一遍她指的地方。
    祝一夕两手撑着脸,笑眯眯地瞅着西陵晔手里的剑,朝着燕丘小声问:燕丘,你喜欢的人给你擦剑,幸福不幸福?
    “我幸福得直想剁了你。”燕丘寒意森森地道。
    “好啦,我知道我有些自作主张,惊喜来得太快,你一时间没有心里准备,慢慢习惯就好了。”祝一夕趁着西陵晔没注意,小声朝他道。
    “我习惯你个仙人板板!”
    于是,从这天起,祝一夕每天都会各种借口让西陵晔帮她擦剑,有时候还跟他出去在附近散步,就算练剑的时候也是跟他交换了各自的配剑。
    姚青黛也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站在树下瞧着怪异的两人,“祝一夕受什么刺激了?”
    “除了圣尊走了,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吧。”花楚嘀咕道。
    “那她怎么突然就跟西陵晔这么亲热了,莫不是真的想通了,准备要跟西陵晔成亲。”姚青黛道。
    这几天她不仅有事没事去找西陵晔,就算在一起,目光都没离过西陵晔,还笑得……那么肉麻。
    飞林站在不远处,自然也将这些一字不落地听了去,难不成圣尊离开,她就打算转向西陵晔这个未婚夫了。
    明明以前,见了西陵太子都恨不得躲起来的,最近几天简直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粘在一起。
    圣尊回来若是看到,只怕……又得头疼了。
    虽然西陵晔想破了头也想不出祝一夕最近是怎么了,可是难得两人能有独处的时候,于是她让他做什么,他便也欣然接受了。
    生辰的当天,她向西陵晔提出想换一个新的剑鞘,硬是拉上了西陵晔去集市上给买回来了。
    祝一夕兴高采烈地抱着新剑鞘回了房间,给燕丘换了过来,还不住地问,“怎么样,挑了好半天,还是你梦中情郎给你买的。”
    “祝一夕,再让我听到梦中情郎四个字,我割了你的舌头信不信?”燕丘怒声喝道。
    祝一夕闭了嘴,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火气这么大,以前只要西陵晔出现,他就兴奋得不行,催促她赶紧过去,现在却截然相反了,她专程带他去见西陵晔,他还火气这么大。
    “不然,我把你送西陵晔那里待几天?”
    燕丘彻底被她惹火了,瞬间飞起来追着她一顿毒打,最后罚了她抱头蹲在墙角四过。
    “我还不是都为了你着想,让你们能多点在一起,你不知道感激,还恩将仇报,别想我再让西陵晔给你擦剑,买新的剑鞘。”
    燕丘被她气得不行,可又不能明说自己的真实不目的,只能拐着弯让她打消要把自己送给西陵晔的想法,“祝一夕,你这么不遗余力地要把我将西陵晔往一块儿凑,你将来让西陵晔皇后怎么想?”
    祝一夕经他这么一提醒,立即醒悟道,“好像还真是的,西陵晔是皇太子,西陵将来不能后继无人的。”
    “所以,别再给给我整些乌七八糟的事。”燕丘郑重地跟警告道。
    祝一夕却扭头望向桌上的剑,小心翼翼询问道,“燕丘你真是知书达理,胸怀广博,那你不介意让他娶个太子妃,你做小吧?”
    “祝一夕!”燕丘怒吼,一下起来打在她的后背,直让她险些扑倒在地。
    祝一夕抱头求饶,这才免于再次被毒打,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后背,抱怨道,“今天是我生辰,你竟然还下这样的狠手。”
    “自找的!”燕丘哼道。
    祝一夕也没有跟他多计较,理了理衣衫,侧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略有些失落地叹道,“看来,圣尊师父今天是不会回来了。”
    此时此刻,他应当是在龙三公主的身边吧。
    在他从这里离开之前,她还曾觉得,她是圣尊师父最疼爱的人,可那一刻那匆匆离去,甚至都无心向她多解释一句,她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痴念罢了。
    她的存在对于圣尊师父而言,远不如龙三公主的万分之一重要。
    “没他无极圣尊是这太阳不会出来了,还是这天要塌了,离了他你就不能活了?”燕丘没好气地训斥道,他现在是非常不喜欢祝一夕口口声声把无极圣尊挂在身边。
    他也就是现在虎落平阳,若他没有在被封印,无极圣尊算个什么东西。
    祝一夕默然看着天边的夕阳和云霞,原本最近一直期待着今天的生辰,真正到了这一天,却并没有那份期待中的喜悦了。
    “燕丘,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有些东西说看开了就真的能做到的,因为它就会让人舍不下,放不下,即便明知最后是条死路,却还是无从选择地走下去。”
    她知道自己和圣尊师父永远都可能是这样咫尺天涯的距离,永远他都不能知道她这份爱慕之情,甚至于将来的永远他的身边都有着龙三公主的存在,可是她已经无从选择,她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那将来人家龙三公主回来当了你师娘,你就等着天天受刺激吧,到时候别跟我寻死觅活。”燕丘哼道。
    这一切都怪无极圣尊那个祸水,引诱人家龙三公主也就罢了,连自己的徒弟都不放过,真是令人发指。
    祝一夕听了他的话,眉目间愁绪更深,也许那一天真的会到来,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一天的到来,面对自己最喜欢的圣尊师父同另一个女子恩爱缠绵。
    “好了,飞林他们不是在准备晚膳了,你这个寿星公躲在这里算怎么回事。”燕丘见她沉默,出声催促道。
    她对于无极圣尊的执念远比他预料得要深,可是只要他还在一日,就非断了她这情根不可,祝一夕落在谁手里,也不能落在无极圣尊手里。
    祝一夕吸了口气,收敛起心绪,花楚他们在忙着要给她过生辰,她总不能辜负了大家一番心意。
    她刚出门没多远,花楚已经过来了,“祝姐姐,晚膳准备好了,我来请你过去。”
    “都准备什么了?”祝一夕兴冲冲地问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花楚笑得神秘兮兮,拉着她到了前厅附近,又转头道,“祝姐姐,你把眼睛闭上。”
    “干嘛?”
    “闭上,我牵你进去。”
    祝一夕无奈,只得依她闭了眼睛,任由花楚牵着自己前行。
    “好了,睁开眼睛吧。”花楚笑语道。
    她缓缓睁开眼睛,花楚并没有带她到前厅,而是到了庄内的花园,只是已经不是她昨日所见的模样,满园的紫阳花开得美不胜收,彩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俨然已经到了一处世外仙境,因着天色渐暗了,园中点了很多漂亮的花灯,因为施了术法就一直在园子上空漂浮着。
    “西陵太子说你喜欢紫阳花,所以我就弄了些来,这些灯也是我做的。”花楚见她面上绽起的笑意,欣然道。
    “好漂亮。”祝一夕由衷赞叹道。
    天色已经暗了,园中却明亮如白昼,花香弥漫,彩蝶飞舞。
    花楚说话,伸手施了术法,在空中划了几个字,蝴蝶纷纷飞了过去,不一会儿理汇聚成了几个大字:祝一夕,生辰快乐。
    祝一夕失笑,道,“你这鬼丫头,花样还真多。”
    “我也是第一次给人过生辰,挺好玩的。”花楚笑语道。
    姚青黛慢悠悠地过来了,拧着眉打量着被花楚变了模样的花样,道,“整这么花里胡哨的,你也真是够可以的。”
    “说我花哨,你呢,你准备了什么?”花楚问道。
    姚青黛到桌边瞅了一眼桌上的菜色,扬手将东西直接扔给了祝一夕,“接着。”
    祝一夕接住,是一颗硕大的珍珠,便是在西陵宫里那么多年,她也不曾见过这般漂亮的珍珠。
    “就一颗珍珠,姚姐姐你也太敷衍了,即便是送珍珠,好歹也拿个漂亮的盒子装一装,就这么直接扔过来。”花楚瞅了一眼,挑三拣四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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