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个时候,她能早一步在明止水到之前取到天珠,就不会落到她手里了。
    “不关你的事,魔尊帝鸿不想我们集齐天珠加固了封天印彻底封住**的入口,一定会想方设法阻止,你们后面要面对的,会越来艰难危险,为师不能每一次都能及时赶到,你一定得量力而为,若是自己应对不了就先逃命通知玉阙宫。”亓琞认真地叮嘱道。
    “知道啦,圣尊师父。”祝一夕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虽然还想多些时间在他身边,可是等着他们的事情太多了,她不能再在这里继续耽误下去了,早一点集齐舍利天珠,她就能早一天找到母亲。
    亓琞等到了她敷完药方才离开,只是刚出去走了没多远,姚青黛倚着廊下的柱子,月色下容光冷艳非凡,看着擦肩而过离开的人,冷然问道。
    “为什么祝一夕的身上会有一半龙珠?”
    她一直奇怪为什么祝一夕一个凡人,御水之术竟有那般天赋,直到最颇费周折才发现端倪。
    亓琞顿步,“谁告诉你的?”
    “我问你,那一半的龙珠是不是敖姻的,她到底是不是敖姻的转世?”姚青黛激动地追问道。
    可是,如果她是敖姻的转世,为何她身上的龙珠只有一半,另一半的龙珠又去哪里了?
    “本尊说了,你帮他们找回所有的舍利天珠,自然会告诉你她的下落。”亓琞语气平静无波,说罢便径直远去。
    姚青黛恨恨地看着离开的人,扭头望着祝一夕房间的灯火,如果她不是敖姻的转世,那这个祝一夕又到底是什么来头。
    飞林和燕丘接连离开,只剩亓琞几人在庄内,对于西陵晔和华世钧似乎被所有人都遗忘了,他们没能再见到祝一夕,便是一日三餐仙鹤童子也不替他们准备,索性两人也都略通些厨艺,倒也饿不着自己。
    黄昏日暮,西陵晔两人准备到厨房准备晚膳,一到了后园便见着无极圣尊在厨房外面的炉子煎药,极认真地守着药炉,全然不似平日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世出尘。
    “没想到,圣尊在亲自帮一夕煎药。”华世钧道。
    这些日,他们也想去看望一夕的伤势的,可是圣尊在她的房间周围布了结界,他们根本无法靠近。
    他看了看边上的人,知道他跟无极圣尊现在不便见面,所以拦下了他在外面等着,直到无极圣尊煎好了药离开,两人方才去准备自己的晚膳。
    “大师兄,你也不要对圣尊太有敌意,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这些年对一夕太不好了。”华世钧画这择菜,一边朝边上切菜切得能不能剁烂了菜板的人劝道。
    “孤要对她怎么好,孤好生跟她说句话,她就当我是吃错药了。”西陵晔哼道。
    华世钧失笑,颇为同情地看了看他道,“这也不能急在一时,时间还长着呢,事在人为。”
    不过,那一切只怕也不会有多顺利,无极圣尊是反对的,而一夕又那么听圣尊的话。
    “只怕……她的心早就去了别处了。”西陵晔自嘲而笑。
    他每每看到她满怀笑意地看着无极圣尊,便忍不住自己疯狂的嫉妒之心。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追在他的身后,只是他总是嫌弃她烦人碍事,现在她真的走了,再也不会缠着他,自己却又这般失落了。
    华世钧闻言暗自叹了叹气,他知道这些天大师兄每天都会到祝一夕所住的园子附近,想着能再她一面的,可是祝一夕甚少出来,便是出门了也是与无极圣尊在一起,根本没有他上去说话的机会,他只能那么远远地看着,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对着另一个男人笑颜如花。
    而另一边的园子里,祝一夕眼睛已经大好了,正趴在窗边望着黄昏下的山林美景,听到脚步声笑着转头,“圣尊师父。”
    “药好了。”亓琞将煎好的药放到桌上,细细涂在了白布之上,试了试温热,方才给她敷在了眼睛,而后一圈一圈缠好。
    祝一夕乖巧地坐着,任由他忙着给自己上药,“圣尊师父,你明天就走吗?”
    “已经耽误不少日子了,冥都你得自己去了。”亓琞在她脑后打了结,淡声嘱咐道。
    祝一夕叹了叹气,她知道离别的日子总是要来的,却不想会来得这么快,“这一次我会小心的,不会再让九尾狐有机会抢了先机。”
    “尽力就好,洞冥草已经给你们取回来了,有了它去冥都会给你们带来不少便利。”亓琞嘱咐道。
    祝一夕点了点头,道,“嗯,我们会尽快去跟姚青黛会合的。”
    常人是难见幽冥之物的,但有了洞冥草就可以让他们看得见了,只是一想要去那样的地方,总觉有些渗得慌。
    “遇事不要强出头,万不可让自己有性命之忧。”亓琞不放心地叮嘱,他希望她能自己了去独挡一面,却又总是担心她会遇上自己解决不了的对手丢了性命,这样矛盾的心情从她离开玉阙宫下山,就一直没有停止过。
    “我知道了,就算真有事了,还有圣尊师父你啊。”祝一夕甜甜笑道,反正不管她遇到什么样的对手,她都肯定他一定会救她的,那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啊,怎么能事事都指望师父。”亓琞无奈点了点她的额头,温声训道。
    祝一夕伸手拉住了他手,像是捡着什么好玩的东西,来来去去地数着他的手指,笑着说道,“因为我知道圣尊师父对我最好啊。”
    亓琞抽回手,在桌边坐下等着敷药的时间到,祝一夕则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他听着也只是偶尔应上一句。
    一个半时辰过去,他给她拆去了眼睛上敷的药,拿帕子擦去了她脸上的药渍,道,“好了。”
    祝一夕从榻上下来跑到了他对面坐着,两手撑在桌上捧着脸,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看我做什么?”
    “因为好多天没看到师父你了,而且你明天就走了,我就又要好久好久见不到你了,让我好好看看。”她笑嘻嘻地说道,清澈明亮的眸子满是笑意,却只映着他一人的身影。
    亓琞收拾了东西,道,“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
    “圣尊师父,我睡不着,我想看着你。”她仰头望着他,可怜兮兮地道。
    “明天还要上路,好生休息。”亓琞道。
    “可是,你明天走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看我,我就想多看你一会儿。”祝一夕委屈又难过地说道。
    果然,亓琞又遂了她的心意,“你去睡,师父在这里,不走了。”
    刚入门那会儿好像也没这粘人的毛病,这些年人是长大了,脾气却越来越跟个孩子似的。
    祝一夕乖乖地回到了床榻上躺下,看着灯影下白衣清绝的人道,“师父,你说了不走,不许食言哦。”
    亓琞无奈看了她一眼,“快睡。”
    祝一夕眨了眨眼睛,却还是不肯乖乖睡觉,不舍地看着静静坐着的人,“圣尊师父,你说我前几辈子是走了什么好运,老天爷让我遇到了师父你。”
    这世上,没有人再像他这么一再纵容她,没有人再像他这般将她每一个心愿都记在心上并帮她完成,没有谁那么紧张她的安危,千里迢迢赶来相救……
    这样的人,她何能不动心,不喜欢。
    大约,也正是因为她拥有了这么多的美好,所以老天爷才让她这一辈子永远不能将这份心意倾诉出口。
    不过,只要他在,她就知足了。
    她看着他,看着看着便合上了眼帘睡去,梦中却还是他的身影。
    她一觉到天明,一睁开眼果真看到亓琞还坐在那里没有离开,“圣尊师父,早啊。”
    亓琞倒了水给她,奇怪地看了看她,“梦到什么了,偷笑了一晚上。”
    祝一夕眼珠子滴溜转了一转,神秘兮兮地笑道,“不能说。”
    亓琞也没有多问,等她喝完水了,取走空杯子搁到桌上,“洗漱完了去用早膳,很快要起程了。”
    说罢,举步出了她的房间。
    祝一夕起床洗漱,打理好了行囊,燕丘却懒洋洋地出声,“祝一夕,我最近怎么越来越发现,你看无极圣尊的眼睛那么猥琐呢。”
    “我不想跟你吵架,别惹我。”祝一夕哼道,她不想一大早就被人坏了好心情。
    “你敢做,还不让我说了。”燕丘瞧着在洗脸,随口说道,“西陵晔太子好像最近来了好多回园子,还真是够痴心。”
    祝一夕微怔,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好几日没有见到西陵晔和华世钧两人了。
    她收拾好了东西,连忙去了后园用膳,爽快地朝早到的两人打了招呼,丝毫没有被表白过后的尴尬。
    西陵晔愣了愣,道,“祝大小姐架子还真是大,这么些天了连个面都不肯露一个。”
    “因为我不想再被某个脑子不正常的骚扰啊。”祝一夕一脸鄙视地说道。
    别说她跟西陵晔不可能发展成男女之情,她光是自己想想,他们两个转变成谈情说爱的样子,都没办法能想下去。
    “圣尊呢,走了吗?”华世钧问道。
    “没有,他可能有事要跟仙鹤童子交待吧。”祝一夕说罢,津津有味地用着早膳,全然不顾对面完全食不下咽的西陵晔。
    西陵晔越看越觉得气人,他好不容易拉下脸来表白,她竟然还说他脑子不正常,重重地将筷子搁下。
    “祝一夕,孤就那么入不得你眼了?”
    祝一夕包着一嘴的东西看着他,嚼了几口咽了下去,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太子殿下,我这几天认真想了想,估计你那也就是错觉,因为凌师姐走了,咱们这几个就我一个女的,你看得多了就以为那是喜欢了,等咱们出去了你多看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估计这心病就能治好了。”
    西陵晔咬牙瞪着她,整个人都快被她这异想天开的想法气炸了“算了,当孤从来什么都没说过,我是疯了才会对着你说那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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