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泽将遥珈抵靠在池边,背后突如其来的冰凉,让遥珈不自觉的向百里泽靠了靠。
    遥珈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一直在水中胡乱的拍打,无意间触摸到百里泽腹间还未愈合的伤口。
    手一僵整个人都愣怔住了,百里泽也察觉到她突然的僵硬,那辗转在她唇上的吻朝她耳边移去。
    百里泽轻轻的舔舐着遥珈的耳垂,那动作犹如安慰一般,“只是小伤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遥珈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这个伤是她亲手刺伤的,是她亲手把匕首送到了他的体内。
    遥珈心中疼痛难忍,即便她怨恨百里泽,可是毕竟是她用尽所有心力去爱的男人,怎么忍心他受伤,而且这伤偏偏还是拜她所赐。
    遥珈忙伸出阻止百里泽进一步动作,“别,你的伤口还没好,再泡着会感染。”
    对于遥珈的关切百里泽很受用,毕竟先前遥珈因为父亲的死,她对他的态度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现在见遥珈对他关切,自然心花怒放。
    “好,我们去上边。”
    遥珈轻轻的点了点头。
    百里泽将遥珈从温泉池中抱了出来放于一旁的榻上。
    因为之前泡在温泉池里,遥珈的头发已经是湿漉漉,百里泽干脆将她的头发尽数解开,遥珈乌黑浓密的长发散落一榻,更衬得她皮肤白皙如玉。
    遥珈的双颊因为温泉水染上了酡红,眼中像是含了春水一般,红唇饱满极为诱人。
    百里泽倾身而上,一手捧着遥珈的脸庞,如珍如宝的吻着她潋滟的红唇。
    遥珈的一手摘掉百里泽束发的玉冠,让他的头发同自己的头发一样尽数散落。
    榻上的两人极尽的缠绵,头发也纠缠在一起。
    遥珈从来都不知道两个相爱的人,有一日做.爱的时候,身体上达到了极致的欢乐,可是心中却是十分的痛苦。
    在百里泽带着她攀到快乐的最高峰的时候,遥珈紧紧的拥着百里泽,心中默默道:百里泽再见!
    她不能杀皇帝,也没有办法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和百里泽在一起,她能选择的就是离开。
    折腾了半宿,在遥珈的连连求饶下百里泽这才放过她。
    不过一会儿,遥珈便沉沉的睡去。
    百里泽穿上衣服,为她清洗了一番,而后为她罩上衣衫,将遥珈抱回了自己的房中。
    第二日遥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百里泽的房中,百里泽还没有起来。
    强撑着快要散架的身子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落,吹落下来的长发挡住了******的春光,但依旧遮不住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遥珈掀开被子悄悄的起身,拿过百里泽带过来的她的衣服穿好,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百里泽。
    “百里泽再见。”
    百里泽猛地睁开眼,刚才他在梦中听到遥珈跟他在告别,跟他说再见。
    转过头,一旁早就没有了遥珈的身影。百里泽伸手一摸遥珈睡过的地方早已冰凉,很显然遥珈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百里泽看了看外边已经泛白的天色,起身穿衣,洗漱完之后唤了飞月进来。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百里泽并没有说是谁,但飞月清楚他说的是遥珈。
    “回主子,郡主她是在寅时走的,属下暗中跟着郡主回的虢国侯府,主子请放心。”
    百里泽点了点头,心中虽然不解遥珈为何回去这么早,但眼看着上朝的时候就要到了,百里泽心想着等下了朝就去找她。
    只是没想到下了朝之后就收到太后病重的消息,然后又立马的赶到翊安宫。
    等到了翊安宫之后,几乎所有的皇子公主还有后妃都到了,闻讯赶来的还有永朝长公主一家人。
    翊安宫内每个人都是面色沉重,过了许久一齐为太后诊治的几位御医皆跪向皇帝。
    “回陛下,太后娘娘薨了!”
    话音刚落,殿内众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太后薨逝,举国哀痛。丧钟敲了足足二十七下,昭告天下国有丧事。
    遥珈与母亲刚从祠堂为父亲上完香出来,就听到鸣钟之声。
    国钟一向不会轻易敲响,若是敲响此是国有大事,如今刚刚敲了二十七下,这是丧钟。
    一般只有皇帝,皇后,太上皇,太后薨逝的时候才会敲二十七下的。
    遥珈与母亲对视一眼,心中随即明了这应该就是太后薨逝了。
    遥珈对太后并没有很深厚的感情,唯一和太后有联系的就是她是百里泽的奶奶,现在太后薨逝她并没有多么大的感觉。
    反倒是云梓内心感伤,当初她与杭晋初的能结为夫妻,还是因为太后的支持,否则她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如何能做得了虢国侯夫人。
    可如今虢国侯府地位尴尬,即便云梓有心祭拜也是无法。
    而且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去做,太后薨逝,想来宫中众人都要为太后守灵,也就暂时没人把目光放在遥珈的身上了。
    百里泽本来想下了朝之后去找遥珈,可没想到太后薨逝,所以一连几日百里泽都在宫中为太后守灵,根本就无暇出宫。
    却不知也就是因为这个变故导致了那一晚竟然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遥珈,等他从宫中回去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连日来云梓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过了明天为太后守灵也就结束了,她想如今也到了时候让遥珈从这里脱身了。
    晚上的时候,云梓将沁碧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沁碧服侍了遥珈休息之后便去找云梓。
    “夫人您找奴婢?”
    云梓点了点头,“沁碧,你是侯爷一手训练出来保护遥珈的暗卫,这么多年有你在遥珈身边,我才能放心的让她呆在弦乐城。今后,还有你陪在她身边我也能放下心,有你保护她,遥珈一定能平平安安。”
    沁碧心中疑惑不解,“夫人难道不陪在小姐身边吗?”
    云梓摇了摇头,“沁碧,今晚叫你过来,我是有事要交代你的。”
    “夫人尽管交代,沁碧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沁碧信誓旦旦的保证。
    云梓轻笑出声,“哪里会让你死而后已,我要你带遥珈离开这里,在弦乐城隐姓埋名的活下去。”
    “那您呢?您不跟我们一起?”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这里就是我最后的归宿了。那些人已经盯上了遥珈,是绝对不可能轻易的放过遥珈。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金蝉脱壳这计帮助遥珈逃离那些人的视线。”
    沁碧虽然不知云梓口中那些盯上遥珈的人是什么人,为什么不肯放过遥珈,但云梓这么说一定有她的道理。
    “可是夫人说的金蝉脱壳之计是什么?”沁碧提出自己的疑问。
    “诈死!”云梓的话简短有力。
    “诈死?”沁碧不解。
    “这几日来我想了又想,唯有这一个办法,能让遥珈逃离所有人的注视,平安度过一生。明日就是太后守灵最后一日了,所以明晚是最好的时机,到时候虢国侯府会发生大火,然后虢国侯夫人和昇宁郡主会葬身火海。”
    沁碧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云梓,“夫人!”紧接着连连摇头,“不,夫人,小姐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你不能让她知道,等她知道这一切,也只能是她平安的离开这里。只是要遥珈金蝉脱壳势必要有一个人替她去死,可是人生在世,谁不是娘生父母养,我们又凭何让别人替我的女儿去死呢!”
    沁碧噗通跪了下来,“夫人,就让沁碧代替小姐。”
    云梓跪在沁碧面前,“不,以后遥珈还要你照顾保护,你决定不行。我已经想过了,实在不行就去找一具女尸代替,反正到时大火一烧谁也不知道是谁。”
    沁碧也知道以虢国侯府现在的处境找一具新鲜的尸体谈何容易,遂也不肯退步。
    “夫人,如果要让小姐从盛京安全的离开,那就必须有人代替小姐在众人眼中死去,沁碧心甘情愿。”
    云梓连连摇了摇头,“我怎么能让你为遥珈去死。”
    两人争执间房门猛地被推开,彤画走了进来,“让我来吧。”
    两人惊讶的看向彤画,她们竟然没有发现彤画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代替姐姐去死,这样姐姐就可以平安的离开这里了。”在两个人还在吃惊的时候,彤画平静的说到。
    “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彤画这是去死,不是玩!”
    彤画朝着沁碧粲然一笑,“沁碧姐姐也说了,这不是玩,那为何你可以代替姐姐去死呢?你是保护姐姐安全的暗卫,而彤画只是姐姐捡回来的一个孤儿,因为姐姐彤画才有了安身之地,对于姐姐给予的一切,彤画时时刻刻都不敢忘,也都无以为报,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报答的机会,沁碧姐姐还要与我争抢吗?”
    沁碧从来不知道那般木讷寡言的彤画有一天会这么的能言善辩。
    云梓起了身看向彤画,“彤画,遥珈她是收留了你,可是这份恩情却没有到以命相报的地步。”
    彤画摇了摇头,眼中尽是不认同之色,“夫人,书中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然后神色决然的拔下头上的簪子抵在脖间,“如果夫人和沁碧姐姐不肯同意,那么彤画现在就自尽,那么你们也不必再为难!”
    云梓和沁碧也是大惊失色,“别别别,快把簪子放下来。”
    彤画却是不肯听话的将簪子放下来,“如果夫人不肯同意让我代替姐姐去死,那么我现在就死在这里。到时你们就算不同意那也没有办法!”
    彤画语气坚定决然,如果云梓再说一个不字,下一刻她真的就有当场自杀之势。
    云梓最终答应了彤画,彤画这才收起了金簪。
    沁碧早已泪流满面,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也早已把彤画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来疼,她没有想到彤画竟然只因为虢国侯府对她有收留之恩,她就愿意替遥珈去死。
    虽然难过,但是她从小到大的使命就是保护遥珈的平安,遥珈的命大过一切,她也就只能欠下彤画这一命的恩情了。
    “只是夫人您要奴婢明晚之后带小姐去弦乐城隐姓埋名,可是我们势单力薄如何能瞒天过海改名换姓,毕竟我们原来在弦乐城接触过的人并不少。”
    云梓一时愣住,她只想着让遥珈从盛京脱身,却没有想到那么多,沁碧说的也在理。如今陈贵妃怀疑到了遥珈的身份,那么弦乐城不可能没有她的人在。
    没想到如今弦乐城也不能去了,整个大渝都不可能呆着,总不可能让遥珈回到苗疆。即便有白矖一族支持她继任祭司之位,那么其他三族呢?更何况如果遥珈真回了苗疆,那么她怎么过平安的生活。
    彤画却是突然想到了那日谢长风曾说过的一句话。
    “谢小侯爷那日跟小姐说要是有什么事要帮忙,可以去客归还客栈找镇南王。”彤画突然出声。
    彤画这么一说,沁碧也想了起来前不久连阳好像还来过,没想到他还没有走。
    “镇南王?他在盛京?”云梓问到。
    彤画点了点头,“那日我听谢小侯爷说的。”
    提到连阳,云梓突然又想起来当初的预言,名中带火之人是不是真的就是指的连阳呢?或许连阳是真的可以让遥珈逢凶化吉。
    “明日沁碧你去一趟客归还客栈,请求镇南王带遥珈平安离开,让她从此远离尘嚣,平平安安。”然后又继续道,“还有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遥珈知道,知道吗?”
    彤画和沁碧皆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大早,沁碧就到客归还客栈,按照彤画从谢长风那听来的地址找到了连阳的房间。
    沁碧焦急的敲响了连阳房间的门。
    “谁呀?”连阳还带着睡意的声音从房中传来,紧接着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连阳还连连的打着哈欠,看到沁碧明显一愣,“怎么是你?”
    “王爷,奴婢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沁碧一脸的沉重。
    看到沁碧严肃的表情,连阳瞌睡马上全跑了,正声道,“进来说!”
    沁碧刚一进门,就转身朝刚关上门的连阳一跪,“还请王爷救救我家小姐。”
    连阳起身立马去扶,“救你家小姐?”
    “嗯。”沁碧点了点头,“夫人想让小姐以金蝉脱壳之计离开盛京,所以希望镇南王您能够帮这个忙!”
    连阳心中不禁疑惑,“离开盛京?这究竟是为了什么?”虽然虢国侯身负通敌叛国之罪,但并未牵连其家人,为何云梓竟是这么心急的要遥珈离开这里。
    沁碧将云梓同她讲的一字不漏的说给了连阳。
    “所以说你的意思就是有人要对你家小姐不利,所以你家夫人才会这么急的要本王带你家小姐离开这里?”
    沁碧重重的点了点头。
    连阳不知道为什么云梓会舍了百里泽而选择相信他,但是既然人家已经上门求助,他自然不遗余力。
    “好,本王答应你。今晚子时本王会亲自带你家小姐离开盛京。”
    得到连阳的保证,沁碧立马赶了回去告诉云梓连阳答应帮忙。
    沁碧一走,连阳立刻吩咐了跟随他而来的暗卫去准备一辆马车,然后晚上子时在城外等着他。
    云梓这边已经准备妥当,而遥珈也差不多准备好了,就只等着告诉云梓一起去弦乐城隐姓埋名的生活。
    遥珈也掐着日子,知道今天一过太后守灵的日子也就结束了,百里泽一定会来找她的,所以今晚就是她离开的最好时候。
    遥珈看了看这个她住了快两年的家了,虽然时间短,可是因为这里有她的父母,所以她对这里极为的有感情。
    可是现在父亲却已经不在了,如今她就只有母亲一个人了。
    所以即使有这么大的仇恨,为了母亲她也能暂时的搁下,暂且饶过百里汾等人。
    遥珈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挂在衣架上百里泽送过来的嫁衣,心中突然一堵。
    恋恋不舍的抚摸着嫁衣,她最终还是无缘穿上这件嫁衣嫁给百里泽,或许他们俩真的是有缘无分,两次都没有成功拜堂成亲了,好不容易拜堂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遥珈叹了口气,把嫁衣从衣架上收了下来,然后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又从头上取下那只紫钗放在嫁衣上边。
    相信等到百里泽明日来找她,看到人去楼空的虢国侯府和这支紫钗就会明白她已经决定离开他了。
    “百里泽,后会无期。”
    收拾好房中的东西之后,遥珈便去了云梓的房间。
    从杭晋初走了之后,云梓的身体状况是每日愈下,整日缠绵病榻。
    遥珈到云梓的房间时,云梓刚喝完药。
    “娘。”
    云梓一看到遥珈立马就要起身,遥珈赶紧过去扶云梓起身。
    云梓见遥珈过来,把遥珈的手紧紧的拉住,望向遥珈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舍。
    云梓伸手为遥珈整理了整理耳旁的碎发,慈爱道,“你刚出生的时候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团,那个时候娘没有奶水喂你,总是怕你会长不好,总怕你会不聪明,可现在娘的傻丫头一转眼就长的这么大了,既漂亮又聪慧。就算是让你一个人娘也是很安心呢!”
    遥珈抱住云梓,头在她怀里轻轻蹭了蹭,“我才不要一个人呢,我要永远跟娘在一起。”然后遥珈坐起身拉起云梓的手询问道,“娘,我们一起去弦乐城,远离这里的是是非非过普通日子,好不好?”
    云梓一愣,看着遥珈无比认真的神情心中苦涩,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云梓答应,遥珈开心的都要飞起来了,“那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走好不好?”
    “那宁阳王呢?”云梓试探的问道。
    遥珈低着头没有看云梓,“没有我,他还会有其他的女人,可我就只有一个娘。”
    云梓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只要遥珈不坚持跟宁阳王在一起就好。
    云梓爱怜的抚了抚遥珈的头发,轻轻的点了点头,“那就按照我女儿说的,我们去弦乐城过平凡的日子。不过在走之前你是不是要给娘些时间收拾一下东西呢?”
    “我帮您!”
    “你?还是算了,一会儿越帮越忙,还是让彤画和沁碧过来帮我,我比较放心!”
    遥珈撇了撇嘴角,“您这是有偏见。绝对的有偏见。虽然我现在是比不上她俩手脚麻利,但我以后会慢慢学的,以后我要亲自照顾娘,一点都不假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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