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样……不过姜辰,我却听过一件事——不知你是否知道,曾经的时候,林雪瑶的林家,发生了一件事。”
    万诗雨忽然说道。
    “什么事?”
    姜辰闻言,心中一凛,立刻询问道。
    他这时候也想起,他从来没有了解过林雪瑶的家庭情况,只知道,她是林家的天之骄女。
    但,也仅此而已。
    “林家,在十五年前,出过一名极为天赋了得的天才,只是因为得罪了一个极为可怕的势力,而被强行抹杀了。不仅如此,其两个四岁的女儿,也全部被杀死了。”
    “十五年前……四岁的女儿……林雪瑶,正是十九岁!”
    姜辰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也不由一沉。
    “是啊,而且,我一直觉得,林雪瑶的容貌,有刻意改变的因素。虽然美丽,却略显不真实。不过,对于这般普通弟子,我也并未太关注,仅仅只是你杀上天剑宗,我才随意关注了一下。”
    万诗雨说道。
    万诗雨的话,让姜辰陡然想到了之前他见到林雪瑶的第一感觉,那就是,林雪瑶的容貌发生了变化!
    如果这还不能说明的话,那么结合万诗雨说到了林家发生的那件大事,就完全可以判定,林雪瑶的之前的容貌都是易容过了的。
    这个世界,易容的手段还是很多的,而且若是林雪瑶真的和林家那个绝世天才有关系的话,那么获得一种易容之法,却也不难。
    那么死去的两名四岁的孩子里,必定有一个,是李代桃僵的,是虚假的。
    而其中一个活下来的,那就必定是林雪瑶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林雪瑶如此不择手段的夺取上古的《天河剑诀》,只怕是为了更加强大。
    和聂延合作,只怕也是同样为了强大。
    而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林雪瑶,很可能已经看出《天河剑诀》的不凡,那绝对是她崛起的最好的希望。
    如今,林雪瑶没有遮蔽自己的容貌,直接呈现了出来,一来可能是因为她心中记挂着姜韵的事情,也没有发现自己的易容被强大的境界传承而改变恢复了;另外一方面,则是可能是她自己的变化,她获得了传承地位,在乾坤圣地终于可以立足,已经不担心自身的情况引来仇杀了。
    或许可以说,她已经有了自信,在敌人的杀戮之中,得以活下去,所以也就不再隐藏自己的容貌。
    这两个可能,每一个,都极有可能。
    姜辰分析出这种情况,心中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
    除非是关系极好的人会讲究一些感情之外,其余的,都不会在乎他人的死活。
    自身活下去都难,还会在意别人的生死?
    只要自己能进步,又可以守护自己身边的人,那么修士会毫不犹豫的不择手段的强大。
    这一点,姜辰在苏妍的身上领教过。
    这一点,姜辰自己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在万雪宫屠杀不相干的长老,夺他们的精气魂,就是姜辰不择手段的表现之一。
    这一点,如今又出现在了林雪瑶的身上。
    而姜辰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极高的。
    毕竟,林雪瑶之前无情的欺骗,可是若她真的对那个姜辰不好,那个姜辰会如此死心塌地的帮她?
    姜辰有着过去的记忆,所以也并不觉得那个姜辰愚蠢到了那个程度。
    他之前虽然历经了那个姜辰的一次人生,但是不喜欢的场景,他都只是随意的感受一下。
    而如今,姜辰却闭上了双眼,灵魂涌动,过去的所有记忆,重新回放了一次。
    这种情况,会加深他对于过去的认同感,会让自己更像是那个姜辰。
    但如今,姜辰也不计较这些了。
    或许说,过去,他的忽视,也是一种逃避。
    如今,选择了直面过去,也就是一种蜕变,一种进步,一种认同。
    姜辰睁开了双眼,眼中沧桑之色一闪即逝。
    而这一次,记忆之中的林雪瑶的所有事情,姜辰都事无巨细的历经了一次,而他也发现,便是那个姜辰领悟的灵魂修炼手段,也是林雪瑶几次暗中提醒,他才得以领悟。
    这证明,林雪瑶是完全懂得《天河剑诀》的深层次的价值的。
    只可惜,林雪瑶似乎没有能破解《天河剑诀》之中的秘密。
    临摹的版本,终究是没有原本的气息,也根本蕴含不了原本所蕴藏的秘密。
    许久之后,姜辰深吸一口气,莫名的叹息了一声,同意了万诗雨的看法。
    “没有想到,这之间,却有着这样的秘密,看来,我的确是忽视了很多的东西。”
    姜辰叹息道。
    “确实,每个人,其实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哪怕是一名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有时候也会比我们更懂得某些至道。而有些天才,哪怕是再厉害,有时候也会茫然。
    天道之下,每一个生命,都有着自己的精彩,也有着自己的无奈。你是如此,我是如此,林雪瑶姜韵也同样如此。”
    “因为关系的复杂,仇杀的延绵不断,各种血脉和天赋的变化与传承,各种宗门的争斗和杀戮,自然的弱肉强食等等规则之下,便诞生了无尽的苦与悲,无尽的无力与无奈,也有着无尽的仇恨和复仇之心。”
    “就像是你杀了万雪宫的许多长老,或许现在你是圣子,你无忧无虑。但是有一天,其中的一名长老的一个孙子,孙女,成长了起来,就会视你为平生大敌,对你不死不休。”
    “一个长老倒下了,代表一个家族的巨大支撑没有了,如果这个家族只有这样一个支撑的话,一旦这个支撑倒下,这个家族会迅速没落,会迅速的消亡,或者家破人亡,资源被占,或许全部会被敌人碾压屠杀,从此断绝传承。”
    “而这一切,源头则指向了你。当然,这只是师姐我所说的一种可能。所以,必要的时候,要么,就斩草除根,全部杀尽!要么,就留下一线,日后好相见。”
    万诗雨感慨道。
    虽然是同样的年龄,但是她的见识和体悟,远远比姜辰丰富和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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