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说授剑,而不说来自于谁,倒也不算撒谎。宁颢却是想当然的理解为,此物是来自于洛神了。但见小巧发簪立时化作一柄雪光四溢的剔透长剑,立时就羡慕得不得了。浥新朝显然比她还要更识货些,细察一番,赞叹连连。
    宁颢叹道:“你师父可真好,不像我师父那么小气。”说着掌间一动,却是一柄制式古朴的长剑出现在手,银白色的剑鞘上,勾勒着淡淡的玄灰纹路。
    剑是好剑,隐透圣端气泽,而且很有一些年份了。但与织雪一比,无论样式还是灵气,自然都显得黯淡下去。
    城遥赞道:“此剑瑞奕端方,十分难得。叫什么名字?”
    “是么,有这么好么?”宁颢狐疑道,“叫什么来着,哦,‘未央’。”
    “是长乐未央的‘未央’啊,正好跟你的封号配。”清欢晓得,宁颢的公主封号,是叫作“长乐”的,笑道,“这名字好呀,晴方仙尊希望你长久欢乐,永不结束嘛。”
    宁颢扯了两下嘴角。
    浥新朝道:“师尊不是这么说的。”
    清欢奇道:“那他是怎么说的?”
    浥新朝:“勤加修炼,为免遭殃。”
    清欢,城遥:“……”
    “师、兄……”宁颢满额黑线,转开话题,“你的这一把,叫什么?”
    清欢道:“织雪。”
    “之雪?”宁颢笑起来,“是天之雪的‘之雪’吗?”
    “不是啦,是织衣服的织。”清欢笑道,心里却在想着,她家宁宁,怎么就老时不时地真相呢?
    “哦,那也一样。”宁颢笑道,“可以织个天之雪出来嘛。”
    “嗯,”清欢深以为然,“那我要织出好多好多个,织出一箩筐。”
    “好啊,织出来了分我一个。”
    “不给!”
    “给嘛给嘛!”
    “不给不给!”
    “求你了,嘤嘤嘤……”
    两人又嘻嘻哈哈笑闹起来,笑点来得如此奇特。不过闹了半晌,终于还是回归到了正题,打算开始她们的欢乐之旅了。宁颢要求,她们此行,扮作个男装。男装女装清欢倒是无所谓,想着出门方便,也就随她。
    二人在宁颢位处渠清如许的房间内折腾大半天,看看对方,又照照镜子,意见出奇一致——皆表示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真实性别,而自己的男装打扮,则天衣无缝。
    清欢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比较心虚的。因为用宁颢的话来说,“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够看得出来,你是个女的。”清欢想说,其实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因为她想到了与一染尘的第一次见面。
    但是清欢觉得,自己再怎么样,也比宁颢看上去更像男人,宁颢则持相反意见。最后二人意见终于又统一了,把问题根源归结在了发型上——清欢每次扮作男装,都是学寂流那般,在脑后扎个马尾辫。此次也依样给宁颢弄了一个。宁颢对此评价——不够英气!
    清欢觉得,不会啊,小流梳这发型,真是再英气也没有了。
    宁颢再次黑线,“不要说了,脸不好。”
    清欢想着,小流若听到宁颢由侧面夸赞他“脸好”,会不会高兴。
    二人又捣腾了半晌,只得向城遥与浥新朝求助,让他们帮自己梳个男子发式。
    城遥与浥新朝的手艺其实也不怎么高明,但到底还是比她们有经验些。清欢在镜前坐着,城遥的手指十分轻柔的,划过她的发。二人目光在镜中相触,清欢忽然就有些不敢看他,把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
    最后,城遥与浥新朝,都依照浥新朝师兄本人的发式,将俩姑娘的头发全都束在头顶,绕成了一个髻。
    浥新朝瞎说着大实话,“没人会看不出来吧?”
    清欢与宁颢差点咽下一口气去。
    城遥分外违心地安慰她俩,“不会啊,我就看不出来。”
    清欢与宁颢互相翻了个白眼,晃荡晃荡着踏上路途。
    一路上,两人依旧还是亲密无间地乘在同一柄剑上,一个飞腻烦了就换另外一个。清欢觉得宁颢拜师以来的这大半年,果然没有白过,实在是长进了不知多少。相比之下,自己除了气海中多出些火灵,那就真的是一点进步也没有了。或许也是有一点的,那就是她多了柄织雪剑。倚仗织雪剑之力,她这御剑的速度,几乎比从前快了一倍,还不费力。
    两人一路叽叽喳喳说着话,却都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提起云逍。宁颢对于他们在海市中的事情,半句没问。脚下出现大片陆地的时候,清欢本要继续往西北方飞去,直接去往公仪家中。她的虚囊里,可还装着雪和琴绝亲手斫的琴。二人联手共制之琴,这天上地下,大概也只此一架了。就连城遥的玉漱,也无此殊荣。
    宁颢却拦阻住她,眨了眨眼笑道:“别急,我们先去金珏瞧瞧。”
    金珏城乃贞国帝都,清欢闻言笑道:“你是想你爹了?”
    “我没事想他干嘛。”宁颢撇着嘴道,“我是带你去瞧一场大热闹。”
    “什么大热闹?”
    宁颢“哼哼”冷笑两声,唇边依旧扬着一抹坏笑,“老头儿小老婆生的女儿,搞了个什么比武招亲。咱们能不去凑凑热闹么?”
    清欢的脑回路,与宁颢实在是太同步了。所以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宁颢要自己二人扮作男装,到底是想干什么了!
    清欢险没把下巴惊掉下来,“他小老婆生的女儿啊,那不是比你还小?”
    “对啊。”宁颢十分无谓地耸耸肩膀,她与清欢同龄,两人今年都是十七岁。
    清欢道:“那她多大了啊?”
    “十五?”宁颢想了一想,“也有可能是十六。”
    “十五六岁就招亲啊……”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所以说她矫情呗。”宁颢对她爹的那一串小老婆,向来是没什么好感,连带她那些弟弟妹妹们,到她嘴里也全讨不了半句好话。
    清欢轻声嘀咕着,“怎么到处都在招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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