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心地愉悦,李义浑身轻飘飘地回到了藏身地东方二公子别院之中。前院,似乎东方二公子仍在佳人怀里香甜入梦,又哪里会想到自己最宠爱地外室,这帮子据说是挖煤地穷亲戚,居然就是自己地父亲欲得之而甘心地人?
    “你回来了?”暗影处。黎雯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身上发际,还带着隐约可见地夜色露水。
    “你…还没睡?”李义心中一紧,又是一暖。
    黎雯翻了个白眼:“里面一个半死不活的重伤员,一位娇滴滴的大小姐,你又不在,我哪里敢睡?难道还真的要指望那几个武功不怎么样又乳臭未干的小毛头不成?”
    李义摸着鼻子,苦笑一声,敢说五小武功不济,这话也就只有黎大小姐才说的出口,五小可是北斗最强实力的金牌杀手啊!还未来得及说话,房门吱呀一声,几个黑衣少年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恭谨的向李义施礼问候:“公子回来了。”正是李绝李代李兰十九他们。人人眼观鼻鼻观心,连眼角余光也没有看黎雯一下。
    “呃,你们怎地也没睡?”李义瞪起了眼睛。
    “是,公子不在,刀哥又受了伤,我们实在放心不下。”李绝恭谨的道:“公子常教导我们,凡事要靠自己;难道我们还真要靠一个素昧平生的弱女子来保护不成?那样岂不是落了公子的名头?”
    李义苦笑不已。看来黎雯那句话已经全被几个人听在了耳朵里,难怪李绝话中也是夹枪带棒的,还有股恨意和仇视,想必是黎雯虐待一刀的事情让这几个小家伙不满到了极点。只是……你们不满归不满,却让公子我夹在中间作了蜡,弱女子?就凭这三个字,黎大小姐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等着吧,这位大小姐,公子爷我都惹不起啊!
    这丫头简直就和北斗犯冲!天生相克?!李义第一时间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黎雯大怒,顿时就要发火。李义头痛的摆了摆手,低声喝道:“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跟吃错了药似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境地?你们居然还在意气之争!真真是让我失望!都是为了彼此的安全在尽心防范,一见面却跟仇人一样!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定责不饶!”
    李绝李代等人直挺挺的站着,在李义的斥责之下,一动也不敢动。
    训完了几个小家伙,李义一转身,对着黎雯同样毫不留情,声色俱厉的道:“跟他们斗气,你很有本事呀!我跟说不止一次说过,他们每一个都是我的手足,我的兄弟,你怎么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居然与我的兄弟如此闹腾,成何体统?”
    听到李义丝毫不留情面的训斥,黎雯居然做出了与李绝等人同样的反应:挺着身子,低着头垮着脸,完全是一副受到上级训斥的下级模样儿。这看在李绝等人眼中,顿时心里都是舒服了几分。
    这疯女人虽然霸道,对公子还不是照样言听计从?凶什么凶?
    但黎雯却知道,这个时候的李义乃是无论自己如何强势都不适宜,也不能顶撞他,若是在此刻顶撞他一句,拂了他的面子,就等于封杀了自己所有的机会,恐怕自己从今以后在为他做多多少事,为他出多少力,再也不会再得他待见了。大男人嘛,怎么也要给他在下属面前留下足够的面子才是道理。所以,此刻的黎雯竭力表现出了一副乖宝宝的样子,毋庸置疑,貌似非常成功的说。
    如果一定说有什么破绽,就是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黎雯低垂的俏脸上,却掠过了一片鲜艳的粉红,又是娇羞,又是心安,又是满足。冰雪聪明的她,自然听明白了李义话中的真正含义,“你怎么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居然与我的兄弟如此闹腾,成何体统?”,就这一句,各种玄机,不言而喻,甚至,在女人特有的细腻心思之下,还品出了另外几味别的隐晦的意思。
    黎雯的心中如同揣了一头小鹿一般,砰砰的乱撞了起来
    自从那日相见以来,李义还是第一次对她如此的声色俱厉!但越是这样,越表明了李义已经完全放下了;也表示李义已经接受了她,,既不是把自己当作其他人一味的呵护,也不是当成所谓的知己朋友,而有所隔膜,乃是真正地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女人来看待,来斥责。
    因为,对其他人,以这样的口气,就稍嫌重了些。
    而知己朋友,只会更加的婉转,并不会如此的直白
    更何况,还有李义的那句话,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在李绝等人听来,自然是李义刻意回护自己这帮小兄弟,但黎雯心里听起来,却完全变了味道。什么身份?还能是什么身份?他是不是说:以后未来少夫人的身份?女主人的身份?成何体统?就是呀,一个女主人跟自己丈夫的手下生气,还真的是成何体统,不成体统!
    所以黎雯虽然挨了一顿貌似很严厉的斥责,心中居然快乐的想要唱歌,居然就在李义的面前,含羞带怯的一个微微的万福,低声道:“我,那个……妾…身…以后不敢了。”声音语调神情,居然像极了一个刚过门的小媳妇。
    李义正接过李代从房中刚刚端出来的一杯热茶喝了一口,一听这句话,看到黎雯的这个表情,顿时知道这丫头因为自己无意的一句话,而误会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看到黎雯不伦不类的这个表情动作,李义极端错愕之下,突然噗的一声,将刚刚喝进嘴里还未来得及咽下的一口茶水猛地喷了出来,把正在他面前的李代给洗了把脸。满头茶水淋漓,一脸的幽怨,这叫什么事啊,我有那么吓人吗?
    颤抖的手指颤巍巍的指着黎雯,李义还未说话,先咳咳的呛了起来,这一咳之下,鼻孔之中居然又多流出来两道茶水,可见刚才李大公子呛得很厉害,很意外。
    就李义这一世几近完美的形象而论,今天这个德行,从小到大,那里出现过,连黎雯一刀众小,今生所有最熟悉李义的人,可说是开了眼界!
    李义颇有些狼狈的蹿进了房中,众人都跟了进来。黎雯跺了跺脚,也对自己刚才的举动很是鄙视,脸上火烧一般滚烫了起来。刚才冲口而出,居然是以他的小妾自居了……哼!你想得倒美,呸,我在想什么呢!一扭腰,一步一个脚印的跺着脚,冲回了自己房中,坐在床沿上,突然怔怔的发起呆来。
    一刀半撑起身子,向李义行礼。李义嗯了一声,示意他躺下。看着几个人,李义沉声道:“一路上过来,没有遇见什么异常吧?”
    李绝踏前一步,道:“异常是没有的,不过,在我们临过来之前,收到了兰姐传来请示公子的一个消息。上面说明白,让公子定夺,看计划是否可行。”
    李义神色一动,问道:“什么计划?”
    李绝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蜡丸,用指甲一犁,顿时分成了两半,一个雪白的小纸球掉落了出来。
    李义接了过来,慢慢展开,上面是李兰娟秀的字迹:
    “公子在上:
    妾依公子之嘱,执掌别院;夙夜忧思,深知责任之重也。故殚精竭虑,唯恐辜负公子重托,时来三月有余矣。公子孤身在外,切切保重身体,以性命安全为要,家中诸事安好,望不必挂念,唯盼君安健如昔,则妾心安慰。
    今天下大乱将起,各国群雄虎视眈眈,各大世家枕戈而待;我李家别院虽多精锐之士,却不能众也。故妾以为,练军之事,迫在眉睫,不得再迟缓矣。若公子有意,则别院将传下号令,令北斗各处驰援,在外人员以各自力量先行争雄一方,不为雄霸天下,只求以战养军,以备来日之需。
    若此计成,待到公子登高一呼之时,必然遍地烽烟皆属公子也;彼时,皆是百战之军,铁血之士,摧城掠寨,撼山震岳,横扫天下,不在话下。
    可否,望速答之。
    妾身李兰日夜盼夫君早除公道,消泯天下牌,以威震天下之势,平安归来。切切如盼!
    妾兰敬上!”
    下面便是日期,却是一天之前。这封信中,除了表达了对李义的思念,与新计划的设想之外,对上次李义专门回信所说之事居然只字未提。还有,居然打算让自己反过头来作掉公道,真真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是那么好除掉的,自己会被他追杀吗?这让李义心中暖烘烘的同时,又为之哭笑不得。看来李兰已经将那个计划坚决的贯彻了下去。
    否则不会在书信中如此刻意回避这个话题。
    看来那丫头的计划是铁了心的实行到底了。李义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真不知道李兰这么大的信心是从哪里来的,天下门屹立千年而不倒,又从来不曾介入世俗纷争,是真正的超然物外,实力也是真正成迷,就自己接触过的任天行还君公道,就可想而知,消弭天下牌,至少目前看来,是不现实的。
    不过,除了针对天下门之外,李兰的这个新计划,却是与李兰原有计划却是不谋而合,以战养战,正是李义长久以来一直在筹划的事情。如今各地势力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当然要开始。只不过,李兰能够主动意识到这一点,还是大大的出乎李义的意料之外的,这丫头进步实在神速,就这份大局观,已足可称道。
    晃着手中的信笺,李义沉思了起来。李兰的成长速度之快,委实出乎自己意料之外;但是现在一刀受伤,只有李兰一个人,却难免会孤掌难鸣之嫌。若是各地乱势一起,北斗目前的力量过于分散,别院的力量也会分一部分出去;恐怕东方家留在天罗的力量便会发挥出巨大的力量,而届时以李兰个人的能力与别院的剩余实力能不能抵挡住东方家的反扑,便在两可之间了。尤其别院乃是李义的根据之所在,那是万万不能有失的,是真正的动一发而牵动全身,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必须周详筹划,以策万全才好。
    李义又想到,若是此刻自己的外部力量率先动手,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打破天下微妙的平衡局面,势必也会让各个势力阵脚再乱上一阵子,倒是一个乱中取利的好时机。
    有一点,一旦有所异动,必然会引起遍地烽烟,届时战事一起,自己提前安排筹集起来的粮食兵器甚至包括药物食盐等必然会价格暴涨,此事也必须要有个专业人才专门统筹管理才行。否则,恐怕反而会弄巧成拙。
    李义缓缓的踱着步子,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的考虑着。事是好事,但若是不准备周全,好事照样也可以变作坏事;这一点,由不得自己不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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