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糊涂了?”东方宇两眼一瞪:“李义手下高手如云,一旦李义身死,单单涵澜一个人,怎么可能从哪些人手中将李家的大权夺过来?再说,李兰现在对李义可说是死心塌地,恐怕未必就会同意家族的决定,我们的人需要名正言顺的入驻李家,届时才能够正当地在李家手中夺权!三百白戴高手……还是少了一点,嗯,再带上五百紫带,务求万无一失!”
    “是!”黑衣老者在东方宇威仪之下,只觉得自己后背已然被冷汗湿透。三百白带,五百紫带,这几乎已经是东方家百分之八十的主要力量!想不到家主对李家如此看重!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道:“家主,依罗星风俗,定亲之后,女方是不能够住在男方的,需要回到自己家族,等到正式成亲之时,才能够……”
    东方宇冷哼道:“这个我自有安排,届时,涵澜会生重病的。李家总不能将自己正在重病之中的未来儿媳赶出家门来吧?再说,天下牌已出,李义还能有多少时间?我们拖不起的!”
    “家主高见!”黑衣老者小小的拍了一记马屁。“属下立即去办。”
    东方宇一挥手:“快去!”
    随着黑衣老者身子出去,一名黑衣中年人幽灵一般的从窗口飘了进来,正是东方宇那随身不离的侍卫高手。
    “破雾,西荆怎么样了?”东方宇缓步踱回桌前,端起茶盏,轻饮了一口。
    “西荆消息,此次宣铁瀚大胜北戴,举国欢庆。宣铁瀚封爵定北侯,镇北大将军,武将之中,官职仅在西门添崇之下。”黑衣人道。
    虽然是面对东方宇,但黑衣人的声音依然是平平板板,不带任何情绪波动。
    东方宇早已习惯了他的口气,也不以为忤。却是被他带来的消息感到意外了一下:“嗯?怎地如此大功,居然仅得这点封赏?与理不和啊。”
    “问题出在西门世家的小小姐西门珊識身上,这西门珊識在战争结束之后迅速赶到了战场,不知如何与李义联系上了,听说两人相处相当的融洽,在李义默许之下,这西门珊識接收了所有战利品,成为了这次大战仅次于宣铁瀚的第二大功臣!”黑衣人言简意赅的道。( )
    “西门珊識?!”东方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不可遏:“这又是李义的诡计!他知道宣铁瀚乃是受我东方家指使,不愿意让宣铁瀚在西荆获得全部功劳,所以他宁愿便宜自己的大仇人,也要破坏我的计划!李义,你好毒辣地手段,好决绝的心计,好深远的谋划!”
    突然,东方宇哈哈大笑。无比欢畅:“纵然你智比天高,这次也是绝对不能逃得出当世无敌高人的无休无止追杀!这是连老夫倾东方家之力都不敢尝试地事情,李义注定完了!”
    想到这里,东方宇突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相比较于李义的生死,宣铁瀚的事情,就显得相对地微不足道了!东方宇在这一刻有些踌躇满志:若是能够掌握李义的势力,举目天下,更有谁是我东方家的对手?罗天慕容么?哼哼哼……
    本来一心打算马上回家好好休息一番地李义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也能忙成这个样子,忙得四脚底天绝对是清闲地形容词,估计自己再有四脚,也得叫苦连天!
    真他奶奶地忙!这辈子连上辈子也没这么忙过!
    在李义距离天罗还有大概四十里路地时候,便已经看到了家里派出来迎接他地人马。还未来得及兴奋欣慰,便几乎被前来迎接他地李骄吓了一跳。
    “公子呀!您可回来了,您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崩溃了。”看李骄哭兮兮地样子,李义倍感纳闷,这是怎么了?难道出什么变故了?
    又听李骄续道:“家里都快翻天了,就等着您来拿主意呢,你可是回来了。”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变故吗?”李义皱着眉头欠了下被马背颠地发麻的屁股,李公子武功过人是真的,但他眼下只有十八九岁也是真的,身体虽然已经和成年基本无异了,但有些地方还是比较嫩的,这些天下来,两条本来光滑细嫩的大腿给马匹给蹂躏的也不成样子了,呲牙咧嘴的问道:“家里有老太爷老夫人还有我娘兰丫头等都在,怎么会乱呢?”
    在李义的心里,天罗的乱局似乎根本用不着自己亲自处理吧?自己的爷爷奶奶全是这方面地大行家,自己的娘钟燕夫人更是理财治家的超级好手,家里还有那么多的幕僚,平时没什么用处,现在总算有了他们的用武之地了,那还不抢着表现?
    “咳咳,一切的外部事件都已经处理完毕了,尤其是老爷子,真不愧是老爷子,就是高明!”李骄抹了把汗水,翘起了大拇指:“真是战争老手!当天就全部处理的服服帖帖,有条不紊!如果不是老爷子亲自出马,别说天罗军方,就吴浩然搁我们也无法和平解决,可最大问题却是,在关于对前皇帝罗伟的处理方面,老太爷与老夫人起了争执,两个人的意见截然相反,已经吵了两天了,各不让步!”
    “呃……”李义挠挠头皮,自己的爷爷奶奶貌似一辈子都没红过脸,每次都爷爷迁就奶奶,当年自己那么诓爷爷的老兄弟司马昭的面子,奶奶一出面,爷爷那么大的火气都烟消云散了,今天是怎么了!“罗伟那个狗东西现在哪里?”
    李骄叹了口气:“就在府中软禁着呢,这条癞皮狗早就瘫了,除了求饶就不会别的,我们拿下他时,这老小子都尿了,那叫一个丢人。老太爷顾念旧情,又听说老爷没事,便说要好好待他,至少给他一点人君的尊严。老夫人则说此人狼心狗肺,绝不可留,杀之而后快!府中幕僚们也是分成了两派,互相对峙!李贵妃知道了老小子被拿下,天天哭闹,皓月公主以泪洗面,把夫人烦得,都躲到了李府别院去了,如果不是有夫人帮我们处理大小事务,我们肯定会更忙的……那个……”李骄头上青筋暴跳,低下头去,显然这几天负责李府这边的烂事,他也烦得不轻。
    “我嘞个去啊!”李义一手扶额,悲惨的长叹一声。突然发起火来:“你们这帮混账没脑子地东西!怎么就一个机灵点地,兵荒马乱之中你们怎么就没趁机把他给干掉呢,干吗非要把那个该死混账的性命留到现在?非要等我来处理?你们所有人都昏了头了吗?他是老太爷地女婿,我姑姑的丈夫!我唯一的亲姑父,我能提出什么处理意见?放了他,你们觉得我能甘心吗?杀了他?现在还能杀么?我cao!”李义郁闷之极地爆了粗口。
    这件事情,无论怎么处理最终结果都是错的,都是难以尽如人意的。无论李义如何两世为人,如何心狠手辣,也无论罗伟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但李义作为一个事实上的小辈,家里所有长辈俱在,他是无法拿出具体的处理意见的,甚至建议都是不合礼法地。若是执意杀死罗伟,恐怕一个无情无义的大帽子便扣在了头上!倒不是对罗伟,而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有李珠姑姑在旁边呢。
    “我们怎么就不想呢!兰姐早就吩咐过我们,只要局面一乱,立即击杀这个老小子!”李骄委屈的叫了起来:“按照计划,只要一乱,我们就会趁乱杀死他的!可是…可是……实在是太顺利了,根本就没有一点乱的意思!在我们刚刚完成刺杀之后,那边已经是大兵压境了,全盘控制了局面,接着各方面压力轰隆隆的压过来,李兰十七那娘们,直接就把刀架在了吴浩然的脖子上,然后老太爷亲自出面,三言两语兵不血刃的就彻底解决了皇家的禁卫军,哪里有乱地机会哇!当时罗伟这小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尿了,瘫了,我们是真的没有机会动手啊!”
    “猪!你和李双,真是两头笨猪啊!”李义眼睛一瞪,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再思量片刻,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嘴角向身后一努,低声道:“一会老爷子的马车就过来了,我先闪,你上去汇报,须……如此如此…地说,明白?”
    李骄嘴角一咧,又想哭又想笑,又有些胆怯,躲躲闪闪的道:“可我……要是这样说……老爷子没准会撕了我的,公子,你是知道老爷子的脾气啊……”
    李义咧了咧嘴:“老爷子现在浑身是伤,肯定撕不了你的,顶过就是锤你几下。嗯,就这样,我得先走一步!”李义啪的在马臀上狠狠一鞭,落荒而去,那速度真是……急如电闪,快如星火,眨眼间便没了影子。
    李骄看着李义远去,嘴角抽了抽,欲哭无泪……公子,您,您骑得是龙吗?怎么这般快……
    待到那边李霸的马车缓缓过来,李骄硬着头皮迎了上去,然后,也不知道李骄说了些什么,接着便听到震天的怒吼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李骄狼狈的退后,上马,回身,还没开始逃走,后脑勺上已经被一个黑乎乎地东西砸了上去,几乎将心慌意乱的李骄砸下马来,一旁的一刀彭飞等人定睛一看,却是李大将军的皮靴飞了出来……
    接着便见到头盔另一只皮靴呃,还有枕头茶杯,最后一张小巧的檀木桌忽的飞了出来……
    李骄披头散发,大叫着饶命,这不干我的事,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似漏网之鱼!连马匹也不要了,就在马背上纵身而起,展开高绝轻功,一溜烟的就没了影子,那速度绝对是五小之冠啊……车里犹自传来李霸愤怒至极的大吼:“叫那小王八过来!老子还没有听明白!”
    一刀李绝李代彭飞李兰十九等人纷纷对望一眼,在这一刻显露出了惊人地默契: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左顾右盼,然后同时口中一声“驾!”若无其事的催马快速向前而去,远远离开了李大帅的座驾,似乎完全没有听到李大元帅愤怒的咆哮……
    李大元帅叽里咕噜的骂了一路!响彻全军!一路之上,全军就在他“王八蛋!混蛋!老乌龟!……”的响亮骂声之中,人人面如土色,急急行军。原本高高兴兴的凯旋,成了李大帅骂大街之旅!一路上中气之足,令人咂舌!
    那像是受过重伤的人!!
    李义刻意又在外面转了一大圈,然后偷偷到宜春楼里躲了两个时辰,算计着现在这个时间貌似差不多了,才慢腾腾的溜达了回去。一路之上,犹如龟速,这辈子貌似也没走的这么慢过。
    回到家中的时候,正是整个李府演绎鸡飞狗跳墙的好戏份,浑身被纱布裹得如同一个特大号的人形粽子似的李大元帅,正在发疯呢!非要找罗伟算账不可,上蹿下跳,好几个人拉不住他。
    “大哥,陛下他只是受奸人蒙蔽,一时糊涂,请大哥千万海涵……”这是贵妃李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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