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百姓大多不明所以,一听到有女人光着身子被吊着,在好奇心的催使下,都往丞相府后门跑去。
    此时,云素心已经被龚烈等人捉住了,身上被带着倒刺的绳子捆绑着。
    “带走!”祁煊下令带走云素心,后门却涌出一大群侍卫。
    “把这女人留下!”侍卫长以剑指云素心大喝道。
    他是奉洛丞相的命令,来捉云素心的,毕竟她杀害了洛景琛,洛丞相认为洛瑶也死在她手上。
    祁煊没去看那侍卫长一眼,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洛昀皓知道祁煊捉云素心的原因,便拦住那侍卫长,“退下!”
    “二爷,若不捉住这妖女,丞相大人会怪罪属下的。”那个侍卫长自然是听从洛丞相的命令,不肯退让半分。
    祁煊不想多做纠缠,对龚烈等人使了个眼色,想直接将云素心带走。
    巷子口涌来许多百姓,都堵在那里看热闹,不肯散去,又不敢过来。
    洛昀皓拦住那些侍卫,祁煊等人捉了云素心飞上屋顶,打算越过屋顶、再绕过几道无人的僻道。
    数人自一排排屋顶掠飞过,云素心疯狂地咆哮着:“你们是祁煊派来的,对不对?快放了我,不然,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虽然他们飞行的速度很快,但下面大街上的百姓隐隐还能听到云素心的声音,不过,显得破碎罢了。
    祁煊不想引人注意,对着云素心弹出一指,欲点住她的哑穴,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他这才想起,但凡修炼阴邪之功的人,身上各处穴道会呈现闭塞状态,根本不能点上。
    龚烈离云素心比较近,感觉到从她身上爆发出一股灼热之气,她的肌肤也逐渐发红。
    “大家快让开,她要爆体了!”龚烈大惊,停下飞行,抬脚将云素心踹飞出去。
    众黑衣人都退开了,护在祁煊身边,祁煊不以为然,在云素心快摔下屋顶时,拔出身边一个属下的长剑,对她疾掷过去。
    长剑精准地没入她的腹部,将她整个人钉在屋顶上,也阻止她运功爆体。
    喷!云素心猛地喷出一大口血,她刚才是假装要爆体,想吓得他们退开,制造逃脱的机会,没想到祁煊这么狠,直接就给了她一剑。
    “说!韩桦霖在哪里!”祁煊走近,冷声质问道。
    这次他没有捏造假音,云素心听到是他的声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祁煊,韩桦霖是你的情敌,你关心他做什么?不对!你不可能会关心他,应该想找他报仇吧?毕竟、毕竟,孟茯苓被他上了,你知道吗?那天他们做得多激烈——”
    “满口胡言,信不信我现在将你大卸八块?”祁煊怒声打断云素心的话,他当然知道她胡说八道,是为了激怒他。
    “哈哈,既然不信,为何怕我说?”云素心狂笑着。
    她是故意转移祁煊的注意力,实则,她暗暗地将所有内力、都凝聚在被剑插住、以及绳子捆绑之处。
    云素心不知她的心思难逃祁煊的眼,他不动声色道:“少废话!只要你说出韩桦霖的下落,我就饶你一命。”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咳咳,不过,告诉你也无妨,韩桦霖已经死了、死了,啊——”
    云素心无法用内力震开身上的束缚,她心知被祁煊捉回去,肯定会被严刑拷打、难逃一死。
    左右都要死,她宁可现在就拼尽所有内力来爆体,至少还可以拉几个替死鬼。
    “都退开!”祁煊令众属下退开,他将内力凝聚在自己的刀上,待刀身翻红之际,直直地插入屋顶上。
    刀尖迸发出一道狂烈的气流、通过屋顶直袭向云素心,所经之处,瓦片纷纷破碎炸开。
    在云素心即将爆体之时,将她连人带腹部的剑,一齐轰飞出去。
    云素心甚至来不及惨叫出声,就被轰到大街上,她的死状非常凄惨,浑身血淋淋的、还大摊着四肢,暴瞪着双目。
    不用说,云素心已经毙命了,在她摔在大街上时,街上的百姓吓得尖叫声四起,纷纷跑开,皆怕离她的尸体离得太近,会被当成凶手。
    “你怎么杀了她?她说出韩桦霖的下落没?”追上来的洛昀皓看到云素心的尸体,问道。
    “这女人极其歹毒,又狡猾,她不会说实话的。”祁煊蒙面布下的脸一片冷寒,心里已开始思索着要怎么告诉孟茯苓了。
    他答应她一定会尽快找到韩桦霖,而最后一个见到韩桦霖的人是云素心,却被他杀了。
    洛昀皓沉默了,他还想从云素心口中逼问洛瑶的下落,现在线索也断了。
    “洛瑶应该是当初在岐山县时就死了!”祁煊看了洛昀皓一眼,说完这句话,就和属下撤退。
    “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洛瑶死了?”洛昀皓脸色一变,运起轻功、紧追在祁煊身侧。
    虽然他猜到洛瑶很可能遇害了,在没确定之前,他没打算放弃寻找她的下落,但经由祁煊口中得知,仍有些不愿相信。
    祁煊见洛昀皓面显伤心之色,便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
    当时在岐山县、他的身份曝光之前,命人捉拿逃跑的云素心,而那时云素心曾在城里杀了红珠,洛瑶的贴身丫鬟也死在现场。
    洛瑶却失踪了,因她后来又自己回客栈找洛景琛,便无人怀疑什么。
    祁煊也是在得知云素心假扮了洛瑶之后,才想起当时的事。
    龚烈也道:“将军,那女人并没有易容,她脸上戴的是真的脸皮。”
    “脸、脸皮?”洛昀皓听到‘脸皮’二字,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很难相信自己侄女被人剥了脸皮。
    “是,我们用来燃火的灯油不仅添了化功散,还下了一种可以令人皮面具融化的药。”
    龚烈没有把话说完,洛昀皓已听明白了,云素心被那种药熏了之后,并没有人皮面具融化,说明她脸上戴的不是人皮面具,而是真正的脸皮。
    洛昀皓脸色微微发白,身形一晃,已顿住脚步。
    “你还是想想该如何向洛博远解释吧!”祁煊抛下这句话,徒留洛昀皓一个人站在原地。
    是啊!洛昀皓今晚明显站在祁煊这一边,肯定会惹得洛丞相猜疑。
    而且,他还得跟洛丞相解释,他是怎么知道洛瑶是假的,一大堆问题等着他。不像祁煊,可以直接走人了事。
    ******
    祁煊与孟茯苓没有放弃寻找韩桦霖,但他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即便有他产业的地方,也未曾见他出现过。
    这段时间,孟茯苓瘦得不成样,韩桦霖时常浑身血淋淋地出现在她梦里。
    他成了她的心病,除非他平安无事地出现在她面前,否则,她将‘久病不愈’。
    看着她难受,祁煊又何尝好受?那些关心她的人,诸如岳韶清、薛氏、连小冬瓜也忧心如焚。
    薛氏甚至想为此搁下亲事,被孟茯苓阻止了。
    孟茯苓与祁煊商量好,待找到韩桦霖之后再成亲,却不想因此耽误了薛氏和岳韶清的亲事。
    所以,孟茯苓只好强打起精神帮忙张罗,祁煊很不舍,一直陪在她身边。
    很快,就到了薛氏与岳韶清大喜之日。
    薛氏是从将军府出嫁的,虽说于礼不合,可她没有娘家在京。
    太后很不满,连岳韶清自己也说了不必计较这些细节,她便没多说什么不合宜的话。
    在大婚前几天,太后派了几个嬷嬷来教导薛氏一些规矩,但还是被岳韶清推了。
    最后,只留下一个擅给新嫁娘上头的老嬷嬷。
    这一日,薛氏一大早就被老嬷嬷叫起来沐浴,沐浴完毕,便开始上头。
    折腾到时辰差不多,才听见外面的鞭炮锣鼓声响,梅香快步跑进来说:“小姐、夫人,吉时到了,侯府的花轿临门了。”
    接着,孟茯苓与喜娘一左一右搀扶着薛氏到了前头正堂。
    按理说,要先拜了祖宗牌位才对,可薛氏的情况特殊,一些细节能免则免。
    不过,作为女儿的孟茯苓不能跟着过去,便由祁煊来送亲,小冬瓜也缠着要跟去。
    孟茯苓看着薛氏盖上绞金丝的红盖头,在鞭炮的声响中,被喜娘扶着往外走。
    她跟到门口,看到意气风发的岳韶清,打心底为薛氏感到高兴。
    ******
    小冬瓜被祁煊抱着,一道来到岳阳侯府。
    他一直在东张西望,无心去看薛氏的进门仪式。
    祁煊把小冬瓜带进内厅,也是喜堂,发现小冬瓜的目光一直在前来祝贺的宾客之间穿梭,觉得很奇怪。
    他捏了捏小冬瓜的小脸,“小冬瓜,你在看谁?”
    小冬瓜收回目光,却不吭声,饶是如此,祁煊也觉得小冬瓜比平时还要乖巧。换成平时,小冬瓜可不会老老实实地让他抱。
    下面该拜堂了吧?拜完堂,该找个机会接近那个人。
    小冬瓜这般想,就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是侯府的新任管家前来禀报:“侯爷,前头报信的来说,皇上跟皇后娘娘来了,快到府门了。”
    前来贺喜的宾客,大多是朝廷命官,这一听,都慌了神。
    本来按着礼节,今日拜堂,明日一早,新人才进宫去拜见太后、面见皇上,这国礼在前,家礼在后。
    谁也没想到皇上跟皇后会在这时候,亲自前来。
    岳韶清没觉得奇怪,倒是薛氏紧张得不行。
    “别紧张,皇上和皇后是我们的晚辈,你只将他们当作晚辈看待就好。”岳韶清低声安抚薛氏。
    他不说还好,一说,薛氏更加紧张了。
    可不是嘛!她本来就没见过什么世面,胆子也小,面对这满厅身份不低的宾客都有些自卑。
    何况,是皇上和皇后,更别提将他们当成晚辈。
    小冬瓜听到皇上他们来了,眼睛明显一亮,心里抑不住激动。
    待众人出去接驾,将皇上跟皇后迎进来。
    众人要请他们坐到了主位,皇上却摆了摆手,“今日只论家礼,舅舅成亲,朕作为外甥,怎能不来吃一杯喜酒?朕是晚辈,这主位坐不得。”
    皇上说着,就和皇后寻了主位下首的位置坐下。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他既然是以晚辈的身份来参加自己舅舅的婚礼,便不受特殊待遇。
    其实就算皇上不坐,主位也是空的,因为岳韶清的爹娘早就不在人世,拜堂所要拜的则是放在桌案上、他爹娘的牌位。
    薛氏盖着红盖头,虽没看到皇上和皇后的真容,但听到皇上说话那么随和,心下稍安。
    不得不说薛氏心思比较简单,在场哪个人不是惯会做表面功夫?
    岳韶清笑着冲念喜歌的点了点头,念喜歌的方才继续念了起来…………
    等拜完堂,新人被送入洞房后,便正式开宴。
    宾客们不敢轮番向皇上和皇后敬酒,一齐敬过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在祁煊身上。
    祁煊原本就是各方势力争相巴结的对象,如今成了岳韶清的女婿,更成了香饽饽。
    要知道岳韶清可是太后唯一的弟弟,他比太后小很多岁,年纪与皇上相仿,太后疼他多过皇上,皇上也素来敬重他。
    难得的是岳韶清不喜朝政之事,更没有站谁的队,一直保持着中立。
    这会,岳韶清和薛氏进了新房,还没出来。
    在场的宾客在听到皇上让他们随意、不用拘礼的话,都涌向祁煊,争着向他敬酒。
    小冬瓜原本坐在祁煊身边,一直偷看着皇上和皇后。
    现在见这么多人围过来,他黑亮的大眼滴溜溜地乱转一圈,便小心翼翼地蹲下小身子,从人缝中挤了出来。
    只有三头身的小冬瓜,在地上蹲着走,在场人又多,竟无人发现他。
    小冬瓜很顺利地离开内厅,快速往后门的方向跑去。
    期间,因他跑得快,外面来回上菜的下人、以及侍卫都没看清他是谁,以为他是哪个宾客家、跟着来喝喜酒的小孩,就没去理会他。
    他来到后门,因为今日府上办喜事,后门便没有上锁,只是有两个侍卫守在那里。
    小冬瓜蹲在离后门不远的假石后,不敢贸然冲出去,等了一会,终于见其中一个侍卫捂着肚子离开了,看样子定是要去上茅房。
    好机会!小冬瓜眼里划过一丝笑意,摘下自己的小荷包,往门前边的青石小道上扔去。
    荷包里有几块碎银,是孟茯苓给他压荷包用的,碎银砸在青石小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自然引得那个侍卫的注意。
    那个侍卫走过去,看到是一只荷包时,面露喜色,便要弯腰去捡。
    在侍卫捡荷包之际,小冬瓜迈起小短腿往后门冲去。
    侍卫捡了荷包,掂了掂重量,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把荷包收了起来,转身,就看到小冬瓜跑出后门。
    这侍卫不过是看守后门的,平时没机会见到小冬瓜,但还是急追过去,“哎!小孩,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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