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铭听后,脸色大变,愤怒道:“二叔,我敬你是族长、是我二叔,多方忍让,你怎么可以是非不分,只偏袒祁煊?”
    但祁佑铭的质问,惹得族长更怒,令族长觉得祁佑铭不将他放在眼里。
    族长正要怒斥祁佑铭,祁煊就道:“二叔公,银子我给他就是,就当作尽最后的孝道。至于他要用这笔银子给祁粼还债,那是他的事。”
    “不行!你常年出征在外,为人清正,怎么可能拿得出三十万两?”族长摇头,不肯让祁煊来当这个冤大头。
    其实听族长这么一说,孟茯苓也有些担心了,毕竟她不知道祁煊的计划。
    她又联想到他在岐山县上青楼,却没银子还的事,再则,平时也没见过他有什么大数额的花用,也许他挂有大将军之名,却没甚银子呢?
    祁煊可不知孟茯苓已认为他是个穷将军,他还道:“二叔公,我确实没这么多银子,只能向同僚借些,或者当了皇上赏赐之物。”
    他不说还好,一说,孟茯苓更担忧了,族长直接以拐杖指着祁佑铭,连说了好几声:“作孽啊!”
    祁佑铭也信以为真,但他气的是祁煊怎么不暗暗凑银子,说什么做什么?总之,他认定祁煊是故意给他添堵的。
    “劳烦二叔公帮我做见证了。”一道笑意自祁煊眼里划过,他说道。
    族长等人还想劝祁煊别说,但见祁煊一脸坚决,却半点儿没有愤恨模样,猜想他肯定是对祁佑铭死心了。
    于是,族长叹气道:“罢了,既然阿煊你都同意,我也不做这恶人了。拿纸笔写文书吧,以后你们与阿煊再无关系,不得再去骚扰阿煊。”
    “二叔,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分明是他狠心要和我断绝关系,我还觉伤心呢!算了,以后不见更好。”祁佑铭准备提笔写文书,听到族长的话,还是气不过,忍不住的出言辩解。
    “冥顽不灵!”族长冷哼一声,懒得接祁佑铭的话。
    祁佑铭狠瞪祁煊一眼,才继续写文书,他即将写好之际。
    祁煊上前扫了两眼,冷声道:“再加一句,自出家门,再无瓜葛,婚丧嫁娶,自尊其便。”
    “逆子,以后有你后悔的!”祁佑铭愤然道,到底还是把这句话加了上去。
    末了,祁佑铭又签了自己的名字。
    族长拿过文书,仔细看了一遍,觉得没问题,才签了名字。
    签完之后,族长把文书递给祁煊,说道,“阿煊,你虽位居高位,还如此重情重义,实在难得!可惜——”
    族长说可惜时,冷瞥了祁佑铭一眼,才继续道:“可惜有人被猪油蒙了心!”
    祁煊未答,只回以一抹苦涩的笑容。
    族长又叹了口气,带着几位族老,边摇头,边向门口走去。
    待族长等人一走,祁佑铭就拉住祁煊的袖子,“分家文书你也拿到了,赶紧拿三十万两银子来。”
    “对!快点把银子拿来!”祁粼也着急地追问道。
    祁煊厌恶地拍掉祁佑铭的手,冷漠道,“慢慢的等吧!我一时也拿不出三十万两。”
    “那你赶快去凑啊!外面还有那么多人等着要银子。”祁佑铭不耐烦地催促,转头,又让管家告诉那些讨债人,让他们先进府等祁煊送银子过来。
    “明日再到将军府拿,记得带上收据!”祁煊冷笑一声,便牵着孟茯苓,往门口走去。
    “你说什么,还要等到明天?”祁佑铭声音顿时拔得老高。
    “定安王,你以为凑银子,不需要时间啊?当人人都跟你一样,靠逼迫、抢夺,就有?”孟茯苓转头,讽刺道。
    “你这粗野村姑,别——”祁佑铭眼下最痛恨的人不是祁煊,而是孟茯苓。
    孟茯苓冷笑着打断祁佑铭的话,“定安王,请慎言!骂我,等于骂谁,你该清楚。”
    岳韶清已将她的身份公诸于众,太后更是在懿旨上,承认她这个侄女。好歹她也是皇亲国戚了,祁佑铭再骂她是粗野村姑,就是对皇室不敬。
    孟茯苓不屑当什么皇亲国戚,更不屑有太后这样的姑姑,早先祁佑铭拿她和洛瑶比较时,她也没以此去堵他的话。
    现在不过是要再气他一把,果然,他因她的话,生生憋红了脸,指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孟茯苓与祁煊赖得再去理会他们,直接回将军府。
    刚上轿子,孟茯苓憋了许久的话,终于问出来了,“你真的要凑银子给他们?”
    若祁煊真的要凑银子给祁佑铭他们,孟茯定会觉得肉疼。
    祁煊好笑的以手刮了刮孟茯苓的鼻子,“你觉得我会这么便宜他们?”
    孟茯苓摇头,这不像祁煊的作风,难道他还有后招?这么一想,她眼睛大亮。
    她拉着他的手,问道:“快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给他们银子!”祁煊将她抱在腿上,双手环住她的纤腰,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低笑道。
    “说来说去,还是给他们银子,难不成,给了之后,再让人抢回来?”孟茯苓随口道。
    不想,祁煊大笑了起来,“茯苓,莫非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居然让你猜中了。”
    “去!你才是蛔虫,这办法太俗套了!能不能来点有新意的?”孟茯苓抡起拳头,往他的胸口捶打了一下。
    顿了一下,她又追问道:“快把你的计划说与我听,不准再卖关子。”
    祁煊也没打算再卖关子,把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孟茯苓。
    原来他自进京就在谋划着,想脱离定安王府,却不想落人口舌。是以,他把目标放在祁粼身上。
    他先是命人让那些经常和祁粼在一起的世家子弟怂恿祁粼赌博,赌庄的那边也动了手里。
    之后,又找人假扮云游归来的高僧,引祁粼上当、到处借银子买古经书。
    “那些世家子弟不会把你泄露出去吧?”孟茯苓问完这句话,又觉得有些傻气。
    祁煊做这些根本不必亲自出马,更不用让那些人知道是他指使的,他有的是办法。
    果然,祁煊捏了她的鼻子一下,“我做事,你还不放心?”
    “放心,怎么不放心?说正经的,你真的要跟人借银子?”孟茯苓推开他的手。
    “你该不会认为我很穷?”祁煊忍笑不禁,总算意识到她的想法了。
    “不然,你真的有三十万两银子?”孟茯苓反问,不等他开口,又戏谑道:“要不,我借你?用身体偿还就好。”
    “我的身体早就是你的了,哪能用得着偿还?”祁煊低头轻咬了她的嫩白的耳朵一下,方继续道:“光是皇上的赏赐就不止三十万两,每次打入敌军老巢,都收缴不少金银财宝。”
    说着,祁煊凑到耳边,说了一个数额。
    孟茯苓听了,震惊得瞪大着眼睛。
    “怎么?吓到了?”祁煊很喜欢她出现这种反应,觉得很可爱。
    孟茯苓怔了好久,才道:“想不到你这么有钱,真看不出来。”
    “我是你的,全部家当也是你的,以后我的俸禄也上交给你,可好?”祁煊一脸宠溺道。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孟茯苓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
    “绝不反悔!”祁煊说着,晶亮的星眸中溢满浓烈的爱意。
    孟茯苓情不自禁地吻了他的眼睛一下,方问:“对了!那古经书是怎么回事?是假的吧?”
    祁煊却没有直接回答,只说道:“他们不是打算把经书献给太后吗?你等着看好戏就是了。”
    ******
    次日,祁佑铭派亲信到将军府取银子,并带上了收据。
    未多久,祁煊脱离定安王府的事就传得沸沸扬扬。
    人人都知道祁佑铭逼迫祁煊凑三十万两银子、替祁粼还债的事。
    而祁煊顾念父子情份,还是到处凑银子替祁粼还了债务。
    反正所传的,与孟茯苓当时在定安王府与族长等人说的一般无二。
    其中,不单是祁煊命人暗中扩散出去,族长等人看不惯祁佑铭的做法,与交好的友人说,他们的友人再与其他人说。
    反正就是一传十、十传百………祁佑铭与祁粼臭名远扬,成了世人唾骂之人。
    而非但无人觉得祁煊自立门户不对,都觉得他太过重情义,他原本的民望就很高,这下,他更是深得百姓赞誉。
    却无人知道,祁佑铭派去拿银子的人,还未回到定安王府,在途中就遭人打劫去了。
    就算祁佑铭认定是祁煊所为,也没有证据,又是离开将军府后,才被人打劫,没有理由去找祁煊理论。
    三十万银子没了,可讨债的人还在啊,可把祁佑铭父子气得吐血、又急红了眼。
    “爹,您说该如何是好?”祁粼焦急道,他急得嘴上起了一圈燎泡。
    “你问我、我问谁?该死的祁煊,居然敢这么对我!”祁佑铭咬牙道,一提到祁煊的名字,他眼里就迸发出狂烈的怒焰。
    “爹,不如我们先把古经书献给太后,她老人家肯定会给我们丰厚的赏赐。”祁粼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得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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