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二殿下宅心仁厚,不过是个误会。”孟茯苓笑道。
    早在尚芷柔说话之际,尚启昊就对押着孟茯苓的侍卫使眼色,放开她了。
    小冬瓜歪着小脑袋,巴眨着眼睛,小心翼翼道:“真的是这样吗?那、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他看着尚芷柔的小眼神怯怯的,如受惊的小鹿一样。
    “当然可以了。”尚芷柔想都没想就道,末了,又看向尚启昊,“二哥,是不是?”
    尚启昊无奈之极,这世上除了他已逝的母妃,最令他无可奈何的是尚芷柔,她太过单纯,又体弱多病。
    令他不忍她接触到一丁点血腥、阴暗,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非大场合之下,两人都是以普通兄妹相称。
    现在见此情况,他不得不放了孟茯苓他们,强扯出一抹笑意,“时候不早了,本殿下也不留你们了。”
    说完,尚启昊又暗暗瞪了小冬瓜一眼,心道这臭小子实在是太可恶了,祁煊小时候哪里有他这么鬼?
    一听到可以走了,小冬瓜终于笑开了,冲尚芷柔甜甜一笑,“谢谢漂亮姐姐,改天请你到我家玩。”
    “好啊,你家在哪?”仅仅一会功夫,尚芷柔已爱极了眼前这个讨人喜欢的小家伙。
    “这个嘛,漂亮姐姐得等我们走了,再问二殿下。”小冬瓜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一圈,笑嘻嘻地把‘球’踢给尚启昊。
    “好吧。”尚芷柔微笑,又捏了小冬瓜一把。
    转而,她对孟茯苓温声道:“这位夫人,若我二哥有得罪之处,望原谅则个。”
    “公主殿下客气了!”孟茯苓面上堆满笑容,还以一礼。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尚芷柔双目清亮,若非演技精湛,那便真的是性情单纯的人,因此孟茯苓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已将她和尚启昊区分开了。
    尚芷柔对孟茯苓的印象也很好,不仅仅是小冬瓜的关系。
    因为她身体的原因,皇上最偏疼她,连皇上都疼爱她,其他嫔妃、兄弟姐妹为讨得皇上欢心,也都假意待她好,更别提底下的宫人了。
    是以,她见惯各种虚情假意,孟茯苓与别人不同,没有因为她是公主,而赶着巴结她,神态又非常自然,不卑不亢。
    两人又客套几句,孟茯苓便带着两个小家伙离开。
    尚启昊气得牙痒痒的,偏偏又不想惹得尚芷柔不快。
    孟茯苓他们刚走出尚启昊的府邸,就见陆管家在外面等着她。
    “夫人,二皇子可有刁难你?”陆管家一见到她,立即迎了上去。
    他留在外面,就是为防孟茯苓无法出来,他可相救。她要是再晚一点出来,他就要行动了。
    不过,若非不得已,他与孟茯苓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对她、对葫芦的影响都不好。
    “没有。”孟茯苓摇头,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冬瓜一眼。
    “娘亲,我困困,要睡觉觉。”小冬瓜心虚地低着头。
    孟茯苓没说什么,带着他与小鸡翅,坐上陆管家备好的马车。
    小冬瓜趴在孟茯苓大腿上,撒娇地用脸在她腿上蹭着,“娘亲,是陆爷爷告诉我大赛规则的。”
    这小家伙竟看破她心里的疑惑,主动和她解释。
    孟茯苓勾唇浅笑,小家伙想骗她?陆管家怎么可能没告诉她,反而跟小冬瓜说?
    小小年纪就懂得骗她这个当娘的,以后还得了?她故意当着小冬瓜的面,向陆管家求证。
    “啊!还真的有这回事。”陆管家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离开岐山县的,在一间客栈落脚的头一晚,小冬瓜跑去他房间问东问西。
    陆管家是没想到尚启昊会让孟茯苓站与他那边,才没把举荐与被举荐者的关系,告诉孟茯苓,之后倒把这件事给忘了。
    “夫人,都怪我疏忽了。”陆管家心想,幸好小公子聪明,还懂得提醒孟茯苓。
    因小冬瓜长得像葫芦,陆管家暗暗认定他是葫芦的骨肉,也理解葫芦为何对他们母子上心。
    “罢了!”孟茯苓有些烦躁,倒不是真的怪陆管家,只是想到今日尚启昊收拢她不成,肯定不会罢休。
    不过,最令她头疼的是小冬瓜,陆管家与她说起尚芷柔时,小冬瓜在场,没想到小冬瓜会闹腾着引来尚芷柔,利用尚芷柔的善良,帮助他们脱身。
    哎!这小家伙会不会聪明过头了?这股聪明劲,恐怕连有些大人都比不上。
    叹了口气,孟茯苓掀开车帘,却发现马车是往将军而去的。
    “陆管家,不是要去上次那处宅子吗?”孟茯苓语气略带不满,陆管家竟未经她同意,就擅做主张。
    她知道一直以来,陆管家只把她当成东家,从未因她和葫芦的关系,就当她是主子,她虽然不介意,但并不表示她允许他擅自决定与她有关的事。
    陆管家听了,面有难色,顿了许久,才说出缘由。
    原来陆管家在尚启昊府外等孟茯苓他们时,就收到他儿子的传信,说葫芦继母方氏的女儿祁玉、携同洛瑶,大摇大摆地入住将军府。
    因为葫芦与陆管家皆不在府中,当时是定安王与方氏亲自送她们到将军府的,自然无人敢阻拦她们。
    “葫芦不是与安定王府断绝关系了?”此话一出,孟茯苓立即住口。
    自古孝道大过天,只有父弃子、子却不能弃父,葫芦确实能与定安王府的人断绝关系,但并不包括他亲爹在内。
    不过,孟茯苓觉得安定王是吃饱了撑的,堂堂王爷居然有闲心把女儿、与旁人的女儿送到葫芦府中,须知他与葫芦已无半点父子情份。
    陆管家听孟茯苓这话,就知道葫芦把事情告诉她了,也没有了顾虑,“自将军地位倍涨,他们便想缓和与将军的关系,以便利用将军。”
    不用多说,孟茯苓已明白了,葫芦已不是当年在定安王府举步为艰的嫡子,定安王看中他如今的身份,想重修父子关系。
    帮葫芦指一门亲事、选个妻子,可作为修复关系的桥梁,还可以拉近与洛丞相的关系。
    定安王与方氏的算盘打得真响,还想来个一箭双雕,趁葫芦班师回京前,把洛瑶塞进将军府,是打算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
    “哦!你是想让我赶走她们?”孟茯苓不冷不热道。
    陆管家干笑一声,“夫人,我并没有利用你的意思,你就算没过门,也能以将军夫人的身份赶走她们。”
    “没过门,如何能以将军夫人自居?”孟茯苓听得有些糊涂了。
    “你有将军的玉葫芦,自然能了。”陆管家理所当然道。
    要知道葫芦的那只玉葫芦意义非凡,能代表葫芦本人,自然也能代表将军府主母。
    孟茯苓听后,久久不语,低头把玉葫芦从衣襟内拉出来细看,葫芦临走前把这玉葫芦给了她,她特地打了银链子、系了,挂于脖间,从不离身。
    有一回,不小心露在衣服外面,被陆管家看到了,她也不在意,没想到陆管家记上心了。
    说话间,马车很快就驶到将军府外面,陆昭在府外翘首以盼,马车一停,他立即迎了上来。
    对先下车的陆管家道:“爹,定安王爷与王妃都走了,那祁三小姐与洛小姐一开始要住主屋,我说主屋是将军所居,祁三小姐才做罢。她就挑了映月居让洛小姐住,她自己则住进了翠湖居。”
    “胡闹!映月居是未来主母的居所,岂容她们入住?”陆管家最是注重规矩,听后,当即火冒三丈。
    “陆管家,你还是把易容卸了,再进府比较妥当。”孟茯苓抱着小冬瓜下车,听到他们父子的对话,不由道。
    “夫人所言极是。”陆管家点头,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陆昭也连忙向孟茯苓与小冬瓜见礼,当他看清小冬瓜的长相时,面露惊讶。
    他比葫芦大上几岁,自然知道葫芦小时候长什么样。
    孟茯苓将陆昭的反应看在眼里,他没说,她亦没有必要多问。
    陆管家瞪了儿子一眼,就请孟茯苓进府。
    “陆爷爷的儿子,你太没用了,让外人进府就算了,连主母居所都让阿猫阿狗住。”小冬瓜扳着小脸,跟小大人似的训陆昭。
    “好了,小冬瓜,你就少说两句。”孟茯苓见陆昭被小冬瓜训得无地自容,有些好笑道。
    他们刚走到客厅,两名女子就相携走来。
    其中一名女子是洛瑶,另一名女子身着浅绿上等云罗衫,头梳双螺髻、耳边垂下两条乌黑的小辫子,模样俊俏,唇红齿白,眉眼间一股骄纵之气。
    她一来,就指着孟茯苓,质问道:“陆管家,她是谁?”
    孟茯苓眉梢轻挑,对上洛瑶似笑非笑的眼,微微一怔。只一眼,她便感觉洛瑶的气质,与一年前初见时不同。
    “祁三小姐,休得无礼!她是我们将军夫人。”陆管家脸色一沉,出声呵斥。
    “什么?”祁玉难以置信地扬高声音,快步跑走到孟茯苓面前。
    柳眉倒竖,指着孟茯苓,怒道:“陆管家,你有胆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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