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人?”孟茯苓有些惊讶,搂着小鸡翅走近些,打量这人的长相。
    他的脸沾满血污,看不出本来面目,只看得出他的鼻梁很高挺、眼窝也有些深,特别是眼珠竟是茶色的。
    这时,他抬眼望着孟茯苓,有力无气道:“她真的是我妹妹!”
    话一说完,他就晕了过去,小鸡翅扯了扯孟茯苓的衣袖,“姐姐,他死了吗?”
    “还有气,要怎么处置?”葫芦走过去,探了探这人的鼻息道。
    孟茯苓秀眉一拧,“先带回去再说。”
    “这人出现得怪异,又自称是小鸡翅的大哥。”韩桦霖说着,目光在小鸡翅和那男子之间来回扫视。
    “他脸那么脏,能看出什么?”孟茯苓好笑道,拉着小鸡翅就往山下走。
    葫芦不想扛人,见孟茯苓已走,只得看向韩桦霖。
    “我身虚体弱,抗不得重物,这人还得你自己扛。”韩桦霖笑道。
    他正想走,葫芦就挡住去路,不让他走,“你还是不是男人?连个人都扛不了?”
    葫芦说完,转身就走,根本由不得韩桦霖说不,他只能认命地把人扛起。
    ******
    到家后,孟茯苓让人请了大夫给那个男子治伤。
    他除了受了内伤,更是中了毒,好在毒素未入心肺,由韩桦霖和葫芦联手帮他逼出。
    没过多久,他便悠悠转醒,小鸡翅见他醒了,就躲在孟茯苓身后,生怕他又要捉她。
    “你们是谁?这是哪里?”他睁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众人。
    “你又是谁?为什么要捉我妹妹?”孟茯苓反问道。
    说话之际,她将这人仔细打量一番,他洗去脸上血污后,不得不说他长相十分出众,与韩桦霖、葫芦是不同类型的美男,如现代混血儿般。
    “不准看他!”葫芦不满孟茯苓老盯着那男子看,醋意顿生,还拿手挡在她面前。
    “别闹,一边去!”孟茯苓拍掉葫芦的手,甚至拉了一张椅子在炕边坐下。
    小鸡翅自动自发地爬到孟茯苓腿上,一大一小两人直盯着那男子。
    “她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男子看着小鸡翅,绽开的笑容很温柔。
    “哦!是吗?那你和她为什么会失散,你叫什么名字,她又叫什么?”孟茯苓一连抛出几个关键问题出来。
    男子一听,面露难色,顿了很久,才说:“我名叫钟离骁,小妹出生不久,就被贼人抱走,尚无大名。”
    孟茯苓正觉得男子的话很矛盾,岂料,聪明的小鸡翅就先她一步,嚷道:“你胡说!你都说了,我出生不久就被人跑走。”
    这话正是众人的心声,既然小鸡翅出生不久就被人跑走,那这男子是怎么认出她的?
    男子并不意外他们会有此疑问,“我小妹后腰部有一个胎记,她正好也有。”
    他刚说完,小鸡翅就大哭了起来,很委屈地指控:“姐姐,他偷看我尿尿、看了我的屁股!”
    不用多说,孟茯苓算是明白了,小鸡翅后腰部位有一块形状怪异的金色胎记,在小解时,被这个叫钟离骁的男子看到了。
    此时,韩桦霖与葫芦没看到小鸡翅的胎记,便没多想,不然,就没有往后的事端。
    “你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会来到这里?”孟茯苓又问道。
    她暗觉好笑,哪有这么巧,随便就能撞上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而且,更巧的是前有葫芦,后有钟离骁,怎么都身受重伤,跑来岭云村?难不成岭云村还是最安全的避难之地?
    “家父是燕国人、家母则是异疆人,他们早已亡故,我此次遇到仇家,无意逃到这里。”钟离骁说到这里,脸色不由一黯。
    过了一会,他又道:“也许是父母在天有灵,保佑我找到小妹吧,否则,也不会如此巧合。”
    “此人虽眼神清正,所说的话也不像作假,但还是不要轻信得好。”韩桦霖靠近孟茯苓,低声道。
    孟茯苓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葫芦就用身体将韩桦霖撞开,自己站到她身边。
    韩桦霖只是笑,没和葫芦计较,又转头看向钟离骁,“如何证明你所言非虚?”
    钟离骁摇头,“信不信由你们,只要把小妹还给我便好。”
    “信不信由我们?若我们不信,又凭什么把人交给你?”孟茯苓笑意渐冷,钟离骁的回答令她不快。
    钟离骁被堵得说不出话了,孟茯苓又道:“呵!随随便便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就想把人要走,真是做梦!”
    小鸡翅冲钟离骁扮鬼脸,跟着孟茯苓话尾道!“做梦!做梦!”
    “我真的没骗你们,要怎样,你们才肯相信我的话?”钟离骁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话,急得不行。
    孟茯苓不答,她把小鸡翅拉到跟前,又问起小鸡翅的身世。
    但小鸡翅依旧是一问三不知,总说她自有记忆以来,就是乞儿,从很远的地方来到岐山县的。至于那很远的地方是哪里,她也说不上来。
    如此,孟茯苓也没辙了,根本就不知该如何辨别钟离骁话中的真假。如果就这样把他赶走,若他真的是小鸡翅的大哥呢?
    韩桦霖示意孟茯苓到外面,葫芦也跟着出去。
    “不如先把他安排在我那里,由我观察一番?”韩桦霖道,他极想帮孟茯苓分忧。
    葫芦不悦了,“要是这人心怀不轨,你留下他,岂不是留下祸端?”
    “我的意思是先观察一段时间,若是有问题,再把他打发走就是。”韩桦霖笑着与葫芦解释。
    孟茯苓思索了一下,也赞同韩桦霖的做法,“倒可以把他安排在酒楼,由陆叔看着。”
    韩桦霖听后,对孟茯苓投以赞许的笑容,她这样做极好,既可得到免费的劳力,而陆管家看人又极准。
    “留下他做什么?管他是不是小鸡翅的大哥,直接赶走便是。”葫芦只要一想到他当初是受伤被孟茯苓收留,便不希望她再度收留别的男人。
    “我说葫芦,你别这么小气好吗?整日胡乱吃醋,也不嫌酸啊?”孟茯苓白了葫芦一眼,用手指截了截他的胸膛。
    葫芦被她这么一说、拿手指这么一截,反而笑了,握住她的手指,拉到唇边吻了一下。
    韩桦霖见状,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心里莫名的失落、隐有抽痛之感。
    待孟茯苓转头看他时,他又恢复常色,不让她看出分毫。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等他伤好后,再让他去酒楼。”孟茯苓顾及韩桦霖在场,把葫芦推开了,笑道。
    “姐姐,我饿了。”小鸡翅摸了摸肚子,仰头看着孟茯苓。
    刚好这时李珊瑚过来了,“茯苓,那藕要怎么做?”
    孟茯苓刚才忙着处理钟离骁的事,便让李珊瑚她们先去做饭。
    她之前说过工人忙乎了那么久,要做些藕菜给他们品尝尝鲜。
    这会,其他菜都做好了,就差藕菜,可李珊瑚和乔婆子看着那一节节的藕,却束手无策了,只得来找孟茯苓。
    “没事,我去做。”孟茯苓说道。
    ******
    因为只是给工人尝个鲜,加上李珊瑚和乔婆子已经做了不少菜,孟茯苓便只做了个回锅肉烧藕片和猪骨莲藕汤,这都是比较简单的。
    饶是这样,也让工人们激动不已,在他们看来能吃到这么稀罕、金贵的吃食已是人生之幸。
    这顿饭个个都吃得心满意足,也认为自己跟了个好东家。
    待工人们离开后,孟茯苓打算去酒楼一趟,教酒楼的厨子做藕菜。
    韩桦霖刚好也要回食为天,就一起进城。
    一路上,韩桦霖忍不住问孟茯苓要做多少种藕菜,待听她说出菜式数量时,非常震惊。
    他想不到单单一个藕就能做出那么多的菜式,震惊之余,他又有了疑惑,“你就不怕那些厨子泄露出去?”
    孟茯苓知道韩桦霖为何会有这样的顾虑,毕竟她刚要开酒楼、还未摸清所招员工的品性,特别是厨子更应该谨慎。
    “陆叔招的人都有先过我的眼,暂不说他们有多可靠,但是他们都签了契纸。”要是敢把菜品泄露,后果很严重,所以,孟茯苓相信他们是不敢泄露出去的。
    “那就好,开酒楼可不比开作坊,你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就是。”韩桦霖点头道。
    对于韩桦霖的处处相帮,孟茯苓感激不已,知道他的性情,就没多说什么客套话。
    进了城,韩桦霖没有立即回食为天,而是跟孟茯苓一起去她的酒楼。
    刚踏进酒楼,正给伙计们训话的陆管家就眼尖地看到他们,似早就料到他们会来一样,一点都不意外。
    “公子、夫人,你们来了。”如今陆管家称孟茯苓为夫人,态度比之前好多了。
    “是啊,快开业了,得把藕的做法交给大家。”孟茯苓颔首,见四处打扫得极为干净,伙计们的礼数都不错,很是满意。
    陆管家也没有多耽搁,先孟茯苓一步,去厨房召集厨子。
    那些厨子见了孟茯苓,都非常兴奋,恨不得立时学会做各种藕菜。
    不过,孟茯苓还是将他们敲打了一番,才着手教他们。
    她没有单让一个厨子包做所有藕菜,是规定哪个厨子做哪几个藕菜,分工明确。
    藕可做菜式很多,她没法一下子把所有的菜都教完,便先教了二十几个。
    其中有凉拌藕片、糖醋藕片、酥炸藕盒、素炒藕条、干煸藕丝、酸辣藕丁、粉蒸鸡藕片、莲藕丸子………还有在家里做过的回锅肉烧藕片等等。
    孟茯苓做菜时,众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特别是那些厨子们,更是佩服她能把一种食材做出这么多花样。
    好在他们本身就擅厨,悟性也都不错,大多只看一遍、再经孟茯苓一说,很快就学会,倒省了她很多功夫。
    “姐姐,我要吃、我要吃…………”小鸡翅看到一道道冒着腾腾热气、香气诱人的菜,不断咽口水。
    孟茯苓摇头失笑,小鸡翅一听到她要到酒楼做藕菜,就硬要跟着来,可不就为了菜做好的这一刻吗?
    “葫芦、桦霖,你们都来试试味道。”孟茯苓给小鸡翅拿了筷子,就招呼众人过来品尝。
    结果可想而知,这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令众人吃得连舌头都想吞了,全赞不绝口。
    尝至一半之时,云素心就来了,她笑道:“茯苓,我刚巧看见你的马车从铺子前经过,就猜到你肯定来酒楼了。”
    来的不仅有云素心,还有两名容貌出众的女子。
    孟茯苓才想起前些日子托云素心找两名容貌、气质都不错的年轻女子,在开业当天充当迎宾,这一点是效仿现代的酒楼。
    但云素心找来的这两名女子美则美矣,身上却多了一股子令人不适的风尘味,其中一个,孟茯苓看着有点眼熟。
    不等孟茯苓多想,这女子就惊讶道:“你不是那天到怡芳楼抱孩子的?”
    这女子一说,孟茯苓就想起来了,她就是洛昀皓要其给小冬瓜喂奶那个,可她不是在京城的怡芳楼吗?怎么会在这里?
    “素心,她——”孟茯苓刚要问云素心怎么会找来怡芳楼的妓子,一旁的陆管家就惊呼了一声。
    “怡、怡芳楼?”陆管家听到怡芳楼,脸色大变,那可是他噩梦啊!
    那晚他差点被几名妓子榨干了,他再仔细打量这女子,眼前这女子好像是后来加入‘战局’的那个。
    陆管家现在所用的人皮面具和那晚是同一张,所以,这女子打量了他一会就认出来了,大声惊喊道:“你、你是那个很有钱、一夜御数女的大爷?”
    “闭嘴!我不是!”陆管家来不及阻止她,只能气急败坏地大吼。
    在场所有人都把女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个个都震惊得说不出话了,有的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陆管家一大把年纪了,不但逛青楼,而且还一夜御数女?
    “你们别听这女人胡说八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陆管家实在是受不了众人的目光,着急地辩解道。
    孟茯苓没有马上帮陆管家说话,心里却不满云素心找来青楼妓子,她本意是想找那些大胆、又肯抛头露面的那种。
    倒是云素心对那女子暗暗使了个眼色,那女子会意,立即缠上陆管家,“那晚伺候您的姐妹不少,也难怪您不记得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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