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割韭菜
要说汉代最富可敌国的是谁，绝不是皇家，也不是官僚。
而是自春秋战国开始发展到如今，动辄在当地圈地占田，动不动就良田几万亩，庄户数千人的那帮家伙！
一曰世家，二曰豪强。
所谓州郡之雄为豪强，天下之英为世家，说的就是这些土皇帝。
都不用天高皇帝远，哪怕就在京兆，世家豪强的庄园、坞堡里头，基本都是自成一系、水泼不进。
就连朝廷支持的官吏都管不了！
世家还好点，毕竟风光了不知道多少代，早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他们自认属于文化人，多少还要点面子，也愿意和朝廷维系关系，很多事都有个度。
坏事干得不少，但都懂得迂回，经常给百姓点小恩小惠来遮掩内里的残忍，往往在当地名声还不错。
豪强就不一样了！
那些富不过两三代的豪强家族，敛起财来根本不顾面子上好不好看，要的就是爽快霸道！
横行乡里，鱼肉百姓都属于常规操作。
偶尔碰到狠的，纠集壮丁拒不纳税、横闯官府滥杀官员，在汉初的时候都不属于新闻！
尤其文景之治时，朝廷奉行黄老无为，把地方上的管理工作都交给当地乡绅，朝廷派遣的官员也就起个联系调节的作用。
上百年下来，世家豪强的势力越来越大，大到能够轻易左右中央！
要不然汉武帝为何喜欢用酷吏？
因为只有酷吏，才能撬动各地盘根错节的豪强势力，帮助中央集权！
豪强能用酷吏强行铲除，世家们却往往都有不少子弟在朝中任职，早就成了大汉的中流砥柱，轻易不可妄动。
所以汉武帝建立羽林孤儿，大肆在军中提拔良家子充实军官队伍；又兴办太学、实行察举制，重用平民精英。
为的都是削减世家在朝中的影响力，以此来巩固皇权！
为了抗衡世家，刘家的皇帝甚至不惜冒着极大的风险重用外戚，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了。
可即便如此，效果仍然不理想。
国中大部分的财富，依旧掌握在世家豪强手中。
世家们也照样有恃无恐，他们和那些无根无基的豪强不同，要是离了他们的支持，朝廷的统治基础可是会出大问题！
所以逼急了也就做做样子放出几百号隐户，捐给几万十几万钱帛，算是给皇帝一个面子。
可以说，要不是刘彻派遣卫青北逐匈奴取得重大战果，以此在国内积攒了相当的威望，又通过各种各样的政治手段削减了世家的影响力的话，如今的大汉朝稳不稳，还真不好说。
举个例子，刘彻刚刚继位时试图削弱黄老学说的力量，梁王就立刻蠢蠢欲动起来。
而对匈奴作战不顺利的那两年，淮南王刘安的声望又水涨船高，不少人甚至将其和文景二帝相比。
刘彻可还没死呢！
这后头有没有对当今天子不满的世家推动，就属于只可意会之事了。
所以卫青一听唐奇要对世家动手，顿时就慌了：“先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万一行差踏错一步引起世家们的反弹，就算刘彻也不一定保得住人！
唐奇失笑：“慌什么，你以为我要干嘛，查田册人口吗？”
谎报田亩人口逃避税赋劳役，都是世家豪强们的常规操作。
所以每当有官员立志要打击豪强时，都会大张旗鼓的宣布要细查当地的田册和丁口，约等于和当地的豪强势力宣战。
那也只是豪强！
对世家，是没人敢这么粗暴的。
可当朝大农令查田册丁口，说只是针对豪强和世家没关系。
说出谁信？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卫青长舒一口气，接着又不解道，“可若是不从税赋上入手，先生又打算如何敛财？”
“其实只要不动那几家，让底下人剿灭京兆尹少数几家太过分的豪强，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担心自己一说唐奇会束手束脚，卫青赶紧又补充道。
只要不伤及世家，打击豪强这种事，世家们是不反对，甚至愿意配合朝廷施为的。
毕竟整个蛋糕就那么大，而世家在最初的时候也都是豪强，现在好不容易混到头，当然要不惜一切代价打击竞争对手。
唐奇却摇摇头：“抄家灭族能赚多少钱，还平白损失自己的名声，我才不干那蠢事！”
“可是钱从何来？”
唐奇狡黠一笑：“谁说要钱就只能强取豪夺的，好好做生意不行吗？”
“俗话说得好，世上没有割不了的韭菜，只有不努力的镰刀！”
“这是什么地方的俗话……”
卫青一头雾水，可看到唐奇那自信满满的模样，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好期期艾艾的嘱咐一句：“那先生一定小心，此事可不比以前，万一出意外的话，陛下也不好回护您的。”
唐奇抽抽鼻翼。
也不知道一个堂堂让匈奴人恨之入骨的大将军，怎么就学得跟个祥林嫂似的叨叨叨个不停。
明明刚在荒岛上遇到的时候，还是个说两句就要动刀的硬汉呐！
“要不这样吧，你要实在不放心，这几天就跟着我。”唐奇耸耸肩道，“反正迟早也要让陛下知道的，就提前让你开开眼！”
也得给刘彻这个皇帝点面子，不能一直打脸，偶尔还是得顺顺毛，免得他尥蹶子。
“这就太好了！”卫青也很高兴，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皇帝交给的任务完不成，他就算是当朝大将军，那照样也得挨骂。
眼看天光已经大亮，卫青也干脆不回家了，让家人去向公主说一声就跟着唐奇进了侯府。
反正现在国家无战事，他这个大将军也没太多事干。
大农令署的事情倒挺多，可谁都知道唐奇现在得专心为皇帝捞钱，也没人管他去不去衙门点卯了。
进了府门，看到忙前忙后的卓文君，卫青暧昧的戳戳唐奇的胳膊：“先生，准备什么时候把事儿给办了？”
唐奇莫名其妙：“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卫青惊讶：“卓姑娘鞍前马后的伺候你，你都不打算给人一个名分吗？！”
而是自春秋战国开始发展到如今，动辄在当地圈地占田，动不动就良田几万亩，庄户数千人的那帮家伙！
一曰世家，二曰豪强。
所谓州郡之雄为豪强，天下之英为世家，说的就是这些土皇帝。
都不用天高皇帝远，哪怕就在京兆，世家豪强的庄园、坞堡里头，基本都是自成一系、水泼不进。
就连朝廷支持的官吏都管不了！
世家还好点，毕竟风光了不知道多少代，早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
他们自认属于文化人，多少还要点面子，也愿意和朝廷维系关系，很多事都有个度。
坏事干得不少，但都懂得迂回，经常给百姓点小恩小惠来遮掩内里的残忍，往往在当地名声还不错。
豪强就不一样了！
那些富不过两三代的豪强家族，敛起财来根本不顾面子上好不好看，要的就是爽快霸道！
横行乡里，鱼肉百姓都属于常规操作。
偶尔碰到狠的，纠集壮丁拒不纳税、横闯官府滥杀官员，在汉初的时候都不属于新闻！
尤其文景之治时，朝廷奉行黄老无为，把地方上的管理工作都交给当地乡绅，朝廷派遣的官员也就起个联系调节的作用。
上百年下来，世家豪强的势力越来越大，大到能够轻易左右中央！
要不然汉武帝为何喜欢用酷吏？
因为只有酷吏，才能撬动各地盘根错节的豪强势力，帮助中央集权！
豪强能用酷吏强行铲除，世家们却往往都有不少子弟在朝中任职，早就成了大汉的中流砥柱，轻易不可妄动。
所以汉武帝建立羽林孤儿，大肆在军中提拔良家子充实军官队伍；又兴办太学、实行察举制，重用平民精英。
为的都是削减世家在朝中的影响力，以此来巩固皇权！
为了抗衡世家，刘家的皇帝甚至不惜冒着极大的风险重用外戚，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了。
可即便如此，效果仍然不理想。
国中大部分的财富，依旧掌握在世家豪强手中。
世家们也照样有恃无恐，他们和那些无根无基的豪强不同，要是离了他们的支持，朝廷的统治基础可是会出大问题！
所以逼急了也就做做样子放出几百号隐户，捐给几万十几万钱帛，算是给皇帝一个面子。
可以说，要不是刘彻派遣卫青北逐匈奴取得重大战果，以此在国内积攒了相当的威望，又通过各种各样的政治手段削减了世家的影响力的话，如今的大汉朝稳不稳，还真不好说。
举个例子，刘彻刚刚继位时试图削弱黄老学说的力量，梁王就立刻蠢蠢欲动起来。
而对匈奴作战不顺利的那两年，淮南王刘安的声望又水涨船高，不少人甚至将其和文景二帝相比。
刘彻可还没死呢！
这后头有没有对当今天子不满的世家推动，就属于只可意会之事了。
所以卫青一听唐奇要对世家动手，顿时就慌了：“先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万一行差踏错一步引起世家们的反弹，就算刘彻也不一定保得住人！
唐奇失笑：“慌什么，你以为我要干嘛，查田册人口吗？”
谎报田亩人口逃避税赋劳役，都是世家豪强们的常规操作。
所以每当有官员立志要打击豪强时，都会大张旗鼓的宣布要细查当地的田册和丁口，约等于和当地的豪强势力宣战。
那也只是豪强！
对世家，是没人敢这么粗暴的。
可当朝大农令查田册丁口，说只是针对豪强和世家没关系。
说出谁信？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卫青长舒一口气，接着又不解道，“可若是不从税赋上入手，先生又打算如何敛财？”
“其实只要不动那几家，让底下人剿灭京兆尹少数几家太过分的豪强，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
担心自己一说唐奇会束手束脚，卫青赶紧又补充道。
只要不伤及世家，打击豪强这种事，世家们是不反对，甚至愿意配合朝廷施为的。
毕竟整个蛋糕就那么大，而世家在最初的时候也都是豪强，现在好不容易混到头，当然要不惜一切代价打击竞争对手。
唐奇却摇摇头：“抄家灭族能赚多少钱，还平白损失自己的名声，我才不干那蠢事！”
“可是钱从何来？”
唐奇狡黠一笑：“谁说要钱就只能强取豪夺的，好好做生意不行吗？”
“俗话说得好，世上没有割不了的韭菜，只有不努力的镰刀！”
“这是什么地方的俗话……”
卫青一头雾水，可看到唐奇那自信满满的模样，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好期期艾艾的嘱咐一句：“那先生一定小心，此事可不比以前，万一出意外的话，陛下也不好回护您的。”
唐奇抽抽鼻翼。
也不知道一个堂堂让匈奴人恨之入骨的大将军，怎么就学得跟个祥林嫂似的叨叨叨个不停。
明明刚在荒岛上遇到的时候，还是个说两句就要动刀的硬汉呐！
“要不这样吧，你要实在不放心，这几天就跟着我。”唐奇耸耸肩道，“反正迟早也要让陛下知道的，就提前让你开开眼！”
也得给刘彻这个皇帝点面子，不能一直打脸，偶尔还是得顺顺毛，免得他尥蹶子。
“这就太好了！”卫青也很高兴，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皇帝交给的任务完不成，他就算是当朝大将军，那照样也得挨骂。
眼看天光已经大亮，卫青也干脆不回家了，让家人去向公主说一声就跟着唐奇进了侯府。
反正现在国家无战事，他这个大将军也没太多事干。
大农令署的事情倒挺多，可谁都知道唐奇现在得专心为皇帝捞钱，也没人管他去不去衙门点卯了。
进了府门，看到忙前忙后的卓文君，卫青暧昧的戳戳唐奇的胳膊：“先生，准备什么时候把事儿给办了？”
唐奇莫名其妙：“什么事，神神秘秘的。”
卫青惊讶：“卓姑娘鞍前马后的伺候你，你都不打算给人一个名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