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鬼的“暗行御史”令牌果然好用,一时间,所有的人都跪倒在地,俯首称臣,山呼万岁。
    苍鬼将令牌收起来,让众人平身后,指着蓝雅道:“你们可知,这个差点被你们严刑逼供的女子是谁?”
    县太爷战战兢兢说道:“下、下官不知。”
    苍鬼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呼出,用了几分内力说道:“她是本官的侍女!”
    噗!蓝雅听了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侍女?!本公主竟然成了你的侍女?!
    苍鬼的这个解释,简直让蓝雅吐血。
    然而还不等她爬起来发泄,苏璃便从旁边抢先一步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哇,蓝雅,你的脸……伤得好重!”苏璃一副愤愤不平的表情,夸张地指着县太爷道,“那个狗官,竟然这么对待你?!”
    蓝雅此时也顾不得郁闷苍鬼叫她“侍女”了,哇地一声扑在苏璃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
    “苏、苏七小姐……他们……他们竟然打我!而且,还把我卖到妓院里,绑住我的手脚,塞住我的嘴巴,让我和那个死老头……呜呜呜……苏七小姐,你们可一定要为我报仇!”蓝雅越说越委屈,一时间将自己的遭遇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说了。
    苏璃原本是想要象征性地安慰她一下,哪知却听蓝雅说出这么多可怕的经历,一时间竟然也动了火气。
    她指着县太爷喝道:“你这狗官,有人被强行卖到妓院你们不管,人是怎么死的你们不查,却为了快速结案企图屈打成招,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县太爷被她这一吼,吓得跌坐在地,心都凉了半截。
    若是换了旁的姑娘,如此藐视他,他一定会先让人打她个二十大板解气,可眼前这位不一样啊!明显和“暗行御史”大人是一起的,搞不好还和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如果不好好应对,不光是头上乌纱帽不保,搞不好连命都要保不住!
    想到这里,县太爷甚至都有些后悔在接案子之前收受了两方的贿赂,只将罪名推给那个不认识的姑娘了。
    这下,他的事情可就大了。
    苍鬼站在那里,背着双手,目光扫视着案件相关的众人,发现大家都两股战战,神情有些忐忑。便对县太爷道:“大人,请上座,好好审案,本官在旁边旁听即可。”
    说完,身形一转,来到一旁,立刻有人递来了椅子,连同东方吹云、苏璃和七七都一起坐下。
    县太爷见状,堆笑着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以缓解尴尬,然后一拍惊堂木,对秋娘道:“秋娘,这姑娘到底是买来的还是绑来的,还不从实招来?”
    秋娘见一开始“暗行御史”大人便已经指明了,那女子就是他的侍女,之前说的那些谎话自然不能作数。但她极力要将自己撇清,便跪在地上,不住磕头道:“大人明鉴!奴家也是一时间财迷了心窍,没有仔细探查,所以才会犯此错误!还望大人饶了奴家这一次!”
    县太爷见状,喝道:“既然已经知错,便将此女来历道与本官知晓,若有半句隐瞒,定然大刑伺候!”
    秋娘见状,俯伏在地,哭嚎着道:“大人,奴家也是受害者啊!这姑娘的名字,奴家确实不清楚。她是昨天被城外的三个混混带来的。当时他们说,这女子是他们的妹子,因为家里欠了赌债,所以才决定将她卖了抵债的。因为妹子不从,所以给下了点药……”
    她越说声越小,到最后,不仔细听,都听不清楚。
    苍鬼等人坐在一旁,一个个面部表情极为震怒,便是紧紧攥拳的声音都能听到。
    县太爷见状,再度拍响惊堂木喝道:“大胆刁民!竟敢私自买卖良家妇女,那三个混混姓甚名谁,家住何处,还不速速招来?!”
    秋娘见县太爷发威,自然不敢隐瞒,她战战兢兢地说道:“那三个混混整日形影不离,老大叫做乔达,老二叫做冯二,老三唤作潘三,经常在城北一带溜达。”
    县太爷听罢,连忙命捕快将此三人捉拿,然后又问秋娘道:“那曹老太爷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真的不知道?”
    秋娘连忙跪地叩头不止,嘴里哭喊道:“我的青天大老爷啊,奴家是真的不知道啊!奴家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那么,你有何证据证明,你说的句句属实?”县太爷指着她问道。
    秋娘道:“青天大老爷明鉴,奴家自开了这买卖,便一直老实本分地做生意,今早那曹老太爷的随从总是不见主子出来,便去敲奴家的房门,要奴家领他去看看情况。我们到了的时候,那老太爷确实已经死了呀!”
    于是,县太爷又传唤了随从,也得到这种证词.秋娘轻轻抚了抚胸口,心想总算是蒙混过去了。
    然而,她却算漏了蓝雅。已经从嫌疑犯的身份转为被害者的蓝雅,此时大声道:“那老头的死因,我知道!”
    闻言,大家又齐齐将视线转向她。
    只见蓝雅指着秋娘等人说道:“他们把我手脚绑起来,又塞上嘴巴,不让我说话,不许我移动,我在房里听得真切。那老头是花了钱,要到这里嫖妓的,所以才选了我在的房间。”
    说到这,她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在青楼里的记忆让她战兢:“那老头推门进来以后,自己从怀里掏出些丸药吃了,然后他的脸就变得通红。这时候,门被一个醉汉给撞开了,那老头就被吓了一跳,一口气没上来,生生把自己憋死了!”
    说到这,她又看向秋娘道:“那老头死的时候,是趴在我身上的,我只听见她指挥着楼里的人清扫那醉汉的呕吐物,并没有发现我们这里的异常。我被绑了不能动也无法说话,自然也无法示警。后来有人将房门给关上,再后来,我就被人又用迷-药给弄晕了。”
    蓝雅说完,指着秋娘道:“老头确实是因为受了点惊吓,然后自己憋死的。至于那房间里为什么会有砒霜,我想你们要问她了!”
    秋娘连连摆手道:“不、我不知道呀!我真的不清楚!”
    她指着仵作道:“刚才验尸的时候,仵作不也说,这崔老太爷是中毒了吗?你又说他是自己憋死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苏璃和东方吹云对望了一眼,得到他的允准后,站起来道:“狗官,偏巧小女也会些医术,这验尸的工作,我也可以做的,不如你就将那苏老太爷的尸体抬上来,我们再验尸一次可好?”
    对方既然提出来,县太爷自然不能不答应。他点头道:“好,好,便依了姑娘。”
    待人抬上来,苏璃左右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外伤,便取了银针,刺入尸体胃部,然后拿出来,见银针并没有变色,便对县太爷道:“狗官你看,如果他真的是中毒而死的话,那么胃部应该也会有毒药残留才对。而现在,死者的胃部并没有毒药,说明仵作方才验尸的部位并不全面,毒药是人死了之后才灌进去的。目的就是要混淆视听,破坏现场!”
    被苏璃一口一个“狗官”叫着,县太爷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忍着,听苏璃这么说,便连连点头道:“姑娘说的有道理。看来是有人故意破坏了原始现场,将案情引向复杂的方向。”
    说完,他看向秋娘,厉声问道:“秋娘,你们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吗?!”
    被他这么一吓唬,秋娘也立即软倒在地,不住叩头道:“大人,奴家错了!奴家知错了!”
    当下,便将事发后,如何伙同她男人伪造了尸体死亡现场,又如何嫁祸给蓝雅,以求保住醉香楼名声的事情说了出来。
    看着不住叩头的秋娘二人,县太爷愤怒地将令牌筒内的令再度拿出,当即打了他们各二十大板,以示惩戒。
    苏璃又查看了曹老太爷死前服用的药物,见里面的成分多是能够使人兴奋的东西,便更加确认他只是受到了惊吓,意外死亡的事实。
    最后,案情在苍鬼的压力和苏璃的证词下完美了结。蓝雅自然是无罪释放,县太爷跪在地上一直磕头到额头都血肉模糊才算了事。而秋娘夫妇则是被那二十大板打得皮开肉绽。至于死者家属,则只能认倒霉,将老头子的尸体领回去,办丧事了。
    这时,捕快带了三个人进来,蓝雅一见便认了出来,指着他们喊道:“是他们!就是他们三个人将我绑了然后卖掉的!”
    三人一见蓝雅,立刻缩了缩脖子,而乔达却胆子比较大,故作镇静地说道:“姑娘你怕是认错了人吧?我们几时见过面,我等又几时卖过你?!”
    县太爷可不管这套,直接叫人先给了他们每人十大板,然后厉声问道:“你们老实交代,这个姑娘,是不是你们昨日绑了卖去醉香楼的?”
    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三人自然是受不了酷刑,索性便招了。并交代说,他们也只是一时见色起意,想要赚点钱花花。平日里,他们只是找那些身子还算健朗的乞丐、或是人家不要的弃婴拿去贩卖。买主都在一个固定的地点“交货”,并且接到暗号便会有人来验货,并且给钱的。
    原本,蓝雅这事,到这里便已经告一段落,然而从这三个混混的证词里,东方吹云却听出了不同的东西。他示意苍鬼,一定要追查到底。
    于是,苏璃和七七负责将蓝雅带回客栈,好好替她疗伤,而东方吹云则和苍鬼一道,继续追查此事。
    二人根据三个混混的证词,留了暗号给对方,过不多久,果然见到有三人身穿灰色兜帽斗篷,从远处摇摇晃晃而来。
    东方吹云和苍鬼对视了一眼,觉得这种打扮太熟悉了!竟然和枣台村的那些“神使”一样,难道说,那三个混混将人发卖给他们,也是为了做蛊虫的实验吗?
    就在三个“神使”摇摇晃晃来到东方吹云和苍鬼身边时,二人突然发难,将他们的兜帽拽住,同时伸手点向对方的穴道。
    然而“神使”并没有被点住,而是僵硬着身子朝他们抓来,同时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东方吹云感觉事情不对,立马伸手扯掉对方的兜帽,在看到那人的脸时,他和苍鬼都差点喊出声来。
    那根本就不是活人的脸,而是货真价实的一个个“尸奴”,他们是被控制着来到这里的。
    尸奴们依旧张牙舞爪地攻击着他们,苍鬼却拔剑三两下刺破他们胸口的虫蛊,将他们彻底“杀死”了。
    “可恶,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东方吹云恨恨地用拳头猛砸了下小巷的墙壁。
    他们,被人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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