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叫我心里警铃大作,他三句话离不开痕儿,我几乎都要认为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该是不敢在我面前提痕儿才对,如今他主动提起,那他是不是真的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我不确定的咽了口口水,身体上面熬了整夜的疲惫因着这句话而全都跑光,我甚至有些害怕,颤巍的说到:“皇上,我,我已经瞎了,你送痕儿来我这儿,我也是瞧不见的,所以痕儿给你照顾,我更加的放心些。”
    他呵呵的低笑了一声,似乎是信了我的说辞:“痕儿的事情你放心,痕儿是太子,只能在宫里住着,不能在民间待着,再怎么说痕儿也是朕的孩子,怎么能叫他流落民间,成为一个普通的人呢?阡陌,你觉得呢?”
    他的话似乎问的漫不经心,问的浑不在意,但是他的话叫我想到了龙玉尊的母后,当时她一眼就看出我的身孕不止三个月,当时也只是玩笑的说了句,但是却道出了她后来叫人在我饭菜下堕胎药的杀机。
    同样我此刻不敢小瞧了龙玉灵的这句话,点头的嗯了一声,不敢再多说任何的话,他已经许久未曾在我面前出现,如今敢来主动说这件事情,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他起了身,我听见他整理自己衣袍的细微声响,接着问道:“阡陌,我将药王谷的谷主请来了,我让他给你治眼疾好不好?”
    我的双手倏的收紧,轻轻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呢?是不是这个时候,你觉得自己还不是重见光明的时候?你还需要自己的瞎,来为自己办事,对不对?”
    他的话语问的犀利,整个人的气息都冰凉了下来,但是他说的对,我此刻还不应该看见,看见的话,我就知道宫里的这个痕儿是假的了。
    龙玉灵何等聪明,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人,他肯定能够查到痕儿之死是我一手设计,是我逃离皇宫,逃离他的第一步。
    到时候不仅仅是我,整个年家都会叫龙玉灵送上断头台。
    我知道我目前能够在宫里安然存活是靠了他的保护,我不能在我的计划还没有完成之前,就完全的惹恼了他。
    我往后缩了缩,他阴鸷的坐到了我的跟前,我能够感受的到他看着我的目光受伤却又遥远,让人再也无法企及。
    我微微的起了身,在黑暗中我抓紧了他的衣袍,我早该知道,从他敢来找我的这一刻,我就已经输了,他如今还能忍着我,不过是因为他想找到痕儿,他知道痕儿是他的孩子了,他不会放任自己的孩子活在宫外,成为一个普通平凡的人。
    “龙玉灵,我的眼睛不是叫你亲自毒瞎的么?你不让我看见,那我就听你话,不叫自己看见,如今到了这地步,你何必叫什么谷主来看我的眼疾。”我的语气陇上一股落寞,松了他的龙袍,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我以为他不说话是因为他因着这件事情会有点自己的愧疚,但是我想错了,他呵呵的笑了一声,也颇是受伤的问道:“在你心里,朕是可以狠心到毒瞎自己孩儿母后的人么?”
    我对他的这个问题没有回答,我听到孩子两个字几乎就确定了他定是知道痕儿的事情了。
    他自顾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就算是我毒瞎的,那么阡陌,你觉得我为什么要毒瞎你?”
    我还是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再说下去,我精心设计的骗局就要叫他一页一页的翻开,但是我的沉默似乎是惹恼了他:“怎么?不敢说了?”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带着狠戾和迫切,将我逼在床上的拐角,若是我能看见,就能瞧见此刻龙玉灵浑身的阴鸷与煞气,他想杀人,想用血腥来抚平自己内心的狂躁。
    我有些害怕这样的他,收回了自己叫他抓在掌心的手腕,往后缩了缩,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唇瓣,极是小声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问出这话的时候,自己内心那么大的恐慌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才能来形容,通过这句话,我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来日被他日日囚禁在他身边的难捱。
    他又重新的将我一把拽起,将我整个人都圈在他的怀里,我能够感受到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一只蝼蚁一般讽刺的说到:“当朕是傻的?叶青那么疼痕儿,会无缘无故抓花他的脸?药王谷的谷主说那孩子已经死去七日之久,但是阡陌,这事情发生才五天而已,而且那孩子是病死的。”
    “阡陌,你知道最关键让我起疑的地方在哪儿么?”
    他似乎没有要等我的回答,只见他自顾的说到:“我承认我看到那孩儿尸体的时候很是害怕,我那时担惊受怕到了极点,生怕你知道了这一切,毕竟最关键的人是你,我的暗卫来同我说你听到旁人嚼舌根说你的眼睛是我毒瞎的时候,我当时还很害怕,但是你的表现太平静了。”
    他的话让我低了头,不是不知道他的聪明,我以为那种悲痛至少能够持续的时间长一些,至少应该等到我杀了沈千凝再说,杀了沈千凝我就可以自己出宫去,但是他太过于敏锐了,在他面前,似乎这些都只是雕虫小技,破绽太多,这才短短不过几天的时间就知道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你太平静了,你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你怀疑自己是被我毒瞎了,但是你甚至都不曾过来质问我,阡陌,我知道你不是完全信了我没有给你下药,而是你需要你的瞎来为自己铺路,所以你将错就错,觉得自己瞎了就瞎了,对吧?”
    他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似乎有点不甘心,几近咆哮,捏着我的肩膀掐的用力,甚至都要陷进了我的皮肉里面,恶狠狠的盯着我惊慌的面庞,对我步步逼紧,不留半丝的余地的质问道:“你告诉我,你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你告诉我,痕儿是不是叫无极掉包送到了宫外?嗯?你居然敢将朕的孩儿送走?阡陌,你是不是疯了?”
    说到后面,他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出了所有的话,如同受伤却又凶猛的恶狼,铁掌死死的锁着我的身体。
    “是你疯了,是你说你要掐死痕儿,我才想着要送他出宫的,我说过一万次那是你的,是你自己偏执,你从来不信,你只相信你自己...”
    我的眼眶彤红,满脸的泪水,我用力的甩开他的手,自己一个人躲到了床角,将自己的全身都抱紧,形成了自我保护的姿势。
    “我那时只是一时气话,就算我当时不知道,那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怎么会舍得那么做?”他软了语气,掐着我胳膊的大掌也松了几分,又抬手抹去了我面上的泪痕。
    我曾经问过自己多次为什么,龙玉灵你为什么从来不信我,不信我还将我如此的强留在身边做什么。
    “龙玉灵,我求你了,你放我走吧,我已经叫无极除掉沈家军的沈之成,还有沈之懿两都尉了,现在只剩下沈家祖宅里面的那些人了,我帮你截断了沈家的支援,我帮你这么多,龙玉尊再也抢不了你的皇位了,你放我走好不好,我求你了,我真的求你了。”
    我眼里的泪腺似乎是坏掉了,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我一想到自己瞎掉之后分不清日夜的孤寂,还有那些因为想到他去宠信旁人的疼痛,他的妃子一个接着一个的进宫,他的怀里会抱着不同的女人,对着不同的女人笑称着爱妃...
    我看不见他,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他听到我求他放我出宫的话语似乎是叫他呆住了,抹去我泪滴的那只手停在了那里,浑身的僵硬...
    “痕儿在哪里?”
    仅仅简单的五个字就叫我从自己孤独的悲伤里面抽身出了来,我忽然呵呵的大笑了起来,外面听着动静的大监以及一众小太监都以为我这瞎了的废后是不是已经疯掉了。
    “龙玉灵,我已经被你废了,也已经瞎了,你还将我绑在你身边做什么?是为了叫你那些妃子日日到长春宫门口来挑衅么?叫她们日日提醒我自己是已经被你这当朝皇帝厌弃到只配用御林军看守着么?”
    “阡陌,我从没有着人看着你,那些人只是我派来保护你的,我宠着你,外面那些人都要害你,况且说真的,我从来都真的只有你一个女人。”
    “哈哈哈,”我笑的更大声了,恶狠狠的想抽出自己被他紧紧攥在掌心的手,但是力量实在悬殊,我挣扎无果,回问道:“当年,我说我与龙玉尊没什么的时候,你信我了么?”
    他没有说话,趁着他的出神,我抽回了自己的手,快速的出招,他似乎没想到我已经瞎了身手还如此的敏捷,他被我打的正中了胸膛,他为了躲避我的招数,一下子闪了好远。
    “你什么时候学的?”
    “最近。”
    我从床上起身,手脚并用,快速的说到:“反正我明日要杀人,今日先拿你练练。”
    外面守着的大监李沉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动静,探头进来一看,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这废后与皇上打起来了,立马的说了句护驾。
    “都滚出去。”
    龙玉灵极快的出声,甚至语气里面还在责备他们突然间的擅闯一般。
    我的招数里面含着我对他的多日以来积累的怨怼,出手狠辣凌厉,我抓破了他胸前的五爪龙袍,但是我终究还是打不过他,此刻叫他单手反锁了我的双手靠在了门边,他的双腿也将我抵的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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