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上染满了自己胸口处沁出来的鲜血,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了雨,大监送过来的雨伞我淡淡的扫了一眼,旋即仿佛麻木到了极点一般,看了一眼那半开的房内,心内绝望到了极点,转身便走进了雨中。
    我在养心殿的宫门外等了许久,我以为他会追出来找我,但是没有,我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出来。
    这一次我真的分不清自己面上是泪水还是雨水了,但是我的眼眶发热,一个人兜兜转转,在这深宫的雨夜中,我从没有像现在这么绝望过,即使曾整日被龙玉尊困在身边,整日被龙玉尊看守在长春宫,怀着身孕还要担忧着龙玉灵的安危,那种心惊胆战的生活都比现在这样互相折磨来的要好得多。
    曾经在天井中等了他那么久积攒的失望与冰凉,曾经被他怀疑我与别人有染,似乎曾经这所有的一切伤害与怀疑都抵不上他方才的那一句话。
    他要掐死我的痕儿。
    那么,痕儿,我带你走,我替你舍弃你父皇给你的太子尊位,好不好?
    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面,浑身都是透湿,这空旷冗长的走廊中,只我一个人缩在墙角,雨水刷在我的身上,却刷不去我心里的痛苦与绝望...
    我一个人在黑暗中走了许久,感觉到自己因为淋了雨的头重脚轻,雨水寒冷刺骨的刷在自己的身上,我抬头看了看,立马顺手的进了一个拱门...
    “找到了?”
    龙玉灵急得要死,方才他是气到了极点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他几乎在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但是她为什么不解释,她只要说了,自己就会信的,她不解释,就说明这孩子就是龙玉尊的,那是龙玉尊的孩子,他再怎么样都无法容忍他的女人曾经在龙玉尊的身下呻吟求饶。
    他一直刻意忽略那个孩子的存在,那是她和别人的孩子,他能够容忍她将孩子养在身边算是最大的宽容了,但是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他要控制她的所有,她的一切,叫她生生世世都离不开他。
    但是现在他的暗卫们都找不到人,人也没回长春宫,甚至在路上都没有看见,现在外面还在下着大雨,她去哪儿了?
    影和几个暗卫晦涩的摇了摇头,皇宫太大,这废后要是有意躲藏,谁能找的到。
    而且,今夜大雨,很多太监和宫女都早早的回了房间,这废后要是往那些没住人的宫殿去,谁都没看见,那哪里还找的到。
    “接着去找。”
    龙玉灵说完这话之后,又再一次的走回了雨中,但是夏天的天色亮的极早,整个皇宫已经叫清晨的阳光沐浴了一番,龙玉灵的心里却已经恐慌到了极点,他几乎都要将皇宫翻了个遍,发动了所有的御林军和所有的暗卫都没有在皇宫里面找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龙玉灵连早朝都没上,此刻浑身透湿的站在长春宫,看着那个一个人在那儿玩着一块红布的孩子,心里的绝望腾升,阡陌若是连孩子都不要了,那他还能用什么把她绑在身边。
    阡陌,我错了,你在哪儿?阡陌,我真的错了,你到底在哪里?
    他浑身无力,瘫软在了摇床旁边,看着那小人儿,心里默默的说着自己错了的话,但是可惜,在梅园里面晕倒的女人听不到他的认错,看不见他此刻失魂落魄到了极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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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们说今日怎么回事,宫里是不是出事了,这皇上怎么连早朝都不上了?”
    另外一个官员接了腔,神秘莫测招揽了两个官员到自己的身边,一副八卦的脸,缓缓的说到:“我听说啊,是那废后不见了,皇上正动用全宫的人在找呢。”
    这话叫预备不理会这些话的年相驻足了脚步,连忙的走了过来,一把扯住刚才那个人的手腕,着急忙慌的问道:“裴大人,您刚才说什么?”
    那个裴大人看了看年相,将人也招了进来,缓缓的说到:“这消息我也不晓得是真是假,不过你们年家的那个嫡女在宫里昨日晚上跑到春熙殿去闹了一番,这事儿倒是千真万确的。”
    年相听到这话急得要死,果然那阡陌说动国公家不是说着玩的,是真的预备要在沈千凝身上动手了。
    他一想到这儿,急慌慌的往皇宫里面跑,但是皇宫内院里面,重兵层层把守,他根本进不去。
    他透过那扇门,还能看见里面长廊处到处都是御林军走来走去的身影,难道这皇上要在宫里秘密的处决了那沈千凝不成?他眼见着进不去,又急忙忙的去找那边吩咐人的大监,面上堆着讨好的笑,但是脸上的着急还是叫大监看了出来。
    只见大监眼珠子一转,同样堆了笑的问道:“年相所来有何贵干啊?”
    “微臣求见皇上。劳烦大监通告一下,微臣有要事同皇上禀告啊。”
    这个时候的年相已经想好了要告诉陛下上次阡陌同他说过的事情了,毕竟这事情非同小可,他相信皇上就算是不爱他女儿了,也会站在这一边的,毕竟国公是逆贼龙玉尊的忠仆,当今陛下想要除掉沈家是正常的。
    但是这样一来,他至少可以保他年家不受到拖累啊。
    至于阡陌,他就顾不到了。
    “哎哟相爷啊,皇上正在处理朝务,恐怕没空见您。”大监浮尘一甩,无比为难的说了句。
    年相岂会不知道这只是托词,正预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瞧见了那个经常在皇上身边的暗卫,影走了过来,缓缓的说到:“皇上召见年相,相爷跟属下进来吧。”
    “好好,谢谢影统领。”
    此刻的年相瞧着这到处都是走来走去的御林军心里更加的七上八下了,犹豫了一番还是问道:“是不是我家女儿出事了?”
    “这宫里没有你们年家的女儿,只有废后年氏。”影在前方听到这句话,凉凉的回了句。
    “是,是,那是不是那废后年氏出事了啊?”
    影勾了勾唇,没有再回答他的话,将人带到了长春宫就退下了,继续去找人去了,这娘娘是不是出宫了,影的心里几乎都要如此的认为了,宫里所有的宫殿和房间都搜了,就是没有那人的身影。
    “皇上。”
    年相也不敢看皇上,皇上在逗那个小太子玩,身旁还跪着两个太医,只见那龙玉灵淡漠的抬起头,薄唇轻启的说到:“今日朕要同太子滴血验亲,还请相爷做个见证。”
    这话叫年相吓的整个人都跌在了地上,若是验出这孩子不是这皇上的,整个年家不用等到阡陌杀沈千凝的那一刻,就会都被送到那断头台上面去,满门抄斩啊。
    “皇上,微臣今日来是有要事禀告啊,真的是有要事。”
    他的话语似乎着急到了极点,他不管怎么说,不能叫皇上真的滴血验亲啊。
    这年家所有的灭顶之灾都在这一个小孩子的身上啊。
    直到现在,年相都要怀疑这个孩子不是这皇上的了。
    “皇上,阡陌上次说她预备要杀了...”
    “相爷。”龙玉灵语气颇重的呵斥了一句,叫年相乱中找到了一丝理智,这儿眼线还这么多,说出来就算是在明面上得罪了沈国公家了,又连忙的住了口。
    “都退下。”
    他说完这话就放下了手里的孩子,带着相爷出了门。
    叶青在孩子被放下的瞬间就将小太子抱进了怀里,她的眼泪婆娑的往下掉,可怜这孩子了,还这么小,就被父皇如此的怀疑。
    娘娘,你在哪儿啊,您快回来吧,您再不回来,太子就有性命之忧了。
    “到底何事?”
    龙玉灵身上穿的还是那件被水浸湿的龙袍,此刻已经在身上又干了,年相看了看四周,这儿四下无人,凑近了一步,将那日同自己女儿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皇上听。
    “就是这个?”
    龙玉灵失望了,还以为这年相能够知道阡陌藏在哪儿呢,这个他老早就知道了,不由得语气落寞的说了句。
    “是,皇上,您先告诉我,阡陌到底怎么了?”年相听到这句话,就知道这皇上应该早就知道了这些,毕竟那长春宫的眼线那么多,皇上不知道才算是不正常,但是他心里担忧着阡陌还是真的,立马就问了句。
    “她不见了。在宫里消失了。”
    “不见了?”
    年相抬起头,还以为是阡陌惹了皇上生气了,但是没想到,阡陌居然在宫里消失了,这句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是怎么可能会消失的。
    龙玉灵面色有些不善,预备抬脚离去,就听到年相急急忙忙的说到:“烦请皇上说一下当时的情况,这样微臣也好能帮帮忙。”
    龙玉灵听到这话就回了头,看着地面还没有干透的雨水,脑海里面又想到了昨夜两个人吵架的场面,不甚开心的说到:“昨日她生气了,子时的时候,她一个人从养心殿出去了,直到现在都没看到人。”
    年相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实在搞不懂,女儿已经被废,干嘛还要总是跟皇上吵架,吵完了还玩消失,这不是叫皇上更生气嘛。
    要是现在已经在那梅园里面晕倒好几个时辰的女人知道这年相心里的想法,怕是要气的吐血...
    昨夜就淋了好长时间的雨,自小身体就虚弱,现在还受了伤,虚弱到晕过去也算是正常的事情。
    无极负伤的来了长春宫,看着这儿的一片慌乱,淡漠的说到:“上次跟你说了不要把阡陌逼狠了,你自己不听,如今人丢了,你能怪谁?”
    龙玉灵这才看见一声白衣的无极,第一次没有对他的进行反驳,闷着头往外面走,他要去找人啊,他一定要找到她,然后锁着她,叫她再出不了这养心殿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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