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了咬牙,似乎城门上面的人没有在意到这下方的动静,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都叫那扇门背后出现的那人给吸引了过去。
    我看了看这城门,这城门极高,我的身边又涌出了一批人,他们看了看我,这一批人做了个短暂的商量,只留下了两个人看守我,其余的人飞到了城墙上面,毕竟他们的重点在那个皇上的身上。
    城门厚重我听不见里面厮杀的声音,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到空气里面的肃穆与血腥,捏了捏手心,漫不经心的问道:“不是说痕儿在这儿么?”
    其中有一人看了看四周,另外一个人回了我的话:“在无极的手上。”
    似乎他们没有商量好,刚才城门里面的那个人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无极和痕儿在马车上面,但是我来看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如今叫我再一次确认了痕儿在无极的手上,真正才叫做放了心。
    立马笑了笑,手起刀落的趁着他不备便用藏在袖子里面的匕首割破了他的脖颈,立刻就有温热的鲜血喷薄而出,他还未反应过来,便痛苦的拧着眉头的倒去了一边。
    另外一个人没有想到会这样,立马的拔出了手里的刀刃,我咬了咬牙,这人明显武功高些,而且有了防备,我根本没有信心能够打得过这个人...
    里面的战况比外面要激烈的多,不一会儿便是尸横遍野,今夜的南城门因为他的到来又添了许多的伤亡,似乎从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这种杀戮就从来不曾断过。
    若我此刻能够再心狠一点,我真的能够放下所有的一切,彻底的离开。
    我捂着自己受伤的左肩,这儿不仅有他的牙印,现在还有被这个暗卫刺穿的伤口,鲜血涓涓,立马的蕴湿了我的衣衫,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不躲不避,趁着他的怔愣,用最后一根银针准确无误的射入了他的眉心,浑身上下,他只有眉心一个细小的红点,但是他却已经死了,眼睛瞪得老大。
    他的剑还刺在我的肩头,我疼到了极点,靠在城门上面喘着粗气,额头上面全都是细密的冷汗,死死的咬着牙,我心里默念着龙玉灵,给自己勇气,自己的手一把攥住了剑身,立马传来手心四处都被划破的疼痛,殷红的鲜血立刻的从我手心涓涓冒出,如同极锋利的细线死死的搅在上面,这一剑刺的极深,我发现自己怎么用劲都拔不出这一把刺穿了肩头的剑。
    却叫自己的手心疼的不得了,我轻微的放开了这只剑,手心叫我刚才的动作划的全都是伤口,入掌三分,肉都翻了出来。
    疼,我只能感受到浑身的疼,似乎在这一剑之下,肩头上面他咬的那一口都已经显得不是很疼了,但是我浑身上下都是血迹,叫人看不出来一块干净的地方,咬着牙靠在这关闭的城门上面。
    只希望里面快点结束战斗,只希望他打开城门的时候,能够第一瞬间发现我,叫他知道,我无论何时,都不会离开他。
    微风拂来,我的墨发已经叫后背沁出的鲜血浸湿了,此刻黏在自己的后背处,空气里面全都是淡淡的血腥味,我甚至能够感受的到我身后城门背后有尸体砸到门上面的闷响,不用仔细想,里面此刻定已经哀鸿遍野了。
    今夜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死在这南城门处。
    我的手上面全都是鲜血,看了看自己无力的手,我笑了,我连身上的剑都拔不掉,怎么可能推的开城门。
    这样想着想着,我感受到刺骨的凉意从四面八方往自己的肌肤里面钻,似乎不将自己凉个彻底便不放弃,我感受着浑身的冰凉,闭目养神,心里却还在盘算着旁的事情。
    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我瞧着天空中许多一闪一闪的星星,终于还是没抗住的眼前一黑,靠在门边,一动不动。
    直到里面的战斗结束,龙玉灵再一次开了南城门的时候,女人已经受不住疼痛的晕了过去,因为城门的打开,地上坐着的女人也顺势的倒了下去。
    影还以为是埋伏,预备提剑就上,却叫受伤的龙玉灵一把攥住了他刺过来的剑,他凉凉的看了一眼他,影受了惊吓,他的剑身无比锋利,主子的手掌心怕是划出很深的口子了。
    龙玉灵丢了影的剑,尔后便俯身将女人抱进了怀里,看了一眼这城门外面寥寥几具尸体,他居然温和的笑了笑。
    “无极,我赢了,阡陌是不会走的,是不会离开我的。”在心里默念完这句话,他才转身回去。
    但是影却觉得这皇上此刻是不是疯了。
    这废后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急着医治就罢了,居然还盯着那几具尸体笑了。
    在此刻皇上应该是愤怒,或者至少应该是心疼废后的一身伤才对,他为何发笑?
    果然圣意就是圣意,他们这等人永远都不懂。
    诡异。
    这是影当时心里的想法。
    他笑完之后才回过神,抱紧了怀里的女人,才脚下生风的往太医院而去。
    太医院因为皇上的到来而显得慌乱到了极点,没有想到皇帝会亲自过来,一般都是等着召见的,此刻却带着人亲自的过来了,立马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其实影知道皇上其实也受了伤,嗫嚅着说到:“皇上,您的手和腹下也叫太医看看吧。”
    龙玉灵罢了罢手,盯着床榻上面女人浑身的血迹,以及她因为痛苦而紧紧皱在一起的眉,还有她那因为失血过多而泛白的嘴唇,没有心思处理自己的伤口。
    “嗯~”长剑被拔出来的那一刻,叫我疼得在昏迷中都醒了过来,闷哼了一声,浑身都是疼,我满是血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另外一只手,却因为我手上的血迹而显得滑腻不堪。
    这一声叫的极其痛苦,龙玉灵此刻好像比我还要痛苦,缓缓的在我耳边说道:“阡陌,很快就好了,你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我在黑暗中听不清他的话,但是这却如同魔音穿耳,印入了我的耳中,叫我在痛苦中寻到了一点点的甜蜜,叫我短暂的忘了痛苦。
    我只觉得自己浑身都疼,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是大亮,我咬着牙,想微微的靠起来,却发现浑身疼得不得了,胸口的痛似乎是被剜了心,从前到后,因为我稍微的移动而传来钻心的疼。
    “阡陌,你醒了。”
    是他,他似乎瘦了些许,他没什么精神,龙袍穿在他的身上有些松垮,面上也有些微青色的胡茬,似乎老了许多,淡蓝色的眼眸因为我的醒来而瞬间聚起了许多的光彩,我朝他笑了笑,缓缓的问到:“无极送痕儿回来了吧?”
    只见他点了点头,我的心重重的沉回了肚子里面,连带着似乎胸前的伤口都不是很疼了。
    他端过一碗参汤,以口渡口的方式喂我喝了下去。
    从我醒来的那一刻,我感受着自己嘴里面药的清苦味道,就晓得他一直都是用这种方式喂我药的,此刻也不想有什么矫情的心思,只是眼皮好像还是很沉重,吃完药之后,抬起已经包扎好的双手,无力的笑着说到:“还是宫里安全。”
    影此刻走了过来,缓缓的说到:“皇上,您可以处理伤口了吗?”
    他的话叫我聚拢起疑惑,他面色有些晦暗,刚才没仔细看,他的腹下龙袍上面全都是鲜血,我当是旁人的血,却不曾多想,一想到他这么久没处理伤口,心里就有些焦急,一个情急急速的咳嗽了起来,叫胸前又沁出大片的鲜血。
    龙玉灵责备的目光狠狠的看向影,但是影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甚至没有顾虑到他在场,朝着我说到:“还请娘娘帮忙劝劝皇上。”
    我咳完了之后,用手捂着胸口,坐了起来,他也体贴的给我后背处垫了个软枕,我忍着胸口的疼痛,缓缓的说到:“我不走,就是因为我不想走,但是你不能如此的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此刻才开口说话,极是认真的说到:“阡陌,你答应我永远不走,我就去处理伤口。”
    我劝说的话语因为这句话而停止,彼此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静默中,随着时间越发的拉长,他浑身的怒气越发的浓重,煞气尽显,我瞧着他的伤口,似乎极深,他受伤的那处又因为他的生气而冒出鲜血的血液。
    “皇上,兵部尚书已经逃出城了,李庆已经带人去追了。”此刻一个黑衣人来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极快的跪了下来,报告着消息。
    我微微的低了低头,捏了捏自己的掌心,语气甚是平淡的说到:“皇上,昨夜的城门外面,有一辆马车,我没有坐马车走,并不是因为我能算准无极会将孩子送回宫去,也并不是因为我已经伤重到赶不了马车,我靠在门边等着你们结束斗争,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
    说到这儿我顿了顿,抬头看向他平淡的眼眸,再一次接腔的说到:“一个多时辰,足够我坐着马车走出好远,我不走,不过是因为宫里还有你。”
    他可能没有相信我的话,他听到这话没有任何的欣喜神色,只是开始招了太医进来处理自己的伤口,我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不是失落,也说不上来是不是什么难过,只是我眼皮过于沉重,瞧着他安静的在哪儿任由太医处理伤口,便再一次阖上了眼眸,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着的我看不到他眼底载满的心疼与欢喜,他的嘴角几乎都要咧到了耳后根,房内的气氛因为他的高兴而活跃了起来,影进了一步,心想着有啥事赶紧捡个皇上心情好的时候说一下,这样自己也少顶一些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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