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了养心殿内。
    “叛贼么?你知道他分明不是的”我带着极大不信任的目光看向此刻风轻云淡淡的龙云尊,缓缓的问道.
    “他是不是我说了不算。”他放下手中的笔,忽然端正了语气,严肃的说到。
    “天下都是你的,你说了都不算,那谁说了算”
    “自然是你啊,两件事情都与你这个正妃有关系。百官揣测是因为你的关系,灵王才去暗害那个侧妃的,同样也是因为你是年相嫡女的原因,他才会对龙玉清如此宽容,毕竟年怀柔是相爷的另一个女儿,你与她是姐妹。”
    我忽然觉得自己昨夜劝说他交出虎符是错误的事情,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那我要怎么做,他才会被无罪释放?”
    他摇了摇头,缓缓的说到:“他不会被无罪释放的,你们年家也会出事,你若想保全你们年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就去让他休了你。”
    “只有让他休了你,与你们年家划清关系,这样才不会让人觉得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在包容着你,这样至少你能保住你的年家。而龙玉灵无罪释放就难了些”他端正了眼色,语气极轻却让我的心头仿佛被重重的锤击,尖锐而疼痛。
    “不能的,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的。”我有些站不稳,失魂落魄的坐回椅子上面,反复的喃呢。
    “这不是离开他,你这是在保护他,你也希望他和龙玉清一样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吗?纵使我并没有真的将全部心力放在缉拿龙玉清的身上,我也仍然念着与他一起的兄弟情分,所以我也不希望他被捉到,龙玉清今日被我捉到,便要被圈进在宗人府内,永无天日。”
    说着说着,他的话语间陇上了许多的落寞,恍惚中想起了还是孩童时候在一起玩耍的情景,纵使母后和梁贵妃是死对头,却挡不了孩子在一起玩闹的心,后来渐渐的大了,疏远了,也像彼此的娘亲一般变成了对敌。
    但是他们的玩闹都是他与辰弟,清弟两人一起玩闹,至于灵王,都是被他们当成活人靶子的。
    他一想到这儿烦恼的摇了摇头,语气淡漠到了极点的说到:“三日后便是梁氏父女问斩之日,你需要在这之前与灵王断绝了关系,你才能保得住你们年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
    “龙玉尊,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平淡的问着,看他甚至连眼眸都没有抬起来,继而又壮着胆子的说到:”你若真的要斩我年家,当日龙玉灵上奏说无关的时候,你就那么相信他说的话?若你心中存了一点点的疑窦,你就已经有了借口去斩我年家,而且更便不会纵着玉灵几次三番的去找龙玉清,好在今日你能定下他与叛贼勾结谋逆的罪名,你是不是在设计陷害你的臣子,你的弟兄?”
    我脑子里面好像有一根弦突然间的崩断了,我忽然间想到了昨夜龙玉灵与我说龙玉尊对我的情意,我原以为他只是神经过敏的瞎猜而已,我颇有些激动的从椅子上面腾的站了起来,猛地站到了他的面前,细数着他的阴谋。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觉得朕在陷害你的夫君吗?是不是我太过于纵着你,让你如此的口无遮拦。”他忽然间改了之前的温柔,有些阴沉沉的说到,让我忽觉身边的气温都低了几度、
    我忽然间想起来这个男人现在是位高权重的皇上,不容许别人随意的揣测和亵渎。
    我愣了愣,忍住心间的疼痛,往后退了一步。
    “那我能去看看他吗?”他潋了潋眼眸,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往我这边推了推,示意着我可以去看他。
    牢房内的男人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眉间的那股淡然让我心疼,我示意着狱卒将房门打开。
    我缓缓的走到他的身边,看到他已经被脱掉的朝服,着囚衣端坐在那里,他在听到声音的时候便睁开了眼睛,淡漠疏离的看着我,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渐渐的流失了,心里猝不及防的一顿。
    “玉灵,对不起,我昨夜不该让你交出虎符的事情。”我缓缓的蹲在他的身边,隐去眼角的泪滴,想去抓着他有些污垢的手,他却灵巧的一躲。
    “我知道你怪我,但是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带着嗓音的哭腔充斥在他的耳边,他漠然的看着我缓缓的问道:“若你真的是为了与我同去江南,哪怕你考虑不周,我也不会怪你。但是阡陌,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好好地跟我提虎符的事情,甚至让我交出虎符来?”一边说着一边将我抓在他肩膀的手推了下去。
    “你怀疑我与龙玉尊合谋着骗你的?”我震惊的问着,因着他的大力跌坐在湿暗的牢房地下。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然心中有数。你在宫里的那几天,我都有着人盯着你,他给了你皇后才有的待遇,给了你不同于常人的宠爱与包容,你会经常与他在御书房内商讨,嫣然不知你没有与他讨论过这件事情。而且阡陌,你为什么那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温柔,和他给你的爱。”
    他看着我惨白的脸色,缓缓的说到:“如今你也不需要如此假惺惺的来牢房内看我。”说完便一个人自顾的闭上了眼睛。
    “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会相信我真的没有骗你,你怎么就一点点也不相信我。”我轻轻的摇了摇他的手臂,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我,一抹残忍从他的眉间绽开,扯了扯唇角的对外说到:“来人,拿纸笔墨来。”
    我慌了慌,颤抖着双唇的问道:“你要纸笔墨做什么,你要写什么?”
    “休书。”他看了看这个让他心疼的女人,曲了曲手指的想抱住面前这个他爱的女人,可是他还是冰冷的将手缩了缩,紧紧的捏着。
    “我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的。”我忽略他话语里面的残忍,一字一顿坚定的说到。
    “理由还要我给你吗?无所出,这一点便够了吧。”他咬了咬牙,淡漠的看着我,缓缓地说道。
    “那如果我,假如我现在怀了孕呢?”我微微的红了脸,他曾经那么企盼的想要一个孩子,我自己也说不准到底有没有怀孕,但是我就是不想面前这个男人无缘无故的休了我,昨夜明明彼此还那么好。
    “谁的种,你自己也不确定吧。”他平淡的眸子里面看不到任何的波澜,低着头缓缓的说到、
    我心间仿佛被这一句话刺啦一声,划开了 一个巨大无比的伤口,鲜血淋漓,我突然的失了脸色,跌坐在一边,这个男人,始终不曾相信过我,始终不曾。
    “可能正是因为你怀孕了,所以皇兄才急不可耐的想将你接进皇宫去,但是害怕我手中的虎符,恐我拥兵造反,所以你便利用我对你的爱,劝说我去在金銮殿内交出虎符,是吧,未来的皇后娘娘?”他盯着我的眼眸,一字一字泣血的说到。
    他的话让拿来纸笔的狱卒手间一抖,白纸洒在了地面,纷纷扬扬,他惊得跪在了地面,向龙玉灵求饶。
    “求王爷饶了我,小的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他狠戾的目光扫向这个狱卒,心里的邪火无处发泄,又舍不得伤了面前的这个女子,夹杂着极大的怒火吼道:“滚出去。”
    “是,是。”他连滚打爬的走了出去。
    他沾了沾墨,没有什么停顿的在纸上奋笔疾走,休书二字跃然于纸上。
    “你疯了吗?”我抓住他的手中的笔,痛心疾首的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写什么?”
    “我知道。”他有些微凉的手指缓缓的剥开我的手,大力的将我推到了一边,快速的将休书写好,大掌一扬,休书缓缓的飘落到了我的面前,白纸黑字,我忽然间便笑了。
    我颤抖着拿起了休书,我隐去面上的泪痕,用了很久的时间才仔细的看了看这休书,我突兀的就笑了,“多谢灵王成全。”
    可能是不想看见我,我看见这个男人丢完了休书之后便面向了墙壁,丝毫不理会身边被他打击的体无完肤的女人。
    “好走不送。”我没有注意到他的话语里面奇怪的语气,更没有看见他面上的泪痕,潋了潋神色,抬脚出了牢房的门。
    “但愿你他日不会后悔你今日写的这份休书。”我轻飘飘的说到,便出了门,没看见他听到此话时剧烈颤抖的肩膀。
    夜间,我在与他缠绵悱恻的那张床上面哭了许久,我没有注意到的是房顶上面的那个男人一直在盯着我,隐忍而低沉的哭泣重重的挠着他的心,灵王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默默的陪在那里。
    翌日一早,我穿着正式王妃的服饰,从王府声势浩大的进了皇宫,所有的人此刻都不知道我已经被灵王休弃,而只除了皇帝,他昨夜听到来人报说灵王已经在牢狱内将灵王妃休了,心间的石头重重的放回了心里。
    他看了看已经早就拟好的立后圣旨,正预备着将玉玺盖上的时候,外面大监小声的通报着“启禀皇上,老奴有事禀告。”
    大监有些焦急的摸了摸额头,自从将灵王下狱之后,皇上便变得越发的奇怪和难以伺候,动不动便生气。
    他轻轻的将玉玺放下,低沉着说道:“何事?”
    “灵王妃着正装带着灵王府的许多小厮来了皇宫,已经快到养心殿外了。”
    “知道了。灵王在狱里面什么都没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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