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解释,“孟姑娘研究好新的配方,现在到了实验阶段。”
    “药童和侍女们试吗?”
    “对的,经过长期实验,没有不良症状就算成功。”
    “成功几率高吗?”云如苏又问。
    “千分之一,算很高啦,有的药难做,更是百万分之一呢。”药童满不在乎。
    云如苏却感到十分震惊,孟姑娘好辛苦,而且也很危险,都要经过药童们一次次试药,诚然他们都会跳复原水池恢复。
    但死亡次数多达一千多次,依然非常震惊。
    众人早已习惯,“药园的进步,是一次次牺牲换来的,虽然谈不上牺牲啦。”
    药童、侍女们都很开心,能帮上什么忙是很好的事情。
    青黛抱着一大盆黑乎乎药膏走进来,“云姐姐,你也是来试药的吗?”
    云如苏摆手,“我来看手的,青黛现在好厉害。”
    “那是,”青黛满脸骄傲,“那么大一锅药,都是我熬的,给赵判官,秦书野他们吃。”
    青黛则负责诊治和研究留在冥界的妖的药方,可算为孟曜分担不少忙碌。
    孟姑娘主职是照顾好冥界的鬼魂和人,为妖界的妖极为不同,因此还是有些吃力的。
    青黛天生为妖,又有医学天赋,是诊治妖的最好人选。
    虽然她还很年轻,但药看病这种事,怎能看年龄,谁会谁来。
    她抬头看了一眼依旧在对面平台忙碌的孟姑娘,“那我不打扰了,替我向孟姑娘问好。”
    “好。”
    她起身离开,路过厨房想起又樱午饭只吃一点就跑去掌簿院忙了,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也好让侍女送点。
    “呀,云判官,”庖人乐呵呵与她打招呼,“有什么想吃的?”
    “有什么新鲜菜式吗?陆判官中午吃得少,想给她带点。”
    “小黄瓜奶酪沙拉,泰式甜辣无骨鸡爪,烧烤酱猪扒堡,都是新鲜菜式。”
    “嗯嗯,那各要一小份。”
    “好。”庖人拿了食盒给她装些。
    不远处,几个女子庖丁正在削萝卜皮,“好多萝卜。”
    她们笑,“冬天一到,白萝卜也就变甜了,炖牛腩,炖老鸭,炖腊肉都好吃,萝卜皮一般都苦味,但做成酸泡菜可好吃,酸辣还很脆,顶部的梗也可以一起做成酸泡菜。”
    云如苏认真听着,忽然一名男庖人端着一碟土豆烧腊鸭走来,“尝尝这个好不好吃。”
    庖丁拿起玉签,戳一颗肉块放到云如苏嘴边,“判官也尝尝,给你大的。”
    云如苏笑着吃掉,细细品尝,“有鸭腥味。”
    其他人认真点头。
    庖人一脸苦恼地低头回去了。
    庖丁们则笑,男男女女,厨房里充满欢声笑语。
    冥界没有性别歧视,适合什么工作就什么工作,不分男女。
    庖丁们厨艺不精,但也会简单菜式,起码切丁切丝都会。
    庖人也有女孩子,甜点,或烤鸭,烤面包,烤鸡翅,都是她们做的。
    女孩子基本拿不动那么重的铁锅,真的超级重,而男庖人们,怎么学也学不会蛋糕甜点冰激凌。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平时其乐融融。
    庖长走过来,看见她,笑眯眯问:“判官吃不吃酸萝卜皮?”
    云如苏点头如捣蒜。
    随即取出一小罐,拿了干净的筷子夹给她吃。
    “好好吃!”酸辣咸香,真的很脆哎,完全可以当成零食吃。
    众人莞尔一笑,大概也只有庖长完全不担心冥王会吃醋。
    云如苏想起秦白止,前几天看见玄启花给它套上猫绳,让它出去走走,减肥。
    “给白止当口粮吧,它现在爱吃东西,又胖了不少,这个正好。”
    “好。”庖长招呼小厮,拿了三大罐给秦白止送去。
    庖人说起以前,“很早很早之前,扔了一筐萝卜皮,实在想不到可以做什么,然后冥王看见了,绑住庖长的手,拉着他去帮狱卒行刑,好几年才放他回来。”
    庖长憨憨挠头,往事不堪回首。
    那时冥界刚休战,庖人没几个,都说不会,那就真的不会了。
    不像现在人一多,众人拾柴火焰高嘛,一切能利用都利用,包菜的梗、红萝卜、大菜头、不够甜的沙梨都可以做成酸泡菜,酸水又可以用来做酸菜鱼。
    吃不完的梨子、苹果可以用来做冻梨。
    “帮狱卒行刑主要是什么刑?”云如苏问道。
    “哪里缺人哪里搬,不过大部分都会被拎去押送鬼魂进冰山,那个冻得,脑袋疼,所以啊,云判官千万别犯错,丞相也得去呢。”
    “啊?丞相去过了?”
    “去过去过,”庖长点头道是,“不知多久之前了,那时冥王平定叛乱,停战之后着手改革冥界,从里到外,从上到下,
    丞相没能及时完成,而且重要机密信件因保管不慎被盗走,就去了地狱帮忙行刑,十五年,整个人都憔悴了。”
    好惨。
    太惨了。
    还是乖点比较好,不试探危险边缘,在冥界一般没有大事,做好日常工作,三观要正,保护自己不被抓走,还有就是交代的事情都完成。
    能够完成对方交代的事情,会觉得她超有魅力。
    又樱说的,事事有交代,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
    几个小厮抬着一大木箱进来,“庖长,冬笋到了。”
    随即打开,一个个带着湿润泥土的冬笋整齐排列箱子里,“是竹苑庄园的笋吗?”
    “对,每到春天和冬天,都会送来,可以烘干,腌制,酸笋等等,晚饭吃腌笃笋吧,可新鲜了。”
    “好!”
    云如苏开心答应,庖人将食盒挂在她胳膊上,挽着。
    “我走了,拜拜。”
    她挽着食盒一路来到掌簿院,陆又樱正在屋里忙碌,帮着掌簿们工作,赵判官也在。
    袁太和一事牵扯许多掌簿,掌簿院损失惨重,所以有不少判官、员外郎都来帮忙。
    “又樱,”云如苏扬手招呼,“给你带了好吃的。”
    陆又樱听到声音回首,笑着扬手回应,让她过去。
    云如苏小跑到她身边,“你午饭吃得少。”
    “正好有点饿了。”陆又樱拎着食盒到一旁餐厅,云如苏看着周围忙得团团转的人,有点不好意思,“慢慢吃,我不打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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