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通道已走完,组合来到清初,几只猫也在走出通道时化为人形。
    他们走到地宫经过木梯慢慢往上走。
    路过一处,一个白玉柱子上放着一个铃铛,连着一根红绳。
    林青时扯了扯铃铛,放回原处。
    继续往前走,不多时,听到人声喧闹。
    等他们走出,地宫有人等候,像是管家。
    “见过冥王,诸位大人,老爷外出未归,所以小的管家来接,万望见谅。”
    温若愚平静点头。
    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们进屋休息片刻。
    一行来到堂中坐下,很快有侍女奉上新鲜的茶,糕点,水果,云如苏着实渴了,看一眼冥王。
    温若愚察觉她目光,点点头。
    云如苏这才饮下,吃了一个荷花酥。
    他们日常说话口语与现代汉语已经类似,或有差异,但不如战国时期差异巨大。
    她听得懂,实在不会,也能从其他字词理解对方在说什么。
    “到处都在剃发易服,政权交替,国外兵荒马乱结束,国内又是另一种兵荒马乱。”管家叹气。
    温若愚稍加安抚:“轮回交替,政权更迭,有他既定规则,不必伤心。”
    管家点头,收敛神情,“王这就要去了吗?”
    温若愚颔首。
    他带着不舍,但也不说什么,着一个小厮带路,领他们去府邸。
    温若愚颔首,领他们离开了。
    “有一段路程,”小厮说道,“约莫大半个时辰。”
    “好。”温若愚回答。
    吵闹伴随叫骂,人声渐渐鼎沸,进了更大的城镇,看到官兵们到处抓还没有剃发之人,抓住一个就强行押到剪头发那里。
    有的更甚,剪头的人跟着官兵走,抓住就当场剃头。
    挣扎,打骂,挨鞭子的场面时有发生,连四五岁孩童也一并在列。
    云如苏主动牵住冥王手腕,很乖巧,看着周围许多人守护身上的衣冠,不惜撞墙而死,这些人又多以先生读书人为主。
    她别过头,不忍去看。
    在明以前,都是理发,就是剪头发的意思,而这个时候,已经改成剃头,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
    这个改名很有意思,理发理的是头发,字里行间尚能嗅到一丝自由,剃头有着极为不尊重且强制统治的意思。
    专权总是从改名,异服开始,慢慢渗透。
    眼前就有一个年轻人一头撞死墙壁上,以死捍卫衣冠,但对这些清兵没有造成多大震撼。
    他们不懂,骂了句疯子,走了。
    云如苏抹了眼角泪水,晃了晃冥王手臂,“我想吃这个。”
    温若愚顺着她目光看去,是馒头,“好。”
    云如苏要了一个,和玄启花一人一半,咬一口。
    是清代的馒头。
    和平常也没什么区别。
    街上到处都是喊叫挣扎,温若愚改为自己牵如苏手腕,不让任何人靠近她,也不让她靠近任何人。
    “这样,苍雨相就找不到我们了吗?”云如苏吃着馒头,问道。
    温若愚颔首,“所以带你来住一段时间,乖,要记得安安静静待着,不能跟外人接触,也不能说出任何冥界的事情。”
    “好。”
    他们在路上走着,突然发现有个小女孩跟在他们后面,浑身脏兮兮,手里拿着一个小瓦碗,眼里看着云如苏手里的馒头。
    云如苏将馒头递给她,看见她脏兮兮面容下的丑陋,心底轻叹,国破之后,生得好,被老鸨强留在青楼培养,生得不好,沦为乞丐。
    世道纷乱,自身难保,像这样的女孩子,有的被强娶,有的被打残乞讨,有家人就给几个小钱,没有就直接掳走,不会有人在意。
    无论是哪种生活,从一个火坑跳进另一个火坑。
    小女孩接过馒头,狼吞虎咽吃下,看着云如苏,吃完就走了。
    云如苏直起腰,望着她远去的方向,心里惆怅,环顾四周,越靠近中心越热闹,再往前一点,就是歌舞升平,欢声笑语。
    街上的汉族女子男子五官模样和现代没什么区别,倒是那时的满族人,与汉人极为不同。
    温若愚捂住她眼睛,“乖。”
    “好。”云如苏收起心思,跟随他前往府邸。
    她的失落也会让他伤心。
    小厮说:“快到了,还有几条街。”
    周围很热闹,温若愚买了一串冰糖葫芦给她,云如苏接过,吃了几口,渐渐有了笑容,“一点酸,很多甜。”
    玄启花:“我也想吃。”
    玄启花,一个出奇喜欢吃零食的男人。
    温若愚:“你买。”
    “哦。”玄启花走到摊贩面前,回看,林青时摇头,其余几个妖点头,于是玄启花买了几串一一分好。
    吃了一口,斜睨云如苏,明明很酸。
    可能……女孩子对酸敏感度不高?
    就算酸,在冥王注目下吃得干干净净。
    一行人吃着冰糖葫芦,漫步街道上,由于人多,衣着不凡,成为街上一道亮丽风景线。
    唯一的女生,云如苏也成为围观群众焦点,所到之处,无不注目。
    她很不习惯,情不自禁低头,温若愚看见,摸摸她的头,“只是出于好奇罢了,别害怕,都是要接受别人看的,就像在路上你也会看别人那样。”
    如果能堂堂正正接受别人目光,不惧与他人对视,她会自信很多。
    云如苏重重地“嗯”,鼓起勇气抬头,看看周围,打量街道风景,顺势认个路,尽力不回避别人探寻的目光。
    无意间回首,收到冥王赞许目光。
    她报以甜笑。
    小厮停步,指了不远处府邸,那是一座面积偏大的临水而建府邸,与先前城外朴素民居不同。
    金碧辉煌,精工细作,十分华丽。
    对外宣称他们是某位大人的朋友。
    至于是哪位大人,云如苏没有多问,对于身份的事情,她需要知道的,冥王一般会提早说,左右测试,直到她记住。
    其余的不会多说,时间久了,她也就识趣了。
    此次出门,她是他的远房表妹,其他则是护卫。
    走进府邸,便是一个正堂,七八个仆人正在打扫卫生,见他们来了,齐齐过来行礼:“见过老爷,见过女郎。”
    女郎是对年轻女子的代称,指的是云如苏,是一种尊称,寓有“女中之郎”的壮志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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