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来说,投胎会失去记忆,一旦选择轮回,就不再是他们自己,和魂飞魄散没有区别。”
    没有了记忆就不再是自己么?
    云如苏沉吟,好像也是,连灵魂都需要依靠记忆,断手断脚,一息尚存都可以我还是我,可如果失去记忆就什么都没有了吧。
    如此一想,理解为什么所有人拼了命想留在冥界,对所有人来讲,哪怕只是作为一个灵魂体,也算得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
    她胡思乱想着,小半个时辰后到达校场,外围已站了几个判官,还有一些睡不着出来闲逛的人。
    刚见过一面的袁太和也在,似乎辅佐挑选。
    “冥王亲自来,真是少见。”忽然有人窃窃私语。
    云如苏听了觉得奇怪,偷偷问陆又樱:“这句话什么意思?”
    陆又樱压低声音答:“往年都是大将军和副将,如果更小规模就是小将挑选,冥王亲自来,很少见的。”
    云如苏恍然大悟,联想刚才说的阿修罗道一事,边界战况这么激烈吗?
    冥王案上放了许多卷宗,叫到名字的都出列,有同名同姓的也一并出列,粗略合适先站到另一边留着。
    如此漫长的挑选持续了将近七个小时,温若愚没有一丝不耐烦,仍在耐心挑选,鬼兵给他倒了一杯温茶,他也礼貌地说了谢谢。
    让众人大为激动,更是拼了命想留下。
    高高在上的王啊,会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兵说谢谢。
    同时,他也看到云如苏和其他两个判官在外围观看,面向云如苏,轻轻点头。
    云如苏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冥王……是冲她笑吗?为什么?
    她疑惑着,一抬眸——
    他偷笑!
    那刚才就是跟她打招呼,冥王……调皮!
    “困了困了,”李镜芙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上班,如苏,要一起回去吗?”
    “嗯,我也困了,明天还要带新人。”
    三人带着困意离开。
    温若愚忙碌到第二天早上九点,终于挑够五万人,这五万人将会接受特别训练,专门守边界,所以他才会亲自挑选。
    “冥王,”袁太和收好案上卷宗,“您一夜不曾阖眼,先回去睡会。”
    “好,看看地牢就回府邸。”
    袁太和等人恭送冥王离开。
    温若愚前往地牢勘察,护卫紧随其后,来到地牢发现青时也在,似乎出了什么事。
    林青时看到冥王,首先行礼,“冥王好,地牢装不下了,来看看。”
    几个刑部员外郎为他说话,怕冥王说他不好好判案,冥王当时在校场,他们不敢因为这种小事打扰。
    林大人跟随冥王多年,处理过大大小小突发时间不计其数,有经验,所以才火急火燎叫的他。
    冥王颔首,“现在如何?”
    林青时答:“启用锁魂阵在空地锁着,派了鬼兵把守,全部引魂估计五天,按照现在轮回速度,冥界恢复正轨,十天左右。”
    “好,辛苦了。”
    林青时点头,此时突然巨大虬龙柱子烛台倒下,冥王躲闪不及,林青时迅速扑倒他滚到一边去。
    玄启花迷之微笑,他昨天晚上偷摸锯断的!柱子很牢固,他锯了三个小时。
    好在提前支开了鬼兵。
    刚才他轻踹柱子,支撑的小木条滚落,柱子倒下,简直完美,冥王现在很会骗人了。
    护卫扶起冥王,假模假样请罪,温若愚耳朵微红:“无妨,我没事。”
    他们和好了。
    林青时有随意进出冥王府的借口。
    玄启花微笑,冥王坏坏的。
    五天后,冥界逐渐恢复正常秩序,该休假的休假,该外出的外出,新人也还给李镜芙带。
    云如苏在她帮助——李镜芙随便提问题,云如苏回答,终于确定自己完全背会规则,高兴得蹦起来。
    刚好引魂一事也完结了,冥界回到正常运行轨迹,她喜滋滋找到林青时。
    林青时很惊讶,因为他前两个月才给她两本很厚的判案守则本,往常都要两年,所以新来的判官考核时间为两年,这么快背会了?
    由于刚睡醒,晃了晃她肩膀,确信不是做梦,随便问几个问题,“不慎误入禁地,并偷走里边东西。”
    “送去畜生道,举报者奖励多一次去人间机会,冤枉他人者,反送饿鬼道。”
    “问个难点的,如果发现有阿修罗道混入冥界,但没有犯事,毕恭毕敬,该当何罪?”
    “不治罪,不分地域、不分初衷、不分出身,三不原则,保有善心,主动交代不治罪,被他人举报,态度良好,留待观察;态度不好,送去炸油锅,还有检查之前经手所有事件,以防不公。”
    “判案过程发现掌簿不公。”
    “掌簿送去火山地狱赎罪,之后再送去饿鬼道,若鬼魂行贿,送去无间地狱,永不超生,若受审鬼魂不知情,不连罪。”
    林青时满意极了,“不错不错,对答如流,稍等片刻,我换件衣服带你去见掌使。”
    “好。”
    林青时掩门洗漱换衣,云如苏在门口等候,她来到冥界已经大半年了,经过认真死记硬背和参观,终于记住了所有规则并对答如流。
    看林青时反应,她应该做得不错,很开心。
    二十多分钟后,林青时走出来,“等久了。”
    “不久不久。”云如苏真的很开心,大半年终于等到今天,还有点紧张。
    走下楼时,忽然想起林青时刚起床应该没吃早饭,“要不要先吃早饭?”
    林青时摇头,“不必,见过掌使再吃也不迟,不会耽搁太长时间。”冥王这时应该还没用早餐。
    两人来到吏部掌使办事处,掌使听闻她已经背会,非常惊讶也非常高兴,“冥王明知对方是阿修罗道的人,引荐成为丞相,是否治罪?”
    直击灵魂!一来就重拳出击?云如苏心里咯噔咯噔,“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话音落下,脑海浮现温若愚灰飞烟灭……不行不行,不能接受,冥王那么善良那么好,才不会做这样的傻事。
    “丞相联合大将军叛变,屠杀,该当何罪?”
    “千刀万剐,巨牛碾压,无间地狱。”
    “背一下冥界在人间的庄园产业和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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