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我沉声问道。
    “澹!”一个温润的声音轻声道。
    我开了门瞧见月光下澹一身白衣似雪,正含笑望着我,不由得恼道:“每次来偏要装神弄鬼,若叫人知道岂不落了闲话?”
    他轻笑道:“你又不许闲人靠近,算来我也是个闲人,入不了你的眼,只能偷偷摸摸了!”
    我撑不住哧儿一笑,他见我笑了,这才打量了片刻道:“看你的气色果然好多了,还多了一份宁静淡然的道骨仙风,我这俗人越发不敢接近了!”
    我止了笑道:“有什么事就说,少在这里贫嘴滑舌的惹人厌。”
    他正了颜色道:“你可还记得阿卷?”
    想起阿卷和阿皎,不由得心中一酸,伤感道:“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身在何处?都是我连累了她们。。。。”
    “你且不忙伤感,我知道你最喜欢她,费了好大功夫才从乱人堆里找到她,当时她几乎要要饭了,现在养好了身体在我府上,你若喜欢我就送她来给你做个伴可好?”
    月光下他的眉眼依旧如春水般柔波荡漾,想起他为我做得种种,也略略知道了他的心意,犹豫了半晌道:“澹,你为我做这么多,我很感谢,可是我却没有什么回报你的,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了!”
    澹神色一滞,稍后又轻快的笑了起来:“我何曾要你回报来着?只不过,想让你高高兴兴的罢了,你从小受得苦够多了,我实在不忍心。。。”
    看着他真情流露,我反而不好意思伤感了,咧嘴一笑道:“那明天我求皇上要了阿卷来!”
    他果然欢喜,两人闲话了几句,他这才离开,回到床上想着阿卷一脸喜气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的笑了起来。
    第二天,阿卷果然打扮齐整的送了过来,一见到我就抱着我痛哭不止:“公主,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我抚着她的发取笑道:“这不见到了吗?若再哭佛祖可不高兴了,如今我诚心礼佛呢,你若怕了日后当姑子,趁早离开这儿,免得将来后悔!”
    她揉着眼睛嘟嘴道:“奴婢以后再也不会离开公主了,公主若喜欢念佛,奴婢就给公主诵经,公主若喜欢打坐,奴婢就给公主护法。。。。”
    说得我也笑了起来,阿卷看着我认真地说:“公主,你笑起来真美,以后要多笑笑,老人们都说一笑烦恼跑,二笑怒气消,三笑憾事了;四笑病魔逃,五笑永不老,六笑乐逍遥。寿比老彭高。”
    我撑不住又笑个不停:“就你这丫头能说,若真有这么妙,我便日日笑就好了,岂不活成了八百岁的老妖精!”
    两人又戏了一回,诉了离别情肠,自是欢喜无限。
    娘过了几日来看我,看到我气色红润,也十分欢喜,吩咐阿卷悉心照顾好我。
    阿卷知道我们母女有体已话要说,于是便沏了茶退下,轻轻的掩上了门。
    娘握着我的手道:“这里冷冷清清的有个什么趣儿,眼看要过冬了,一下雪就更冷,皇上病体延绵,不如你给他说搬回芙蓉殿住,咱娘俩也能天天见面,岂不好?”
    我将茶杯预热了一下,待茶叶滚起时方慢慢的倒起,悠悠地说:“我在这里很好,娘不必操心,能免了事非,乐个清净,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呢!”
    娘见我说得坚决,只得放下不提,转尔又悄声道:“婉儿你听说了没有?太子竟然拒婚了!”
    正在倒茶的手不禁一歪,几滴茶水溅了出来,落在手背上,麻麻的疼,不禁问道:“拒婚?为什么?”
    按道理说这天大的好事他不应该眉开眼笑,坐在家里当新郎吗?他竟然做出拒婚这种令皇上颜面无光,赵子落心情不爽的事情,是何道理?难道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中?
    娘将事情一一道来,他说炎自从皇上赐婚后便一直神不思属,有一天竟闯入上书房,不知和皇上说了些什么,两人就争了起来,最后皇上龙颜大怒,竟掷下一只金香炉来,砸到炎的额上,然后又怒骂他是逆子,无用之材,总之发了很大的火。
    炎只是磕头要求退婚,说自己暂时无心于此事,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弄得赵子落现在一瞧见他便气哼哼的,太子党的大臣也嗟叹不已,纷纷劝太子回心转意,便炎谁也不见,一时间更僵了起来。
    “皇上这一气,病得更重了,依我看活不过今年冬天了!”娘摇头叹息道。
    想到皇上的病,我心中忽然一动道:“皇上的病瞧着只是普通的风寒,如何太医竟没有治好?”
    娘也奇怪道:“原是诊断是风寒,太医开了药,不料皇上要狩猎,回来后病情就严重了,想是吹了风邪入骨了,太医们加重了药,但病情总是反复,时好时坏,到现在咳得血来,凶险得紧。”
    我想了一会儿道:“服侍皇上服药的是谁?”
    娘凝神想了一会道:“皇上因着生病,脾气不好,所以服侍他吃药的宫女时常更换,现在倒是二皇子挑了一个敦厚的宫女,叫腊梅的在服侍他,这腊梅听说也连带着被感染上了,刚拖到集福宫任她自生自灭去了!”
    我眉心微微跳动,似乎皇上无端端的感染风寒,最后导致痨病的事情十分可疑,宫女频频的换,还感染了风寒。。。。。。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可疑,莫非是。。。。
    一想到那个原因,把自己也骇了一跳,急急地喝茶掩饰着不安,心却狂跳起来,一时想不到是谁竟如此胆大?忽然被茶水道,不停的咳了起来。
    娘替我拍着后背嗔怪道:“你瞧你,身边才一个丫头服侍,这不中用的,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个照应,若真不愿回去,再拔两个丫头来服侍你也好!”
    我咳了半天方平息下来,喘着气摇头道:“不用了,娘,倒是你,最近千万不要和那个皇上走得近!”
    娘微微红了面:“其实也只是他传我去解解闷,说说话儿,倒没什么!”
    我知道娘会错了意,微笑道:“只不过怕娘过了病气儿,伤了自个儿的身体!”
    娘这释怀,说了一阵,已经是晚上,阿卷早将几样糕点摆了上来,有柿霜软糖、蜜饯鸭梨、蜜饯荔枝、芙蓉糕,两人随意吃了一些,娘便自行离去,阿卷自去准备吃食。
    主仆二人一起吃了饭,念了会经,秋节已至,黄叶纷飞,秋风吹得院外面的竹叶瑟瑟得响,更觉得有了几分凉意。
    阿卷拿了袍子,添了灯油,轻笑道:“这如今天也凉了,夜也深了,公主还是早些睡吧!”
    我看看翻了一多半的金刚经道:“再念一会罢。”
    她强收了书了道:“公主,你一天到晚的劳烦菩萨,竟连晚上也不放过,菩萨想必已经听厌了,若你再念下去,扰得菩萨没有片刻安宁,菩萨也必不乐意!”
    我不禁笑了起来:“就你爱贫嘴,那好,铺床睡觉吧!”
    阿卷睡外屋以防添茶倒水,我在里屋裹着棉被,听着秋风瑟瑟,辗转难眠,已经秋收了呢,岳阳也该开始大规模反击了吧?想着想着便慢慢地合上了眼。
    睡到半夜,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掩了我的嘴,我蓦地惊醒,只见一双热切的眸子正牢牢地盯着我,一时唬几乎不曾跳起来,但苦于不能动弹,只得以目示意问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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