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匈奴称臣之时,而楚国的皇室也有一股暗流蠢蠢欲动。
    暗室之中,昏黄的烛火摇曳不定,窒息的感觉充斥在低矮的屋内,俊美的男子扬着憔悴的容颜静静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右手死死抓着桌案的边沿,指节由红转白,由白转青,鎏金桌案的一角渐渐湮碎成粉末飘然而下。
    “哇!”一口浓血从男子喉中喷涌而出,嘴角顺带的鲜血浸染了火红的长衫,顿时,一股浓稠的血腥味弥散在整个暗室内,男子闭上眼睛斜靠在椅背上。
    “你对她这样执着,换来的是什么?不屑一顾!她甚至不愿多看你一眼,而你却要独自忍受这灼骨焚心的滋味……”黑暗中传来一个阴森暗哑的低沉声音,话语中冷冷的讥诮凝结住了周围的空气。
    “哼,我早已经生无可恋,这命不要也罢……”一袭白衣的男人猛地打断他的话,双目中闪出刺骨的恨意,“想联合朕来造反,共同对付她,你死了这条心吧……朕绝不会说伤害到也的事情,咳咳咳……”
    剧烈的咳喘打断了他的狂笑声,喉间阵阵的腥甜涌上。
    黑暗中,那个阴森诡谲的身影缓缓走出,一袭黑袍罩住他全身,不漏一丝缝隙,面纱下的嘴角扬起一抹阴毒的诡异笑容,“我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等你毒发入脑,等你疯,等你狂,等你思念她思念到想要杀了她……”
    比他更狂妄的笑声带着纷乱的杀气刺入人耳,那笑声象地狱里索命的厉鬼般撕破夜空的宁静,惊起树枝上停栖着的无数寒鸦。
    这次征服匈奴,免了边境的扰乱,秦国百姓对东方辰和皇后更加敬畏,所到之处,俱是俯首称臣。
    东方辰气势如虹,不免得意洋洋,只是在这得意之中,偏有一个人极为扎眼。
    慕容身白衣胜雪,因为大伤了元气,身体较虚,脸色晶莹若玉般白,反而更显得气质出尘。众武将都是风尘仆仆,偏他一身白衣一点污玷也没沾上,意态悠闲,如神仙一般。
    东方辰看慕容雪很不顺眼,无奈他曾救过无双,帮过自己,自己若是开口让他走,末免肚量也太小了!
    偏偏无双经此一事后,决意要学针炙之术,本来人体经脉一通百通,习武时明了穴位学起针炙倒也不难,再加上无双在现代时上过人体解剖的培训课,更解剖过无数尸体,因此十分上手,不过数十天功夫,便敢在自己身上扎针。
    慕容雪恨不能自己一身医数倾囊相援,一个教的卖力,一个学得吃力,无双无意中便冷落了东方辰。
    这一时,东方辰正忍着痛扎自己的穴道,被东方辰瞧见不满地道:“无双,学这东西有何用,宫中的杏林高手多不胜数,还需要你亲自执脉不成?”
    无双微微一笑道:“什么东西总靠别人是不成,他再忠心,也不可能时时跟在身边,倒不如自己学了保险。就如你上次中毒,我——”她停了一停没有说下去,又低头去翻书。
    东方辰知道她性格内敛,不喜说一些甜言蜜语,但她对自己的心却是一般无二,不由得心中一暧,暗暗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感觉羞耻。
    大军行了二十日,已经到达秦都,无双的医术也学得七七八八。
    慕容雪为了考她,故意将一只兔子身上下了十几种毒药扔在无双面前。无双眉眼不动,将缠在手腕上的天蚕丝抛出,缠住兔子全身要穴,略略一辩认,就知道它中了什么毒。
    无双淡淡地说:“取断肠草,凤尾草,马鞭草各三钱,苦参,野参,长白参各一两,研成粉,青黛,七叶一枝花各一支作药引,蛇胆,雄黄五钱,将这几种药三碗水煎成一碗,喂它服下,便可解此毒。”
    慕容雪眼中异光闪动道:“为什么要这样下药?”
    试想能以断肠草入药的能有几人?
    无双淡淡地道:“断肠草虽辛温有大毒,但亦可解毒祛邪、散瘀止痛。三草苦寒,可入肾肠三经,清洗余毒,雄黄入肝胃二经,可杀毒虫,苦参入心脾五经,解燥湿;青黛泻肝凉血提高兔子免役力,以防病愈后体弱复发。你既然对这兔子全身下毒,我自然要全身解毒!”
    慕容雪喜不自胜,拍手道:“妙妙,解得妙!无双,你若再学一年,只怕医术直追上我的。只是,免役力是什么东西?”
    无双莞尔失笑,神秘不语。
    快到秦都皇城的时候,东方辰显然大大地松了口气,眼快无双的医术也出师,不免又动了支走慕容雪的心思。
    这一日,慕容雪突然收到一封急信,展信看完后便秀眉紧皱,半日不言语。
    无双看他神色不快,询问道:“是否是蓬莱山的来信?”
    慕容雪摇头道:“不是,是程安然病重了!”
    无双心中一紧,只觉得一根久末扯动的弦忽然一下子收紧,不禁心也跟着疼了一下。
    她垂下眼道:“哦,很严重吗?”
    慕容雪长叹一声:“他,本为你失去了双腿,如今又咯血,这次只怕生死难料!”
    无双皱眉:“为我?”
    慕容雪惊觉自己说错话,忙含糊其词掩饰了过去。
    上次他替无双拔出金针后,因为存着私心,便悄悄地点了无双后脑上的一处穴位,让她仍然不能忆起程安然。
    但慕容雪却不知道,随着无双医术渐精,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某处穴处受阻,经常运气去冲阻它,已经快要冲开了。
    他,本为你失去了双腿,如今又咯血,这次只怕生死难料!
    这句话反复在脑海中回放,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会隐隐有些难过,那声音就象一个男子在耳边轻轻的低诉……
    无双怔住,绞尽脑汁的想要回想起什么,可最终什么也想不起,思绪就象雪花般在脑海里纷飞飘扬,她很想伸出手去抓住某个片段看看清楚,可是这些记忆的片段却是一闪而逝,之后再也找不到痕迹……
    程安然……程安然……这个名字象魔咒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一遍一遍……他和她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无双,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慕容雪问道。
    无双猛地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这个程安然是你朋友吗?”
    慕容雪迟疑地点了点头。
    “那么,不用理我,你去照顾他吧!”无双道。
    慕容雪看了看她,犹豫了片刻道:“好,我留下几本医书给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飞鸽传书给你。”
    无双笑着点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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