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成虽然说想会会宋江,但是这事不急,而且他刚回来,不可能马上就走,于是和乔道清说了一会话,看看时间不早,两人定好了在济州见面的地方,然后也就分手了,乔道清坐在祝家店里吃鸡,扈成溜溜达达的回家。
    此时将近中午,扈成慢慢的向回走着,才到岗西就见祝虎陪着时迁回来,那祝虎八面玲珑,哄得时时迁,笑脸莹莹,看到扈成祝虎又急忙过来,向着扈成一礼道:“多谢大郎义气,若非大郎小妹只怕就此不保了。”
    扈成淡淡的道:“二郎客气,我们都在一处,伸个援手也不当什么,只盼以后两家好好相处,就什么都有了。”
    祝虎心中暗道:“你少在这里装样,我妹妹可是说了,你要知道是她。肯定就不救了,这个人情我们不领!”只是嘴上却连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两个人说了一会闲话,祝虎道:“看我,把大郎耽搁在这里,伯父还在等着大郎回去呢,大郎却请,过几日我再亲自上门道谢。另外家父备了些小礼物,都交到时二哥了。”说完之后,祝虎又向时迁道别,这才离开。
    扈成看着他祝虎的背影,道:“这家这只老虎好深的心机啊。”
    时迁这会也收起了笑容,看了看那些担着礼物的祝家家丁,又挤出一个体笑容,道:“却回去说话吧。”
    一行人回到扈家庄,扈成让何九叔招呼那些祝家的家丁,然后自去拜见了扈太公,他正月出门,这回来都是三月了,扈太公猜到他必然是去了回雁峰,但却并不去问,只是随口问了几句闲话。
    扈成自然不敢让扈太公着急,就把武松和扈三娘两个完婚的事说了。
    扈太公冷哼一声。又道:“我听媳妇说,你结识了嘉王?”
    扈成道:“正是孩儿得嘉王的赏识,被直接以武进校尉之身拨入王府为侍卫,由于只领个空名,没有任事,甚至都不在东京嘉王府行走,所以也没有实际的官职。”
    “我听说嘉王现在风头极盛,已在太子之上,是不是这样?”
    “不错,嘉王上得官家欢心,下得百官助力,这一次嘉王在东京街头遇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但是对太子极为不利,嘉王已经在官家的默许之下,有了自己的班底了。”
    扈成最初对嘉王府闻焕章、王进、赵豈他们这些助力也不以为怎样,必竟这些人的地位都太低了,还是答里孛给他解的惑,高阶位的大臣,是不可能投入他人门下为幕僚的,而嘉王能在手里掌握一批有官职的幕僚,就证明皇上允许他向太子的位置发起冲击,而有了这样一批手下,也就有了向军政两方面渗透的能力。
    扈太公长叹一声,道:“与皇子结交,参予争储之死,这是一家取死之道,你怎么这么大胆子啊!”
    扈成苦笑一声,道:“嘉王遇刺,孩儿就在旁边,总不能不伸手吧?伸手之后,就被嘉王拢络住了,想要脱身,谈何容易啊,好在嘉王现在手边人少不少,这才让我能溜回家里来,就盼着他们都把我忘了好了。”
    扈太公猛的睁开眼睛,瞪着扈成道:“你少在我这里胡扯!你若不是打着想要给武松脱罪,让你妹妹洗白的心思,你会去参加那劳什子诗会!有了结交嘉王的机会,你会不伸手!是不是李伯纪不许你插手,你才不得不回来的?那嘉王会不会再找你回去?说!”
    扈成心道:“原来老爹想错地方了。”但是这样说了,也能给自己以后做事,找一些理由,于是滑到地上跪下,道:“孩儿不敢瞒父亲,孩儿是抱了结交贵人的心思去的,只是没有想到碰上了嘉王遇刺的事。机缘巧合结识了嘉王,但孩儿也知道跟着皇子行事,恐有差池,这才辞了嘉王回来。”
    “那唤章是怎么回事?”
    “是在樊楼被嘉王看中,然后和官家说了,被征招进王府的。”
    扈成低眉顺眼的说道,扈太公冷哼一声,点着他的鼻子,历声道:“你说得这些话,我一句都不信!如今你长大了,我也管不得你了,我只和你说一句,不要把这个家给败了!”
    扈成跪在地上不说话,扈太公长叹一声,道:“你让人准备一下,送二姐上京吧。”
    扈成赶忙又道:“焕章还没有站住脚,他说一但在王府稳定之后,给我这里来信,再让我送二姐上京。”
    扈太公懒得再说,摆手让扈成出去了。
    扈成出来抹了一把冷汗,心道:“这老爹太过厉害,实在难以应付。”
    当夜家宴,给扈成接风,第二天李应、韩伯龙二人又来拜访。随后又是祝家谢礼,闹了几天,这才安静下来。
    随着天气越来越暖,家里众人都有些静极思动,每日里都出去跑马行猎,日子过得倒也逍遥。
    只是萧嘉穗一直没有消息,扈成心里挂念的紧,几次和李应、韩伯龙他们商量去南方联络私盐的业务,好顺便打听萧嘉穗的消息,但是官府平了曹家之后,一直在搜捕祝清儿,整个京东都处在风声鹤唳之中,私盐的买卖立不起来,只能先等等。
    这日杨雄在阳谷县升了节级,请众人吃酒,扈成、时迁、石秀、鲍旭、焦五人联骑向着阳谷县而去,本来扈成还想带上答里孛、琼英他们也去,可是这两个人开春着了风寒,虽然都只是几天就过去了,但还都是恹恹的,谁也不想去,到了最后只是他们五人前往。
    进了阳谷县,五骑马都向着狮子楼而来,看看将近。扈成指着那狮子楼道:“那日武二哥就在这楼上,一刀杀了西门庆那狗子,当时我有幸在场,才结识了武二哥,现在想想,好像就在昨天一般。”
    石秀道:“武都头的大好名声我们都听过了,可惜没能亲眼得见真人。”
    扈成一笑道:“这个容易,过段时间让你们见见就是了。”几个人说话的工夫,就到了狮子楼下,五人一齐甩镫下马,里面的小二急忙迎了出来,恭敬的把他们向着里面引,还没到楼上,就见皇甫少良迎了下来,叫道:“扈大哥,你们来了。”
    时迁笑道:“你小子在这里充得什么知客。”
    皇甫少良不去理会时迁。凑到了扈成的身边,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大哥去左边的楚阁里,有人等着大哥。”
    扈成微一挑眉,有些异样的看着皇甫少良,只是皇甫少良却闭上嘴不说话了,扈成心知有异,找了个借口和众人分开,就到了左边一个静静的楚阁前,四下看看,没有别人,挑帘进去,沉声道:“哪位朋友找……师哥!”
    扈成话说一半就惊叫一声,但是了马上意识道不对,向外看了看,见周围无人,这才把凑过来,叫道:“师哥,你怎么在这里?回来了为什么不到家啊?”
    楚阁里的人正是萧嘉穗,他看一眼扈成苦笑道:“贤弟,愚兄两世为人,挣了一条命回来看你了!”
    扈成一颗心突突然乱跳,把萧嘉穗拉过来坐下,道:“师哥,你且和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嘉穗长叹一声,这才说起来……。
    萧嘉穗离了扈家庄,和萧引凤两个人日夜赶路,十天之后,就到了长江边上的瓜州镇了,从这里过江润州,而瓜州是大码头,萧嘉穗眼看萧引凤熬得两只眼睛都抠娄了。而此时天色已晚,就和萧引凤两个商量,决定在瓜州住上一晚,明天再走,萧引凤虽然着急,但是身体也却实有些熬不得了,于是就道:“侄儿一切都听叔父的就是了。”
    萧嘉穗就带着萧引凤去找客栈,可是连走了两家客栈。都说是客满,到了第三家客栈,那掌柜的没等萧嘉穗说话,就道:“先生莫怪,小店客满了。”
    萧嘉穗皱着眉头道:“你休哄我,我明明看到那上面还有地方。”
    那老板向着萧嘉穗做了个手势,萧嘉穗茫然不解,那老板这才四下看看,小声对萧嘉穗道:“先生不知,这些人都是在教的,今夜教门大会,把我们的店房都给包下了,不是教门中人,一律不许入住。”
    萧嘉穗有些不解的道:“那个教门?这般大的排场?”这个时候清真贵教还只在沿海传播怕比较广,内陆要差了许多,教门一词也不专指清真,所以萧嘉穗搞不清是哪一家教门,佛、道两家若是有什么法会,自然都在自己的寺、观之中举行,也不可能出来到俗家人这里来做这个排场。
    老板一笑道:“我看到客人身上没有教门的标志,就猜到了客人不是教门里的人,请客人恕罪,不是教门中人,关寺教门中事,我也不能和你说。”
    萧嘉穗道:“您也是教门中人吗?”
    老板摇头道:“我哪里够资格啊,只是给教里的人打打下手罢了。”
    萧嘉穗还要再问,后面的萧引凤轻轻的拉了他一下,萧嘉穗知机,就和萧引凤退了出来。
    萧引凤了店,刚要说话,四下看看,道:“叔父。我们两个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萧嘉穗知道萧引凤这是有话不好说,于是就带了萧引凤,找了一家酒楼,为了说话方便,寻了一个雅座坐了,萧引凤:“酒保速拿两壶酒,切四斤牛肉。”
    酒保摇头道:“回客人,我们酒楼,这几日不卖酒肉。”
    萧嘉穗好笑的道:“你是酒楼,不卖酒肉,你卖什么?”
    那酒保道:“只有菜蔬,还有馒首、米饭。”
    萧引凤道:“那你就拿两盘馒首,再送几个熟菜过来。”
    酒保自下去了,萧嘉穗看看没人,才道:“引凤啊,这里是闹什么呢?”
    萧引凤小声道:“他们都是菜魔。听他们的话,今夜是魔教聚会了。”
    萧嘉穗一怔才道:“可是那明教吗?”
    萧引凤道:“正是明教。”
    明教自唐时就传入中国,在下层之中传播极广,由于明教的教义与官府的利益不苻,所以一直是被禁的对像,他们只食用菜食,不动荤酒,教主别称‘魔王’,而教主之下,有‘魔翁’、‘魔母’以示与佛、道两门的对方,官府因此污称他们为‘食菜事魔’民间俗称他们为‘菜魔’。
    萧引凤小声道:“我听说魔教上届魔王向天澜病故,魔教四大护法魔翁‘八大王’向籍、‘灵应天师’包道乙、‘郑魔君’郑彪、‘横天侯’吕师囊都有争夺教主之意,看来他们把教中大会摆在这里了。”
    萧嘉穗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四人都是好大名声,没想到全是魔教中人。”
    萧引凤道:“叔父这几年就在北边行走,所以不知,这魔教现在有‘三神’、‘五鬼’、‘五王’、‘八侯’势力从吴越至闽,势力大的官府都不敢直面其锋,除了那奉了官家命令南下的‘应奉局’之外,就没有人敢去惹他们了。”
    萧嘉穗道:“不知道是怎么个三神五鬼,五王八侯?”
    这个时候酒保送来吃食,萧引凤是饿了,而萧嘉穗身许佛门,也吃惯这个东西了,所以爷俩抓起来,就是一通狼吞虎咽,吃得倒也香甜。
    萧引凤吃了个半饱,这才放慢速度,一边吃一边说道:“这‘三神’乃是三个道人,分别是‘灵应天师’包道乙、‘朱雀真人’赵文德和‘仇道人’裘日新,这三人之中,包道乙性子最烈,赵文德最平和,那裘日新却是最为暴虐,他家里因新法破家,奋而出家,后来转信了魔教,他杀人向来不一下杀死,当年逼得他破家的那些人落在了的手里,生不如死,因大家平日里都称他为‘裘道人’他特意自己改了一个字,换了一个音为‘仇道人’自称天下官吏都和他有仇,他要杀尽天下官吏,才能报尽这腔血仇。”
    萧嘉穗微微皱眉道:“这人过于偏激,只怕就算得势,也对国家百姓无益。”萧家是帝王传家,所以对国家事务都有学习,看问题也和一般只不同。
    萧引凤又道:“叔父说得不差,这些人只知说仇恨,却不知任何治国之道,而且总想着起事乱国,若是他们起兵,江南有乱,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萧嘉穗道:“那赵官家却看不到这些,只知道玩石头,看来要把江南的百姓推给这些魔教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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