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道清带着秦家一门四十来口人,一口气飘出青州东门五十里,众人身上的小纸人噼噼啪啪的爆开,都化成了纸屑飞去,大家也都飘不得了,都落下地来,那些兵士还好,都站住了,其余的丫鬟仆人都摔坐在地,于氏和那三个妾更是四脚朝天,一点形像都没有了,好在他们飘起来的也不高,所以并没有摔伤,几个丫鬟挣扎着起来,把于氏夫人还有那三个小妾都给扶了起来。
    乔道清此时脸色惨白无血,连秦桓都抱不住了,就那样坐在了地上,小秦桓懂事,抱着乔道清哭唧唧的道:“仙长,您怎么了?”
    乔道清伸手在秦桓的头上抚了一下,道:“贫道法力耗尽,要歇一歇了。”
    小秦桓想了想,伏身跪在乔道清的身前,道:“仙长,您把法力耗尽,都是为了救我们一家,秦桓愿意奉您为师,以后为您养老。”
    乔道清先是一怔,随后笑道:“公子请起,我这法力,只要修练几日就能恢复了。”
    秦桓吐了吐舌头,道:“那秦桓也要拜您为师,和您学本事。”
    乔道清点点头,道:“你有这个心可以,但是你要问过你爹爹才行。”
    “我爹爹一定会答应的。”小家伙十分有把握的说道,这个时候于氏夫人过来。把小秦桓抱开,低声道:“好了,你也不要再打扰仙长了,让仙长好好歇歇吧。”秦桓这才安静下来。
    于氏夫人又回头向着那些家人道:“老爷之前和我说过,他这场大难过后,只怕就不能再做官了,当时让你们跟着一起出来,只是怕慕容知州抓不到我们,然后和迁怒于你们,现在出了城了,因该也没有事了,你们就都散去吧。”说到这里于夫人顿了顿。又道:“只要想走的,可以去于姨娘那里领十两银子,我们现在落了难了,能帮大家的,也就是这点钱了。”
    秦家出来的人计有;于夫人,丁、韩、马三个姨娘,小秦桓,还有韩姨娘上元节那天生得了一个小姑娘,还没有名字,只叫大姐儿;六人,秦杰和十个亲兵;十一人,秦杰的妻子,马姨娘的堂妹小马氏,秦桓和大姐的奶妈子;三人,秦桓和大姐的奶公,还有四个孩子,有大有小,六人,于夫人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三个姨娘身边的三个大丫鬟,秦桓身边的一个大丫鬟;六人,此外还有连管家在内的十二个男家仆,总共是共四十四人。
    于夫人说完之后,那些和秦家有关系的人自然都不走。而大姐的奶妈一家,也都说好了不走,那些亲兵也不走,其余的人商量了一下,那些丫鬟最终决定也不走,十二个家仆里走了四个,最终剩下四十个人,丁姨娘拿了五十两银子给了那四个家人,打发他们离开。
    由于乔道清一时走不得,大家就在野地先坐了,这会天不到五更,冬日天晚,这会还是黑沉沉的,秦杰他们散成一圈,把大家护在里面,带来的厚衣都给秦桓和大姐还刚生产完的韩氏盖上,其余人就那样哆哆嗦嗦的等着。
    时间过了半个时辰,就见青州府的方向有一队官军那打着火把向着这面过来人,所有人都惊慌起来了,秦杰一挥手,十个亲兵都刀给拔了出来,于夫人恐惧的向着乔道清道:“仙长,有……追兵来了!”
    乔道清缓了一会,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虽然脸还是白得吓人,但是已能走动了,他是法力耗尽,身上的气力还在,这会拔了龙驹剑在手,就走到前面,向着秦杰道:“一会动手,你们只管在在后面护着家里人就是了。”
    秦杰他们都对乔道清极为信任,也不说话,就在那里等着,一会的工夫,那队人马就缓缓的过来了当先一条大汉,赤发黄须,手里提着一口金刀,大声叫道:“尔等什么人!”
    乔道清借着火光看清来人,不由和伸手抚额叫道:“锦毛虎,是贫道在这里!”
    来人正是燕顺,听到乔道清的叫声急忙下马,就走过来,看到乔道清,行礼道:“原来是道长,您怎么在这里?”
    乔道清苦笑一声,道:“却来见过,这是秦统制的家人,他家的小公子是我的徒弟,我千幸万苦的救了他们出来。”
    燕顺眼珠子一转,拍着大腿叫道:“这真是巧了,我们奉了宋哥哥的命令,想要诈开青州,取秦统制的家小回山寨,没想到被道长您给救了。”
    乔道清翻了翻白眼,心道:“这燕顺好生会说话啊。”他也不去揭穿,道:“我法力耗尽,这会走不得了,你们有马给夫人他们骑了,却一齐回山。”
    燕顺急忙小噒罗过来,让了马匹,把所有的女人都扶上坐骑,向山里而回,他们是奉了宋江之命来绝秦明后路的,由一个小卒扮了秦明,这会急忙让那小卒暗中把装扮的衣甲都去了,免得被于夫人他们看到,而跟着燕顺来助战的是王英,听了燕顺所说,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看看这些人里有好多女眷,又觉得这也不错。
    众人浩浩荡荡一路回到了清风山。早有小喽罗先到山上报了信,宋江、花荣、郑天寿三个都迎下山来,宋江当面向于夫人他们陪罪,到了这里,于夫人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点头就是了。
    花荣唤了他的娘子还有花碧芳出来,把人都给迎了进去,宋江和等人自到聚义厅落坐,宋江向着乔道清笑道:“道长法力高绝,能把秦统制一家人救出来,当真了得啊。”
    乔道清从宋江眼中看出一丝忌惮,不由得暗道:“这人心思太沉,而且手段他毒辣,敢想敢干,若是得罪了他,只怕就是恶梦了。”想到这里一笑道:“那秦家统制的儿子就是我的弟子,我去参拜三岛,特意路过青州,就是因为卜得他家有一场灾祸,就正好赶了过来,其实我便不来,燕顺兄弟也说了,哥哥安排了他去取秦统制家的老小,必是能保得他们无碍了。”
    宋江摇摇头道:“道长太小心了,宋江既用了这个毒计,哪里还能顾得秦统制的家小,若非道长,宋江罪过大了。”
    听了宋江的话,乔道清又认识到,宋江这个人有他毒辣的一面,但是他为人真诚,确把侠义之心放在胸中,就算是有什么小心思,他也会摆在正中,让人心服,不由得生出一分敬重之义。心道:“只怕此人有当年,刘玄德之风,慷慨豪气尽蕴胸中,同时还有枭雄当有霸气,是个复杂的人,绝非一眼能明的普通人。
    此时花荣道:“哥哥也不必说了,道长既然救了秦统长家小,那我们就淌有伤害秦统制,还绝了他的后路,可以说两全其美,大家欢喜才是。”
    宋江点头一笑,道:“对,还是花荣贤弟说得是,我们却来饮酒,等着秦统制醒了。”
    花荣一打岔,把这件事就滑过去了,众人就在聚义厅上饮酒,本来他们打算着,秦明醒了之后,让他就回青州,看到后路绝了,再把他接回来,但是现在不用那么费事了,只要等着就是了。
    有看着秦明的小军,将到天明的时候回来报,说是秦明已经起来了,当下宋江为头,就一拥而入,到了秦明的屋子。
    秦明刚刚坐起,看到宋江他们进来,急要见礼一眼看到乔道清,不由得一怔,宋江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笑道:“秦统制可是认得这位道长?”
    秦明也不知道点头是好,还是摇头是好,宋江接着道:“统制莫怪。昨夜里宋江等人为了留住统制,就起了歹心,找人扮作统制的样子,一路杀到青州,已经绝了统制的后路了。”
    秦明先是一呆,猛的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一起来坑害我秦明!”
    宋江摇头道:“秦统制莫要这么想,我们聚在一起,也是偶然,如何能暗算统制?只是我们敬佩统制英雄,试想统制败了,全军覆没,回去之后,那慕容彦达岂能放过统制?统制好一条汉子,回去被那贪官啄磨,家人也要落一个悲苦无倚,受辱于人的地步,因此才想了那么一个短命的主意,偏巧道长恰逢会,用大法力救了秦统制一家,让我们没有能作出害了秦统制的糊涂事,此为大幸,若是统制有恼。只向宋江一人来倾那怒火就是了。”
    宋江说完,伏身跪下,花荣和清风山的三们寨主也一齐跪下,都道:“统制若是有气,我等承受就是了。”
    乔道清暗暗挑了大指,好个宋江,这般能言,只怕就是秦明的一家老小都被他害死了,秦明也不好说什么。
    乔道清回手把门帘给挑了起来,叫道:“小公子,却请进来。”
    小秦桓飞跑进来,就扑到了秦明的怀里,叫道:“爹爹,是仙长救了我们,他把一身的法力都耗尽了,才把我们都救出来的。”这孩子得了乔道清的叮嘱,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把拜师的话给说出来。
    秦明长叹一声,把宋江他们都给扶了起来,道:“你们弟兄虽是好意要留秦明,只是害得我忒毒些个,如今有国难奔,有家难回了,也只得追随诸位了。”
    众人齐声叫好,王英急命人摆酒,就在聚义厅里坐了,一边吃酒,一边商议打清风寨,拿刘高的婆娘,给宋江报仇一事。
    秦明道:“这事容易,不须众弟兄费心。黄信那人亦是治下,二者与秦明学过武艺,因此我过的最好。明日我先去叫开栅门,一席话,说他入伙投降,就拿了刘高的泼妇。与仁兄报仇雪恨,作进见之礼。”
    宋江大喜道:“统制如此慨然相许,却是多幸,多幸!”
    当日筵席散了,各自歇息,次日早起来,吃了早饭,都各各披挂了,秦明上马,先下山来,拿了狼牙棒,飞奔清风镇而去。
    却说黄信自到清风镇上。发放镇上军民,点了寨兵,晓夜提防,牢守栅门,又不敢出战,累累使人探听,不见青州调兵策应,不由得心下切急,但却毫无办法。
    这正在烦闷之中,却听得小军报道:“栅外有秦统制独自一骑马到来,叫‘开栅门’呢。”
    黄信听了,便上马飞奔门边看时。果是一人一骑,又无伴当。黄信便叫开栅门,放下吊桥,迎接秦明进来,直到大寨公厅前下马,请上厅来。
    秦明和黄信相对叙礼之后,黄信小心问道:“统制缘何单骑到此?”
    秦明当下先说了损折军马等情,后说:“山东及时雨宋公明,疏财仗义,结识天下好汉,谁不钦敬他?如今见在清风山上;我今次也在山寨入了伙。你又无老小,何不听我言语,也去山寨入伙,免受那文官的气?”
    黄信答道:“既然恩官在彼,黄信安敢不从?只是不曾听得说有宋公明在山上;今次却说及时雨宋公明,自何而来?”
    秦明笑道:“便是你前日解去的郓城虎张三便是。他怕说出真名姓,惹起自己的官司,以此只认说是张三。”
    黄信听了,跌脚道:“若是小弟得知是宋公明时,路上也自放了他。一时见不到处,只听了刘高一面之词,险不坏了他性命。”
    秦明和黄信两个,正在公廨内商量起身,只见寨兵报道:“有两路军马,鸣锣擂鼓,杀奔镇上来。”秦明、黄信听得,都上了马,前来迎敌。军马到得栅门边看时,望见两路来的军马,却好都到。
    一路是宋江、花荣、花碧芳;一路是乔道清、燕顺、王英,各带一百五十余人。
    黄信便叫寨兵放下吊桥,大开寨门,接两路人马都到镇上。宋江早传下号令:休要害一个百姓,休伤一个寨兵;叫先打入南寨,把刘高一家老小,尽都杀了。
    王英自先夺了那个妇人,小喽罗尽把应有家私金银财物宝货之资都装上车子;再有马匹牛羊,尽数牵了。
    花荣、花碧芳兄妹自到家中,将应有财物等项装载上车。又把寨中公财一半,都散给了清风镇上的人,随后众多好汉收拾已了,一行人马离了清风镇,都回到山寨里来。
    车辆人马都到山寨,留守的郑天寿迎接向聚义厅上相会。
    黄信与众好汉讲礼罢,坐于花荣肩下,宋江叫把刘高财物分赏与众小喽罗问那妇人的时候,才知道被王英拿了,将去藏在自己房里了。
    燕顺便问道:“刘高的妻今在何处?”
    王英不答反道:“今番须与小弟做个押寨夫人。”
    燕顺道:“与却与你;且唤她出来。我有一句话说。”
    宋江便道:“我也正要问他。”
    王英无奈,便让唤到厅前。
    那婆娘见了众只是哭着告饶在,宋江喝道:“你这泼妇!我好意救你下山,念你是个命官的恭人,你如何反将冤报?今日擒来,有何理说?”
    那边燕顺猛的跳起身来,便道:“这等淫妇,问他则甚!”拔出腰刀,一刀挥为两段。
    王矮虎见砍了这妇人,心中大怒,夺过一把朴刀,便向着燕顺捅了过来。
    宋江等一起劝住。
    宋江便道:“燕顺杀了这妇人也是,兄弟,你看我这等一力救了他下山,教他夫妻团圆完聚,尚兀自转过脸来,叫丈夫害我,贤弟留在身边,久后有损无益,宋江日后别娶一个好的,教贤弟满意。”
    燕顺道:“兄弟,我便是这等寻思,不杀他,久后你必被他害了。”
    王矮虎被众人劝了。默默无言。燕顺喝叫小喽罗打扫过尸首血迹,且排筵席庆贺,众人酒席上多哄劝王英,那王英盖不过脸去,最好也就借势下台阶,也和大家说笑起来。
    席间乔道清却道:“那慕容知州是慕容贵妃的兄长,我们在这里大弄,只怕他不会干休,小弟明日下山,到青州打探,看他要如何应对,我们也好早有准备。”
    众人都知道乔道清道法高明,也不怕有事于是就都应了,第二日乔道清仍作游方道人的打扮,下山去了。
    七日之后,乔道清回来道:“慕容彦达申将文书去中书省,奏说反了花荣、秦明、黄信,要起大军来征。”
    众人听罢,商量道:“此间小寨不是久恋之地;倘或大军到来,四面围住,如何迎敌?”
    宋江道:“小可有一计,不知中得诸位心否?”
    众好汉都道:“愿闻良策。”
    宋江道:“自这向南有个去处,地名唤做梁山泊,方圆八百余里,中间宛子城、蓼儿洼,晁天王聚集着三五千军马,把住着水泊,官兵捕盗,不敢正眼觑他。我等何不收拾起人马,去那里入伙?”
    众人都道:“既然有这个去处却是十分好。只是没人引进,他如何肯便纳我们?”
    宋江大笑,却把他‘私放晁盖’、‘刘唐寄书’、‘误杀阎婆惜’的事都说了,乔道清又说了公孙胜就在那里。
    众人都道:“原来宋哥哥正是他那里大恩人,还有乔道长的师兄,那没有不纳的道理,事不宜迟,收拾了就去。”
    当日商量定了,便打并起十数辆车子,把老小并金银、财物、衣服、行李等件,都装在车子上,小喽罗们有不愿去的,发他些银两,任从他下山去投别主,有愿去的,编入队里,就和花荣聚得寨兵,秦明、黄信的部下一起,共有八百来人,山上都收拾得停当,随后放起火来,把山寨烧作光地。
    宋江教分作三起下山,只做去收捕梁山泊的官军,宋江与花荣、乔道清、花碧芳引着四五十人,三五十骑马,簇拥着五七辆车子,老小队仗先行;秦明、黄信引领八九十匹马和这应用车子,作第二起;后面便是燕顺、王矮虎、郑天寿三个,引着大队押后。
    离了清风山,取路投梁山泊来。于路中见了这许多军马,旗号上又明明写着“收捕草寇官军”,因此无人敢来阻当,在路行五七日,离得青州渐渐也就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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