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得重一边说一边走到桌边,拿起酒壶向扈成的杯子里倒满了酒,然后一口饮下,阿里奇想阻止,哪里来得及啊。
    耶律得重喝了一杯酒之后,就在扈成的位置上坐下,看着阿里奇,道:“我洞仙文荣说,康里定安国舅来见我,说有人要在公主大婚的时候;闹事,那人被你带来了,现在何处?”
    阿里奇低头不语,耶律得重靠近了阿里奇沉声道:“会在公主大婚时候闹事,不想让我们把顺国女真揽在手中的只可能是那些野人,我以为,你阿里奇生出了别心,所以我匆匆赶来,就是想看看,我的部将是不是已经变成金国的走狗了……。”
    “殿下!”阿里奇玉面变红,二目含煞,道:“我阿里奇岂会和那些野人为伍!”
    耶律得重点点头,道:“我来之后,听到句话,就知道我估错了,来得不是金人,而是宋人!阿里奇,我想见见这个人。”
    阿里奇有些愕然的看着耶律得重,见人没什么,而是耶律重眼中那份急迫,让阿里奇感觉到非常的奇怪。
    耶律得重苦笑一声。道:“阿里奇,我知道,你对我现在的这个态度肯定会非常奇怪,但是……我大辽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你不是不知道,现在能救大辽的,就只有一条联宋抗金!可是我们在宋国没有门路,所以我想见见这个能让你阿里奇看重的汉人!”
    阿里奇满面苦涩的道:“殿下,您说得这些我都知道,您前段时间还曾经派人南下。可是……。”
    “……可是那宋国君臣对我们的使者虽然恭敬,但内里却是极度的仇视,欧阳侍郎无功而返,朝中上下对我一片讥笑!”耶律得重悲愤的叫道:“那兀颜光竟然还叫嚣着要出兵那侵宋,说什么北边荒凉,丢也就丢了,若是能把宋国的河北东、西路与河东路的抓到手中,就能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可笑我们那些大臣,竟然还相信!”
    说到这里耶律得重悲愤的坐下,沉声长叹,阿里奇看着耶律得重的样子,不由得心下惶惶,刚想说话,耶律得重沉声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肯让我见见那人吗?”
    阿里奇跺脚道:“殿下,我不是藏着私心,可是……那人就是一个商人,他能帮上什么忙啊。”
    耶律得重一笑道:“阿里奇,这你就不知道了。宋国与我们大辽不一样,甚至和历代都有不同,他们对商人并没有那么歧视,商人的地位,也并不很低,而且五商之中,马商最贵,没有人脉,他做得起来吗。”
    耶律得重所说的‘五商’准确来说都是宋朝与国外、海外有联系的商人,为马商、盐商、茶商、海商、货商,这里的货商,指得贩卖绸缎布匹、生活物品、粮食的商人,他们的不自行出海,也不出国,而是做批发,稳定保险,有固定的势力圈子,海商最为豪富,但是海商的势力比较小,又是完全拿命去博,而盐、茶两项在大宋都是专卖,能得到盐引、茶引、掌控这两种货物经营权的商人,手段无一不是通天的,但是这些和马商比起来,又都差了许多。
    马商分为两种,一种为官商,宋朝不禁官员经商,有着这个便利,加上马匹的贵重,只要贩运一回,就能获利无数,而且极为安全,第二种是私商,说是私商,但是每一个都有庞大的势力,和官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勾连,由于官商是明面的,他们贩回来的马,不管是辽马、西夏马都是被阉割的,没有办法做为种.马存在,而私商一手连着大宋的官员,一手联着外国的官员,贩回来的都是上好的种.马,而且这些私商不但是贩马,还兼着武器买卖,他们都手里有着自己的私军,敢与公然和政府对抗,而他们的上家更可能是高官大宦,甚至于是朝廷,因为种.马对大宋来说,价值更高,而明着宋廷是拿不到的,因此这些马贩子不是通天,而是联着天呢,扈成做得就是马商,耶律得重这才动了想要见他的心思。
    但实际上,扈成做这个马商做得很糊涂,说起来他只是一个牵线的,上面他不知道李应如何分销,下面他不知道天寿公主如何供货。所以就是被揪出来,他也说不出什么,这个原因是在扈成看来,贩卖就和现代走私汽车差不多,就是一个奢侈品,没什么大不了的,却不知道,对于缺马的大宋,他做得就是军火商,贩出去的就是米格的图纸、f16的部件,放在现代,不说是军火大鳄,也是黑道巨孽了。
    阿里奇犹犹豫豫的向着屏风处看去,扈成在屏风的后面,偷看在眼中,心里暗暗焦急,忖道:“这老家伙要是知道我什么都不是,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把我砍了啊?”
    扈成越想越有可能,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魂灯一热,却是求宝意念,他偷眼看去,只见耶律得重的这会手里玩着一枚玉板指,那扳指好生漂亮,上面有一只飞腾的青龙,看上去就和活得一样。
    扈成一咬牙心道:“我要是把玉鼠贴在他的身上,再把那条青龙给弄过来,我也不赔,而且……。”扈成猛的想到。如果自己更改一下历史,联辽抗金,又当如何?要知道辽国早就腐朽了,他可没有能力攻打大宋,更不可能打出一个‘靖康之变’来,而且一但赢了,拿回燕云十六州,那宋朝的马荒将大大的缓解,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把辽国耗死也不是不可能,就算是不能灭金,那三国鼎立,两弱对金国那一强,也足以抵敌了。
    扈成想到这里,手掌一拂,把玉鼠抓在手中,突然一闪身,就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一掌向着耶律得重的身上按了下来。
    耶律得重反应极快,回手一掌,和扈成的手掌正好对上,立时佛唱声起,玉鼠飞腾,耶律得重一下就僵住了,但是扈成的脑海里同时收到了一点信息:“玉鼠难压龙气,植入者反抗严重!”
    扈成只觉得自己就像沾在了耶律得重的身上一样,根本就动不得了,两个人就那样沾在一起,一旁的阿里奇急得都要哭了,尖声叫道:“扈成。还不放开殿下!”他不但喝斥扈成,还回手把宝剑给扯出来了。
    “由于新植入者反抗严重,致使其他的被植入者出现异动!”
    扈成心中大急,要是这会阿里奇反水,那他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此时在酒楼之中,正吃酒的乔道清猛的放下了酒杯,魂烟植入,不单外人,就是已经被植入的人,也不不会知道的,他们只是按着本性行事,但是乔道清得到罗真人的指点,把魂烟的行动掌握住了,这会他感觉到自己和扈成的联系发生了松动。
    乔道清暗暗叫苦,心道:“我给那扈成卜过一卦,他今天大吉,难道我的卦不准了吗?”
    此时松动越来越厉害,乔道清急得起身回手,一掌推开了酒店的窗户。
    孙安、山士奇、段景柱。还有刚刚赶到的石秀都惊愕的看着乔道清,乔道清沉声道:“什么都别问,四弟好像有事,二弟留在这里接应我们,三弟和石家三郎立刻赶到城门,若是我们冲出来,你们保证我们冲出城去,段家大郎回去把马都带出来,如果有事,当街放马。”
    几个人跟着扈成出来,就了定了有今天,于是二话不说,立刻都行动起来,乔道清飞身从窗户纵下酒楼,感应一下,魂烟给了他指引,乔道清立刻找准了方向飞纵出去,正好;阿里奇的家就在这条街上。
    乔道清快步到了阿里奇的宅子外面,身子不停,双腿发力,人如飞箭,一纵过墙,向着魂烟指示的阿里奇书房赶了过来。
    书房门口,站着金骨碌牙,他一眼看到一个道士眨眼就到了身前,不由得被吓了一跳,根本搞不清这家伙从哪里窜出来的,急回抽刀,乔道清右手拂尘一扬,就在金骨碌牙的脸上挥过。一股劲风飞扬,把金骨碌牙的叫声硬给压了回去,跟着乔道清一掌伸出,抵在了金骨碌牙的刀柄上,把刀又给压了回去,跟着拂尘一动,把金骨碌牙给甩出去了,人一闪身就进了书房。
    书房里扈成和耶律得重两个人还那样沾在一起,而阿里奇眼睛发红,杀意滚动。已经到了异动的边缘了。
    乔道清看出扈成身上的魂烟的力量不足,他一回手抓起阿里奇书桌上的一个玉山镇纸,向着扈成的胸口上拍去。
    阿里奇是耶律得重多年的老部下了,和耶律得重感情深厚,所以才会在和耶律得重发生异变的时候,向扈成拔剑,但是在魂烟的控制下,他一直没有向扈成出手,此时眼见乔道清用玉山镇纸向着扈成拍去,积蓄的怒火有了发泄的地方。大叫一声:“贼牛鼻子,你做什么!”说着一剑向着乔道清刺去。
    乔道清左手拍出玉镇纸,右手拂尘斩去,可是阿里奇的宝剑一挥,把乔道清拂尘上长毛都给斩断了,跟着宝剑向前,乔道清急斜身,那剑刺进了他的道袍之中,贴着腹部的肉皮过去,从左侧刺入,又从右侧穿了出去。
    与此同时,玉山镇纸狠狠的拍在了扈成的胸口,立刻被魂灯吸收,虽然魂灯不能压制耶律得重,是因为耶律得重身上帝王之气护体,玉鼠的力量太弱,但是魂灯是一件上等宝物,对于是不能拿下耶律得重它也是很恼火,玉山镇纸提供的力量,让魂灯的力量大增,猛的灌了进去,耶律得重的身体微微一晃,随后站稳,看着扈成的双眼,已经没有了敌意。
    扈成向后退了几步,一身汗出如浆,双臂哆哆嗦嗦的抬起来,向着耶律得重一礼,道:“见过殿下。”
    阿里奇有些古怪的看着扈成和耶律得重,喃喃的道:“殿下,扈成,你们两个……。”耶律得重平静了下来,阿里奇身上的异动也自然消失了。
    扈成看一眼阿里奇苦笑一声,道:“没事,我和殿下……就是打个招呼。”他得到了一条信息,魂灯虽然得到玉山东镇纸的力量,但是玉鼠太弱,故此耶律得重并不会对他有太多的好感,只能是平常朋友,不会下手杀他而已。而且这一下,他手里剩余的魂烟力量只有十三次了,在耶律得重身上相当于用了两次,扈成心中暗叹:“奶奶个的,亏大了本了。”
    耶律得重看着扈成,道:“你就是那个马商?”
    扈成点头道:“我就是那个马商,这是我的朋友,乔道清乔道长。”
    耶律得重接着道:“那你也是答里孛的那个心上人了?”
    扈成苦笑一声,道:“是。”
    耶律得重冷哼一声,道:“答里孛,也算眼睛没瞎,你能为她来这里一趟,也算是对得她了。”耶律得重顿了顿,道:“你走吧,她必竟我大辽公主,是不会和你一起走的。”
    扈成激动的叫道:“殿下,你们想让她去和亲,可是你们就没有想过,这对她有多么不公平吗?”
    耶律得重冷笑一声,道:“公平?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公平。而且她身为皇家之女,迟早都要有这么一天,这是她的宿命。”
    扈成冷声道:“好,你们想让她去合亲,来挽救大辽,可是那顺国女真已经败了,并不能让你们得到什么好处,把她许配给我,我帮你完成联宋抗金!”
    耶律得重眉锋一挑,沉声道:“你说得是真的?”
    扈成点点头道:“对,是真的!就像你说的,我是马商,我在朝中有人。”
    其实扈成在朝中国屁人没有,而且他知道,李应贩回来的马,没有一匹走得正规渠道,都通过韩伯龙,卖给绿林了,他打得主意是,只要耶律得重答应,他回头就跑到汴梁,管他是皇上、太师,抓一个植进去一道魂烟,然后再让他出头,不信完不成联辽抗金的计划,实在不行,把剩下那些十三次机会都用在朝廷里,反正这是拯救大宋的一个机会,用光了也不是不行。
    耶律得重背剪双手,粗重的鼻息证明他在思考,一时之间,难以下这个决断,扈成看出耶律重的心思,沉吟片刻,道:“我可以送你一件军器图纸,它能帮你们挡住金兵。”说到这里扈成走到了桌子边上,拿起笔墨,几笔就画出一张弓来,然后递给他耶律得重,耶律得重只看了一眼,就惊叫道:“神臂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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