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温回到酒楼,催促众人快吃,看看饭罢,立刻离开了郓城县,从县城里出来,杨温向着车子里道:“夫人,你抱着咱家真儿出来,让他给李贵兄弟摔个盆吧。”
    让杨真给李贵摔盆打幡这事,杨家夫妇早就商量好的了,冷氏夫人不清林杨温为什么又以为这个为由把她叫出来,但是她也敢怠慢,就给杨真打扮了,然后从车里出来。
    杨温这会也已经从马上下来了,夫妻两个慢慢向前走,杨温就把自己跟着张文远出去,得知他已经把自己的图样送到济州府的事和冷氏夫人说了。
    冷氏夫人长叹半响,这才道:“这也罢了,我们夫妻本就是落草的人,现在不过是重新落草,只要过几年,等过风头过去了,或者那高俅失了势,我们再另图起复,这样的事做一回生疏,做两回的时候,你还不熟吗。”
    杨温苦笑一声,道:“只是苦了你了,我好容易才做了个都监,没有几年又把你夫人头衔给弄得没了,而且……。”杨温长出一口气。道:“去哪里落草才合适啊。”
    冷氏夫人一笑道:“这还用想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梁山泊不就是好地方吗,而且我们留在这里,还可以说是被被梁山的人强行留行的,岂不美哉。”
    杨温听了也是连连点头,一行人就到了西溪村,杨温找了村里的保正,买了一块地。郑重的把李贵给葬了,然后一行人向着梁山泊的方向而来,约到天晚的时候,就到了东山李家道口。
    梁山在五代的之前叫做‘良山’后梁孝王游猎于此,依音改字,变为‘梁山’,由于黄河数百年变道冲洗,就在东平府下,冲出一个大湖,被称为‘八百里水泊’,到了后来,黄河定道,八百水泊於阻,变成了后世的东平湖,但是这个时候,水泊正是最广大的时候,北入黄河,南接四湖(就是微山湖),一泳浩浩之水,而在水泊最北。有一座高山,便是梁山,此山梁山、青龙山、凤凰山、龟山四主峰,以及虎头峰、雪山峰、郝山峰、小黄山、骑三山、狗爪山、鏊子山(由于资料不全,后面三处不太准确),七处支脉组成,正应‘四象七星’之数,高高耸立在水中。
    由于全山都在水中,李家道口这里是离着水泊前头小滩金沙滩最近,所以这里也是最重要的一处联络点。
    杨温他们看了一会水,然后沿着水脉向前走去,杨禄在前面大声叫道:“官人,这里有一处酒店!”
    杨温闻声招呼大队都到了酒店前,林娘子还待不下来,冷氏夫人笑道:“这里是尊夫的地界了,娘子还避讳什么。”说着扯了冷氏夫人下来,众人一齐拥进了酒店,杨温看看这里只有十几幅座头,于是道:“大家赶路也都累了,都在这里坐了吧,说完又让杨禄带两个人,拿了一幅屏风,把冷氏夫人、林娘子她都给围了起来,自己只在外面坐地。
    早有酒保过来招呼,杨温道:“大号的馒头,可口的下饭只管拣来,酒却不要。”这地方不管怎么说,都是土匪的窝子,这酒能不喝,还是先不喝吧。
    酒保一会就捡了热热的大馒首过来,又切了几盘子肉,配了鱼虾,都给送了上来,杨温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问道:“酒保,我来问你,从这里去梁山泊可有陆路走吗?”
    酒保笑道:“客官说笑了,这里八百水泊,哪寻得陆路去啊。”
    杨温皱了皱眉头,道:“那可有好船?”
    酒保又摇头道:“客官,那山里住着大王,哪家有船敢做这里的买卖啊。”
    杨温不由得挠头,道:“那要是里面的人不出来,岂不是我们一点消息都送不进去吗?”
    酒保不由得苦笑道:“客官,哪里有人给那山大王送信啊。”
    杨温想想也是,不由得苦笑一声,刚要让酒保下去,猛一眼看到了墙上写得一首诗,他眼睛一眯,站起来走到了近前,轻声念道:“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闻望,慷慨聚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
    那酒保笑着解释道:“这是以前脸客人留下的,我们也不知道写得什么,只是掌柜的说了,字写得怪好看的,所以让我们留着。”
    杨温似笑非笑的道:“果然留得好,连一点灰都不在上面。”说完也不理那酒保。自到屏风后面,敲了敲屏风,道:“林娘子,你来看看,那可是尊夫的笔迹。”
    林娘子刚才就听到了杨温说话,这会急匆匆的出来,只看了一眼,就流下泪来,连连点头道:“正是我家官人的笔迹。”
    杨温回手把那酒保抓住,道:“你这厮,险些让你误了我的大事!你快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找一条船来,不然我砸了你这破店。”
    “却不知道是哪里的英雄,要砸了我这小店!”随着话音,一条大汉快步而出,向着杨温一礼,道:“阁下打听梁山,可是有要到山上吗?”
    杨温仔细看看眼前这大汉,点头道:“某正要到山上。”
    大汉道:“却不知道阁下上山何事?”
    杨温沉声道:“这位是梁山上头领豹子头林教头的夫人,我从东京护着夫人前来,特要前林教头说话!”
    那大汉一惊,就走到了林娘子面前,上下打量一番,道:“夫人就是林娘子?”林娘子施了一礼,轻声道:“正是小妇人!”
    大汉哈哈大笑,向杨温道:“官人稍待!”说着快步到了水亭前,取了弓箭人,向着那水泊尽头就是一箭,那箭飞出去。鸣鸣作响,却是一支响箭。
    片刻工夫,芦花荡里一艘小舟飞驰而来,舟上的人到了水亭前面,收住了船,叫道:“朱大哥,有什么消息?”
    那大汉这会才向杨温一拱手道:“在下梁山‘旱地忽律’朱贵,在晁天王座下,坐第十一把交椅,却没请教兄长大名。”
    杨温急忙还礼道:“小可杨温,原是雄州兵马都监,有个小小的匪号‘拦路虎’就是我。”
    朱贵听了杨温的来历,不由得暗暗吃惊,急回头道:“快上山通知林教头,就说是雄州兵马都监拦路虎杨温杨大官人送林娘子来山上了。”
    驾御小舟的两个喽罗,不敢怠慢急急的回去了,林娘子眼看就要见到自家的官人了,不由得又紧张又忐忑,冷氏夫人看出来,笑道:“姐姐不要慌,却到车里,整整妆容,好与林教头相见。
    自来女为悦己者容,林娘子听了这话,急忙跟着冷氏夫人到了车里精心打扮去了。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一艘大船从那水泊深处驶来,不等大船近岸,一个生得豹头环眼的男子飞身从船上跃了下来,淌着水就到了岸上,放眼四顾,眼中既有忐忑。又有期盼。
    杨温急忙过来,拱手道:“这位就是林教头吗?”
    林冲慌乱一礼,开口欲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杨温和冷氏夫人也有过分离,自然知道林冲的心思,急忙就扯了他到车间,然后敲了敲车蓬,叫道:“夫人,林教头到了,让林娘子出来吧!”
    车帘一挑,一个穿着孝服的女子,走了出来,林冲只看了一眼,就凄声叫道:“娘子!”
    “官人!”
    两个人泪眼相执,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对方的手,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这会大船之上,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三阮等人,都来和杨温见礼。吴用看到林冲那幅样子,不由得笑道:“教头,却到山上再说话吧,看娘子这样子,也是累了,不好就在这里叙说啊。”
    林冲这才醒悟过来,连声答应,于是众人都上了大船,向着梁山驶去。
    林冲在船上得知了张教头被害,不由得伤痛不已,又疑惑的道:“我在梁山站住脚之后,也曾派人去接你们,可是那人回来,说是你被那高衙内逼得自尽了,我这才绝了那个念头,怎么……?”
    锦儿道:“您派去的人,是被人骗了,我们有一段时间不得不躲到老教头的朋友家里,避那狗少,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李虞侯就在我们家里,四下撒播遥祝言,这才不得不回去的。”
    林冲听了这话发狠,道:“若有机会,定不会放过那贼!”
    大船到了宛子城,留在山上的杜迁、宋万、白胜已经依了吴用的吩咐,准备了酒席,这山上只有阮小二、白胜是有家小的,这会就让他们把冷氏夫人一行给迎了进去,林冲自携了林娘子和锦儿到他的下处去了。而一众英雄拥着杨温进了聚义大厅。
    众人就在大厅里坐下,正要说话,林冲也匆匆赶了过来,一入大厅就要给杨温行大礼,杨温哪里让他,二人撕扯,刘唐笑道:“好了,教头再争下去就是动手了。”
    林冲惭然后退,道:“杨都监就是我林冲这一生最大的恩人了,日后刀山火海但有吩咐。绝不敢辞。”
    杨温正色的道:“教头过言了,救了令夫人的可不是杨温,而是两位奇女子,而且他们不单救了林娘子,还杀了高衙内那个狗少,给你报了大仇了。”
    晁盖听得惊奇道:“杨都监,却请说个明白?”
    杨温就把结识扈三娘、江若兰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又说她们二人在京中大闹大尉府,设计赚高衙内的事说了,众人无不鼓掌。晁盖敬服的道:“人都说巾帼不让须眉,还只道是夸夸其谈,却,没有想到,果真竟然有这样的好女子!当真让我们这些男儿也汗颜了。”
    众人吃酒说话,吴用却不住的用眼睛看那杨温,趁着众人不注意,他扯了晁盖一把,小声道:“哥哥开言,留一留这杨都监。”
    晁盖有些为难的道:“他是都监,有虽然现在没有了官身,但大可回老家逍遥,何必在我们这里落草啊。”
    吴用一笑道:“此人从北地回来,操练马军必有一番手段,我梁山正缺一个这样的人物,而且他刚才说话的时候,一再露出艳羡我们的意思,若无留下的心思,怎会如此说话?哥哥只管开口,我保你不被折回来就是了。”
    晁盖对吴用言听计从,于是寻了个机会,向杨温道:“杨都监,我斗胆说一句话,我们弟兄聚在这里,非是为了打家劫舍,祸害良民,只因这朝庭不明,天光日暗,让我们这些小民几乎再无出路,这才不得不铤而走险,与这山中落草。”
    说到这里,晁盖指了指了三阮,道:“他们兄弟,本是良善的渔民,皆因祖上失了土地,无处可以耕种,这才在江湖面上,讨那一辛苦饭吃,但就是这样,仍脱不了官府的盘剥。西城所一纸文书,梁山泊就再也打不得鱼了,连野生的菱角、荷藕,要动了税银才能得去捕捞,是想这等小民,若有银子来完税,还要做什么渔民啊。”
    杨温深感其重,道:“正像晁天王说得,我在北地,那里正当对辽前线,若是边民有一点不妥,就是倾天的大祸,可是那里的世家地主,国家百姓,只管兼并,以至河北一路百姓,生路全无,流离失所,河北无乱便罢,只要有乱。那就是天大的祸事了。”
    吴用借口道:“我等在此,也是为了天下黎民,而今梁山草创,一切都还没有走上正规,军令操练,只得林教头一人,尤其是马军,更难有系统的操练,我和天王哥哥存了一个妄念,想请都监留下坐一把交椅,共聚大义,不知道都监意下如何?”
    杨温心道:“你总算说到这里了。”于是就想晁盖一拱手道:“不瞒哥哥,那高太尉行了文,要拿林娘子给他儿子报仇,而我护着林娘子的事在郓城被人查觉了,现在正无处可去,哥哥肯予收留,杨温岂有二话!”
    晁盖大喜过望,连声呼人取大碗来,就和杨温干了三碗酒,连声道:“我梁山有都监加入,更是兴旺了。”
    当下林冲、刘唐、三阮都来敬酒,杨温喝了一个大醉,第二天就在聚义厅重聚,议定坐次,本来林冲要让自己的位置给杨温,被杨温死活拒了,最后由晁盖开口就请杨温在林冲肩下坐了第五位。
    本来杨温还要拒,只是刘唐不允,生生把他按在了那里,就此杨温留在了梁山,专一操练马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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