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世英本来就被药给迷了,扈三娘一掌斩在他的脖子上,自然是立时晕过去了,扈三娘身高,扳住他的肩膀,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但是党世英倒下之前,就向外拔刀,那口宝刀鞘里出来一半,这会当啷一声,摔在地上。
    “大哥?什么声音?”党世雄大声在外面问道。
    “没事!就是香炉碰掉了!”江若兰捏着嗓子,学着党世英的声音回了一句,她竟然学得一模一样,外面的党世雄完全没有听出来,江若兰又改了公鸭嗓子,叫道:“让外面的禁军一个时辰之内,不要进来。”她这个学得没有那么像,但是她用手捂了嘴,发出唔唔的声音,然后又用女声发出微弱的尖叫,扈三娘一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了,故意吊高嗓子,惊恐的叫道:“放开我家娘子,快放开娘子!”说着把党世英向地上一放。人倒下之下,发出咚的一声,扈三娘又假做痛苦的呻吟了起来。
    扈三娘和江若兰一边做戏,一边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是强忍着笑意,外面的党世雄听到那些动静,自己恍然,心道:“看样子是衙内霸王硬上弓了。”想到这里。向着门口走去,先下令不许禁军进来,然后走到门前,轻声道:“大哥,你带那丫鬟出来。”
    天地良心,党世雄说这话的时候,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是屋里的三个女人眼中都射出了恨意,扈三娘向着江若兰一努嘴,江若兰抓起那那柄宝刀,飞身上了屋顶,随后扈三娘提起高衙内把他三下两下,绑在了椅子上,然后的抓起一杯冷水,泼在了他的脸上。
    高衙内缓缓的睁开眼睛,扈三娘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然后用红绣鞋僦在他的脸上撇了两下,高衙内眼睛瞪大,一个惨叫被压回了喉咙里,白眼一翻,又死过去了。
    扈三娘气得直骂,林娘子那里抄起桌子上的一壶冷茶,都浇到了高衙内的脸上。
    高衙内再醒过来,扈三娘压低了声音,叫道:“别叫,不然我宰了!”
    “唔唔,唔唔!”高衙内说不清楚话,只能不住的点头,扈三娘向林娘子道:“你看着他!”
    林娘子抓过了红绣鞋刀,就顶在了高衙内的脖子上,虽然她的手是颤抖的,但是高衙内却是更怕,他知道林娘子对他有多恨,这会不要说叫,就连点头都不敢了。
    扈三娘把弹弓拿出来备好,然后向高衙内道:“喊你那个保镖进来!”
    高衙内看到了扈三娘和江若兰的架势,明知道她们两个要暗算党世雄,却仍然叫道:“世雄,世雄你进来!”
    高衙内后面的‘世雄你时来’都带了哭音了,可是党世雄虽然听着声音不对,却只以为高衙内是在ooxx完全没有往别的方向想,起身走到门前。
    那门江若兰打开虚掩着,党世雄推门进来,扈三娘的弹弓先发,一枚带刺的弹子,打进了党世雄的眼睛里,党世雄惨叫一声,只是第二颗弹子跟着就进了他的嘴里,把那惨叫又给噎回去了,江若兰跟着飞身落下,一刀劈去,把党世雄生生给劈成了两半。
    江若兰一乍舌,轻声叫道:“好刀!”说着把死人拖了进来。
    林娘子这会走过来,把江若兰手里的刀的握在了手里眼中含泪的道:“这就是我家官人买回来的那口宝刀!”
    林娘子转身用刀指着高衙内,历声叫道:“你说!这样刀是不是你们拿出来,坑害我家官人的!”
    “娘子莫恼,千万莫恼!”高衙内连声叫道:“那是我爹和陆谦做得,林教头沧州杀了陆谦,已经报了仇了,沧州那面回报,他们并没有把林教头给抓住,你放心好了。”
    “我爹是怎么死的!”林娘子冷声道,高衙内这个却不敢说了,那林冲没死。怎么都好哄过去,可是张老教头死了。
    林娘子眼看高衙内目光闪烁,就知道他有所隐瞒,想到张老教头为了维护自己却被人给害死了,心里就是一阵一阵钝痛,猛的回手一刀,把党世英的脑袋给劈了下来,叫道:“说!”
    “是李虞侯干的!”高衙内魂都没了,急声叫道:“是那李虞侯做的,那会我在你家后门堵你,被他看到了,打了我一顿,李虞侯就出了主意,买勇了酒铺,把一瓶子他们下了慢性毒药的酒卖给了张老教头。”
    高衙内都说了之后,苦着一张脸道:“娘子,我是都说了,那些事一件也和我没关系,都是他们干得,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
    卟!林娘子双手抱着那口陷害过林冲的宝刀猛的刺捅进了高衙内的身体之中,高衙内张大了嘴巴,只哀嚎出来半声,那面江若兰就抓起供桌上的香灰在他的嘴里塞了两把。把叫都给压了回去。
    林娘子疯了一般,用大宝刀就在高衙内的身上连戳了十七、八刀,直到高衙内一动不动了,她这才停手,身子就像筛糠一般的抖着,但却强迫自己用刀把高衙内的脑袋砍了下来。
    林娘子这是第一次正式杀人,刚才杀党世英只是一挥刀,完全没有什么感觉,这会已经没了力气了,若不是那宝刀锋利无比,她也不能把高衙内的脑袋给砍下来。
    林娘子就把那颗人头放到了供桌上,对着张老教头的灵位,哭道:“爹爹,女儿给你报仇了!”
    扈三娘看着林娘子哭,不由得长叹一声,不让江若兰去劝,而是示意她去外面看看动静,江若兰扳着墙头看了看,转身回来,道:“没事,那些禁军没有一点动静。
    屋里闹得这样,外面自然不可能一点都听到,但是那些禁军只道是高衙内在仙上仙,谁能想到他死上死了。
    扈三娘这才向林娘子道:“姐姐。不要哭了,我们快走吧,不然的话,时间一长,外面的禁军发觉了,那就走不了了。”
    林娘子知道,现在不是她一个人,还有江若兰和扈三娘呢,于是强自收了悲声从灵位爬了起来。
    三个女人先取水打把头脸洗得干净,不带一点血迹,然后就换了禁军的衣服,把耳朵眼用白蜡封了,林娘子是裹了脚的,但是宋时裹脚和明清却又不同,只裹瘦长,不裹尖小。所所倒也能穿进军鞋,只是在两边塞了些绢布。
    都扎停当,扈三娘就带红绣鞋,林娘子带了那口宝刀,江若则带了党世雄的佩刀,然后三个人就从林家院子的后门出去,大摇大摆的向着对面的和街口而去。
    转过了一条街,就见前面停着一辆灵车,还有一些家人,扈三娘急扯了林娘子还有江若兰过去,一眼看到了焦急等在外面的杨温,原来扈三娘让韩存保把骨灰坛子送到了天波府,把自己被困在消息,传给了杨温,并求杨温能接她们三个出城,杨温虽然不清楚这三个人惹了什么样的大祸,但是他也知道,这里必然是泼了天的大事,但是他儿子是扈三娘还有江若兰给救回来的,这等大恩,杨温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一口应诺,而扈三娘见韩存保尊照约定,没有再回来。就知道事情成了,这才带着林娘子、江若兰两个过来。
    杨温眼看禁军过来,刚要招呼,扈三娘轻轻叫了他一声,杨温吓了一跳,看清楚之后,急忙把三个人引到了后面的大车上,冷氏夫人早就准备好了。让三个人上来,取出衣服,就让她们都扮作了丫鬟,林娘子的年纪大了一些,扮成丫鬟不像,冷夫人亲自动手,给她改扮成了老妈子的样子,并在她的脸上贴了几块俏皮膏。远远的看着,就和那媒婆子差不多,那里还有林娘子的风彩啊。
    杨温把那禁军的衣服,还有党世雄的刀包了一包,就找了一个引污水的口子,都给塞进去了,这里一年才清一回,找到的时候,他们早就没有影子了。
    杨温看看准备好了,立刻下令马车起行,杨家的几辆大车,匆匆而起,向着南城而去,准备出陈州门。
    一路之上,全无人来拦阻,一来这里有灵车,人人都嫌得晦气,二来杨温打得是天波杨府他旗号,东京上下,无人不知杨门是忠义之家,看到他们的旗号,只有崇敬之意,哪里还会来打扰,所以车队顺顺利昨的到了陈州门。
    眼看城门在侧,杨温不由得吊起心来,面上虽然却还保执着平静。
    车队就到了城门前,一个牌军过来,向着杨温一拱手道:“官人却也停一停,我们奉了太尉府之命,在这里寻那头绪,还请官人让我们检索一下再走。”
    杨温一笑道:“既然是太尉府的钧命,小人如何敢拦。却请检索就是了。”
    那些禁军一拥而上,虽然检查的仔细,但还有礼,杨温暗中观察,眼看这些兵士无一拿着缉捕图画,知道不是搜人,不由得长出一口气,其实这些人就是搜人,只是他们也不是不想拿着缉捕图形,而是根本没有,所以只能是这样看一看了。
    那牌军看看,没有什么,挥手道:“走吧!”
    杨温略施了一礼,吩咐起行,车队刚刚出来城门,杨温还没有下吊桥。就有一队人马飞驰而来,当先一人,正是荆忠,大声叫道:“刺客刺杀了太尉府衙内,太尉府有令,诸军人马速速闭门不得任何人出入!”
    那些兵丁吓得亡魂皆冒,立刻赶散了要出城的众人,就把城匆匆给关上了,只是这些兵士都是只吩少一事,不盼多一事的,自然不可能把杨温他们给追回来,而荆忠若是不在远处就喊那一嗓子,城门不闭,他自然就会看到杨家的三辆大车,那是说什么都不肯让他们走了。
    杨温坐在马上,几然一头从马上滚了下去,这会他肯断定,那三个女人,一定就是杀了高衙内的凶手,只是此时要是被人搜出来,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于是杨温下令快走。
    三辆大车撒开了急走,那荆忠,只顾在城里盘查,那里知道凶手就在那一瞬间已经出了东京,远远的溜了。
    三辆大车一口气跑出去二里多地,扈三娘在车上大叫道:“杨都监,就是这里了,可以停下了!”
    骑在马上杨温急忙带住了马,喝令车队停下,扈三娘扶着林娘子下来,问道:“姐姐认准就是这里了吗?”
    林娘子点头道:“就是这里,锦儿的家就在这,她带我来过的。”说着游目四顾,寻找锦儿,江若兰也下了马,她的眼尖,一眼看到路旁的一个小茶水摊的边上,一个少年,带着四头驴,正在四下寻看,不由得笑道:“那不就是你们主仆却是见面不识了。
    林娘子仔细看看,眼见那人真的是锦儿,这才大声叫唤,锦儿见了欢喜的跑了过来,主仆两个抱在一起,只觉死里重生,不觉都流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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