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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振愣住了,他意识到郭敬完了,虽然没要他的命,但去南京就等于是放逐了。
    他原本还想替郭敬争取一下,就算不能继续留任大同监军,也可以去江南织造司去担任少监,起码这也是个权力极大的肥缺。
    然后再把曹吉祥从浣衣局放出来,保举他去大同担任监军。
    曹吉祥有从军的经验,而且他本人没犯错,是被曹钦牵连了,皇帝心里是清楚的。
    郭敬突然放逐了,大同监军的职位空了下来。
    谁来接任大同监军呢?
    王振知道自己必须要把这个位置抓到自己手中,否则接下来他跟郭怒的斗争会处于下风。
    “圣上,大同监军的位置十分重要,微臣认为需要马上选派一名合适的人选。”郭怒道。
    “微臣附议!”曹鼐也一拱手。
    王振抓狂了,这两人今天怎么了,居然同穿一条裤子,共同进退,难不成他们已经暗中联合了?
    这可麻烦了,王振感觉自己有些紧张的心虚了,额头上湿了,这是久违的冷汗。
    “郭爱卿,曹爱卿,你们有何人选?”
    “监军非内官不能担任,圣上想必已有合适的人选。”郭怒直言道,我是外臣,跟宫里的太监不熟悉,我没法推荐。
    “臣跟郭大人的意思差不多,这监军一职甚为重要,非圣上身边可信之人不可担任。”曹鼐话说半句,下半句就干脆不说了,反正都是聪明人,听的懂的。
    “主子。老奴举荐一人?”
    “王先生,请说。”
    “曹吉祥,曹公公,曹公公早年从军,有丰富的治军经验,还曾提督京营。主子若是派他镇守大同,一方面可以发挥他的治军才华,另一方面还可以让他戴罪立功。”王振道。
    皇帝听了,有些意动,曹吉祥的确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他被发配道浣衣局,主要还是受到了白素心一案的牵连,他本人在皇帝的心中,还是不错的。
    但是。曹吉祥刚刚遭贬斥,突然启用,朝臣们会怎么想呢?
    监军大同,那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监军,那是有相当大的权力的,几乎跟大同总兵平起平坐了。
    “圣上,有个现成的人选,您是否考虑一下?”
    朱祁镇脑海中闪过一丝亮光。对呀,他怎么把兴安给忘了。兴安正好就在大同。
    只要一道圣旨过去,即刻可以上任了。
    兴安的资历可不比曹吉祥差,那可是永乐时期就进宫的老人了,先帝在世的时候,倚重的就是这批人。
    任命兴安为大同监军,这是个合适的人选。
    王振必须要阻止。兴安跟他不是一路的,这要是兴安当上大同监军,那郭敬和他之前在大同布置的一切就全部要付诸流水了。
    这一块可是有巨大的利益的。
    “主子,不可!”
    “王先生,为何不可?”朱祁镇有些奇怪。兴安也是司礼监的人,资历也老,自己相当信任,他怎么就不能担任大同监军呢?
    “兴公公并无担任监军的经验,大同是西北屏藩所在,监军位置十分重要,若是派一个不懂军务的人前去,若是与边将产生矛盾,反而不好。”
    “兴公公曾经跟随三宝太监远下西洋,王翁,你说他不通军务,奴才不敢苟同。”站在皇帝身边的金英突然开口道。
    王振愣住了,兴安的资历很老,可以说比他还要老,而且还有实打实的功绩,要不然先帝也不会对这些人十分信任,予以重用了。
    新帝登基自后,这批人年老的去了南京,还有一部分年轻力壮留了下来听用。
    金英和兴安就是其中之一。
    这批人都是三宝太监的故旧,有这批人在宫中牵制王振,才不至于让王振一手遮天。
    不过这批人死的死,老的老,只能自保,难以与王振这样的宠阉抗衡了。
    何况朝中多有微词,认为当年三百太监率数万人下南洋,以至于国库亏损严重,对国家和朝廷是个错误。
    这样的政治气候下,这些人自然是谨言慎行了。
    而且三宝太监一死,这些人没有主心骨了,就算有人能站出来,但跟三宝太监在的时候没法比。
    金英本来对王振不满,这司礼监的位置本来是他的,新帝登基后,被他夺了去。
    从哪以后,他虽然还侍奉皇帝左右,可这日子比以前难过了,小心翼翼的。
    他知道,王振早就想把他赶去南京养老了,只不过没有找到机会而已。
    “曹爱卿,内阁拟旨,司礼监兴安暂代大同监军一职,钦此!”朱祁镇考虑一下,下令道。
    “微臣遵旨。”
    王振脸色一白,虽说兴安只是暂代大同监军,可若是做的好了,“代”字很容易去掉的。
    这一次,他输了,输的很惨。
    “废物,废物……”王振回到司礼监,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了,一通怒砸,一片狼藉。
    吓的下面的太监们一个都不敢靠近。
    等王振砸的差不多,没力气了,唐童和高让等心腹手下才提起胆子走了进去。
    “东翁。”
    “你们来了,我这里有些乱,你们随便找个地方坐吧。”王振披头散发,气喘吁吁的坐在软榻之上,那金丝楠木的案几倒在地上,幸亏比较结实,还没摔坏。
    就是那一只只摔碎的青花瓷盏,每一只都价值不菲,一下子碎里 这么多,真让人心疼。
    描漆的宫灯,还有玉如意,珍珠帘子也给扯烂了!
    自在王振手下做事,这二人可从来没有见他发过如此大的怒火,简直就是山崩地裂一样。
    这哪有地方可以坐呀,就连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两个人只能先把地上的杂物先推开一边,来到王振跟前,这样说话轻点儿,免得被外面的人听了去。
    “郭仁美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王振一抬头问道。
    高让和唐童对视了一眼,一齐点了点头,一副兔死狐悲的表情。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人明天就走,我就不去送了,你们俩谁去送送?”王振声音低沉道。
    “东翁,这一次真的不能挽回了吗?”
    “主子亲自当着我的面下的旨意,你说能挽回吗?”王振道,“何况郭老虎和曹阁老都在,主子金口玉言,能随便收回?”
    两人都沉默了。
    “唐童这件事是你一手操办的,为什么会失败?”王振眼睛红红的盯着唐童质问道。
    “东翁。我只负责牵线和传递消息,这具体做事的都是下面的人,这一次失败原因应该是我们低估了姓孟的小子,他居然只是受了重伤。”唐童辩解道。
    “东翁,唐老弟已经安排的够完美了,都是鞑靼人自己没本事,没能留得住姓孟的小子。”高让替唐童辩解一声。
    “鞑靼人是不可靠,他们行动失败了。我们现在十分被动,找你们来。是想商议一下,下面该怎么办。”王振问道。
    “东翁,大同那边一向都是郭兄掌握,我们并无牵扯,只需,只需……”
    唐童的“只需”说不下去了。
    但是王振和高让都听明白了。心道,你这家伙倒是心狠手辣,郭敬在大同任上,每年没少给你们好处,事到临头。居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郭敬对王振而言,既是臂膀,又是威胁,以前,郭敬每年都是大把的孝敬,那自然是走膀右臂,心腹中的心腹,如今郭敬失势在即,他本身有掌握了王振的秘密,这些秘密足以让王振彻底的身败名裂。
    郭敬的性格他是知道的,如果他觉得自己翻身无望的话,是有可能铤而走险的。
    但是如果非要这么做的话,会寒了人心的。
    有用的时候,待你如亲兄弟,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踢开,这样谁会对你忠心,谁又能真正为你所用呢?
    “唐童,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虽然郭仁美这一次遭难了,但多少也有我们的因素在里面,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他落水了,我们也跑不了。”王振道,“高让,你派人沿途护送,走水路,这一趟去南京,就当是去散心修养去了,让我们的在南京方面的人好好照顾,吃的,住的,还有用的都用最好的。”
    “是,东翁!”高让点了点头,若是王振狡兔死,走狗烹的话,他就不值得自己追随下去了,这样的话,万一哪天轮到自己,岂不是也会是如此下场?
    大同,钦差巡察使衙门。
    安顿下来后,孟岩然让郭月给他处理开裂的伤口。
    看到鲜血浸红的纱布,郭月心疼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这得多痛呀。
    “傻女人,看什么,还不给给我把伤口清洗一下?”孟岩轻声呵斥道。
    用干净的纱布沾了清水,轻轻的擦拭伤口,不但是前面,还有后面,都要冲洗擦洗。
    这一次伤口开裂的有点儿大,需要缝合,郭月处理不过来,孟岩将葛通叫了过来。
    葛通熟练的将孟岩的伤口用鱼线封好,交个郭月消毒,用药,然后包扎。
    弄完伤口,孟岩才有时间坐下来,吃上一口热饭。
    “大人,锦衣卫大同千户所端木千户来了。”姜峰禀告到。
    “请他进来!”
    “卑职端木赐参见孟大人!”
    “端木千户免礼。”
    “大人,卑职听说您在雁归楼的住所遭遇蒙面歹人袭击?”端木赐问道。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孟岩点了点头。
    “卑职带了些人,希望为大人衙署的安全尽一点绵薄之力!”端木赐道。
    “哦,多少人?”
    “卑职衙门不大,人手也不是很富裕,三十人!”端木赐伸出三个手指道。
    孟岩朝郭小超马蔚然望了一眼,好嘛,终于找到借口往自己身边安插人手了。
    当然,端木赐未必敢监视自己,他也许是无意无心的,但这个头一开,自己的巡察使衙门必定会热闹非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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