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端了粥进来,一点点的喂给她吃。
    待得她吃过饭,白芷收拾了碗筷,这才问道:“我还没问你,你叫什么?究竟怎么来到这的?”
    女子抬眸静静打量了她一眼,笑道:“我本是要去山那边探亲的,途径这里,却不想在路上遇到了饿狼,那饿狼一直追着我,我就一直跑,直到跑进了林子这才安全了。”
    白芷奇怪:“你跑进了林子,饿狼就没有再追你?”
    冬天,对于一匹饿狼来说意味着什么,白芷很清楚,而且狼通常都是群体作战的,他们不可能会轻易的放过一个猎物,可为什么没追进林子呢?
    一个林子不可能阻止饿狼的。
    “是啊,我也奇怪,可当时那狼的确是在林子外徘徊了几圈就走了,并没有追进来,想来是老天开眼,是我命不该绝吧。”女子有些庆幸的说,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白芷一时更加疑惑,他们住在这里很久了,并没有遇到过什么饿狼,当然就算有的话,只怕也会被容泽赶走。
    莫非是容泽吗?兴许是容泽用了什么方法制止了饿狼靠近这里。
    想到容泽白芷心头又浮起了一抹不安,天已经不早了,容泽怎么迟迟未归?难不成当真出了事?
    “这位姐姐,你没事吧?”女子轻声问道。
    白芷心头一惊,回过神来,缓缓摇了摇头:“没什么。”
    女子的目光落在窗外,天已经暗了下来,她轻声道:“姐姐是不是在等什么人?”
    白芷抬眸,打量她一眼,见她眼中含着探究,便是心生不悦,站起身走到桌边,道:“没有。”
    “姐姐别误会,我是看你时不时的看天,脸上又写满了担忧,想必姐姐是心里牵挂着什么人,怎么,是姐姐的夫君吗?”女子笑吟吟的问。
    白芷更是无语,心头生出些许烦闷来,她不喜欢被这姑娘打听来打听去的。
    见白芷沉默不语,姑娘并不着急,而是笑道:“我似乎太多话了,可是惹了姐姐不快?”
    白芷默然摇头。
    “似姐姐这般好心的人,想必也不会这般小气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姑娘嫣然一笑,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
    白芷眉头一皱,这姑娘似乎话中有话,什么叫她这样好心的人不会这样小气,听着怪别扭的。
    “你的身体还没好,早些休息吧。”白芷迈步想要离开房间。
    “姐姐,等等。”
    白芷脚步一顿:“你还有事吗?”
    姑娘贝齿轻咬红唇,显出几分羞然道:“是这样的,刚刚吃的粥有些咸了,我想……想要喝杯水,不知道姐姐能不能把那个杯子递给我?”
    咸了,是吗?难道是她放腊肉放多了?
    她今儿心不在焉,这事也是难免。
    这姑娘既然有需要,白芷自然不能推脱,走过去倒了一杯茶水给她。
    这姑娘接过茶杯却并未喝茶,而是仔细打量着上面的花纹,轻声道:“不是这个茶杯,这个画的是翠竹,我刚刚说的是画石榴的那个。”
    翠竹?石榴?
    白芷的脑袋里打了个问号,接过茶杯一瞧,那茶杯上果真是画着几株翠竹,走到桌边,拿起桌上的另一只茶杯,上面画的却是一个石榴,石榴似乎是长得裂开了,开口的位置还画着很多石榴籽。
    白芷拿着两个茶杯对比了一下,若非刚刚这姑娘开口提及,她都不知道这茶杯的花纹还有所不同呢。
    这姑娘还真是观察入微。
    拿了画有石榴的茶杯缓缓倒入茶水,茶水刚沏不久,依旧冒着热气,茶水在杯中荡漾出点点的波纹。
    白芷的手微微一顿,茶水也停了下来。
    她的心中生出了些许的疑惑,或者该说不安。
    这茶杯只有巴掌大小,上面绘的是普通的青花,从床的位置应该看不清这上面的花纹才是,可这姑娘怎么看的如此清晰呢?连是石榴还是翠竹都能分得清清楚楚。
    这姑娘究竟是何人?
    “姐姐,你没事吧?”姑娘轻轻咳嗽了两声,似在催促她早些将茶水递过去。
    白芷背对着她摇了摇头,杯中的茶水倒映出她的小脸,有些忧愁,但是多的却是不解。
    “姐姐,莫非又在思念夫君了吗?”姑娘轻声问道。
    白芷端了茶水递给她:“你怎么知道我有夫君?”
    姑娘眉眼一弯,笑道:“似姐姐这般漂亮的人,若是独自隐居于此,岂非暴殄天物了?只怕是个男子都不同意呢。”
    白芷皱了眉,这句恭维,她只觉得讽刺。
    姑娘见她不信,又笑道:“当然,我还有别的证据,门口晾晒了男子的衣物,但是摆放在床上的被褥却只有一套,可以想见姐姐是与夫君共用……”
    话音未落,但听咚的一声,姑娘手里的茶杯一下落了地。
    白芷紧紧的掐住她的脖子:“你别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与其这样猜测,不如说,你早见过我和容泽在这,你究竟是谁?又是谁派你来的!”
    姑娘的小脸憋的通红,用力的掰着她的手腕想要喘气,但白芷下了死手,她只能拳打脚踢,着急的道:“姐姐,我……我真的是路过……”
    姑娘的气息越发微弱,微微眯起的眼睛,闪过泪盈盈的光芒。
    白芷心头一动,不由得松开了手,一下瘫坐在床边。
    姑娘用力的咳嗽了起来,不知道是怕还是怎么了,往床内缩了缩,怯怯的看着她。
    “对不起,我刚刚太过激动了。”
    姑娘摇了摇头,委屈的道:“没什么,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这里的茶杯的花纹不同?”
    这茶杯是容泽带来的,他们当初在这里隐居的时候,容泽带了许多东西过来,在白芷看来这些东西不该是容泽喜欢用的才是。
    以被褥为例,容泽在清谊观用的是锦被,在这里用的却是普通的棉被,这种花纹朴素的被褥只有普通的山里人家才会用。
    当然,白芷最初把它归结为为了掩人耳目,可这姑娘知道的实在太多,太清楚了。
    白芷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复杂的望着这姑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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