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六月的天是孩子的脸,变化极快。
    白芷想说:说的对!
    好好的在路上走着,没招谁没惹谁,晴天一个霹雳……她就穿越了。
    但是,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她的人是轻飘飘,她是没有影子的,她的身体居然是透明的!
    白芷绝望的捂着脸,居然透过了自己的手掌看到了对面的情况……对此她只想问候老天爷:你大爷!
    在角落里画了N多圈圈之后,白芷终于意识到了,她穿越的是个鬼……是个鬼!!
    为什么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小姐,再不济也是个人,她特么怎么会是个鬼啊!
    穿越的不都是主角吗?她穿越个鬼,是什么节奏!
    白芷郁闷,心说:你个天杀的老天爷,一个雷劈得我穿越了,不给我一个身体让我怎么活下去?让我怎么与天斗与地斗,让我怎么在这危机四伏的不知名的地方站稳脚跟?让我怎么逆袭男主、女主,男配、女配……
    耳边传来悠悠的乐声。
    白芷幽怨的看着房中弹琴的女子,脑海中灵光一闪,心说,莫非我身体的原主还没死?所以我才是个鬼?
    她疑惑的打量着女子,女子面容姣好,是极具古典气质的鹅蛋脸,柳叶弯眉,樱桃口,长发挽成繁复的发髻,头上的步摇流苏微微晃动,闪现莹莹光芒,由于是矮身坐着,华服衣摆在她身后拖地散开,更添几分华美。
    她的手指纤细莹白,指尖轻抹琴弦,瑶琴发出如潺潺流水一般的乐声。
    长得还不错呢,白芷有点纠结,真不知道是盼着她早点死了好,还是盼着她别死的好。
    女子坐在窗台边的琴台前,窗户半开,夏日的风带着暑热吹进来,可是她好像没什么感觉,只顾着埋头抚琴,明明额上渗出了薄汗,却也不去擦拭。
    白芷叹道:弹得还不错。
    可惜的是,这把琴有点破,太破!
    琴身上有不下十倒的划痕,看上去像是被人用刀剑砍过一般,破烂不堪。
    看这女子的衣着装扮应是出自富贵人家,可是怎么会用这般破的一把瑶琴?而且这琴也很怪,按理说坏成了这样,对声音至少也有些影响吧?可是那琴声依旧出奇的好听,好似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而更让白芷疑惑的是,琴身虽破,琴弦却莹白似雪,乃是用上好的蚕丝制成,这样的一个琴身配上这样的琴弦,瞬间让她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女子依旧在努力的弹琴,只是她的脸色渐渐的苍白了起来。
    忽而,她手上一停,捂住胸口喷出一口血来,血花飞溅,洒在了破旧的瑶琴上。
    白芷因离的太近那喷出的鲜血有几滴穿透了她的身体,唬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后退了两步。
    而女人已经软软的趴在了琴台上。
    虽然刚刚白芷还在猜测她可能就是自己的原身,甚至生出些许鸠占鹊巢的念头,可是如此近距离的看得她喷出一口血倒在琴台上,白芷还是感到了害怕和惊悚。
    不会是因为她来了所以女人才会死的吧?白芷心中猛然生出些许愧疚来,想推一推女子,唤醒她,可是白芷的手毫无阻碍的穿过了她的身体。
    空中传来幽幽的铃声,白芷心中一紧,下意识的找个地方藏了起来,藏起来之后才想起来,她是鬼啊,藏个屁,不藏也没人看得到。
    正在白芷郁闷腹诽老天爷的时候,看到女子的身体中升起了一阵白色烟雾,那烟雾转眼间化作一个实质的人影,鬼?和她一样?那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啊?
    女子在房中环视一周,秀眉微微一蹙,发出一声幽幽轻叹,似乎有些失望了。
    白芷听着只觉得胸腔一紧,似是胸口添了无数烦扰。
    幽幽铃声越来越近,仿佛招魂的乐声,两个人凭空出现在房中,一穿白衣,一着黑服。
    居然是黑白无常!
    一道锁链从天而降将女子的鬼魂紧紧的束缚住,伴随着一阵空灵的乐声黑白无常和那个女鬼齐齐消失不见了。
    这一刻白芷无比的庆幸自己躲了起来,若是没躲起来,是不是也会被黑白无常锁走了?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一口气尚未松完又觉得不对劲,她留在人间只能做个孤魂野鬼,如果被黑白无常带走反倒可以投胎转世,这……难道她刚刚是脑抽了才会躲起来的吗?
    白芷郁闷不已,黑着脸往前迈了两步去看那个死去的女子。
    女子脸色惨白,双目圆瞪,黑红色的鲜血从她的七窍流了出来,恐怖中带着几分妖冶。
    血是黑色的,这女子是被毒死的?这个念头刚刚出现便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你说,夫人喝了没有?”是个故意压低的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八卦的意味。
    白芷以窗子遮掩着阳光,从窗口看出去,只见窗子前面不远的花丛间,站着两个女子,女子皆穿一身粉色粗布衣衫,头上梳的是相同的发髻,别着一朵淡粉色的花,显然这是两个普通的小丫鬟,正对着她的那个人,眉心点着一点朱砂,看上去略带妖艳。
    只听她说:“夫人不喝能怎么办?是她自己起的誓,若是她不喝,老爷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对面的丫鬟叹了一口气:“要我说,夫人也是痴人,那阮氏的孩子与她何干,只因为老爷怀疑便要以死明志,说什么服毒不死,天地为鉴,定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这次,夫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朱砂女子微微摇头,似是不愿多言。
    服毒不死?这么说这个女人是自己服毒死的?
    白芷黑线,你是脑袋有多大的洞才能做出这种白痴都不会干的事来?原本觉得这个女人可怜,如今却觉得她自己作,不作不死,活该把自己作死了。
    “咦?好像很久没听到琴声了?”朱砂女子说着的时候侧耳听了听。
    另一个女子也一样的侧耳听来。
    人都死了,自然不可能有乐声了。
    白芷从两个丫鬟身上收回目光,垂眸去看那个女子,女子虽死相惨烈可是依旧能看出本尊的绝色容颜,这般漂亮的人,自己作死还死的这般惨烈,也真是可怜。
    无端的白芷对她多了一些同情,伸出手想将她的眼睛合上,却在触碰到她的身体的时候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顿时眼前一黑,意识尚未彻底失去,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尖叫。
    “夫人,夫人死了!”
    听声音似乎是那个朱砂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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