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间,她们全都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居然真的有人会和杨二小姐针锋相对。
    林浅浅虽然一开始听季婉说了她的计划,又口口声声嚷着要支持季婉,但这会儿真到面对杨若雨的时候了,她还是胆怯起来,毕竟二皇子殿下一直护着杨二小姐这种事情,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何况刚才应了“叶姐姐”要求去寻二皇子殿下过来的“叶寒”也是迟迟未归,所以林浅浅也就先入为主地认为,季婉那个计划已经是失败的了。
    于是她在愣怔了几秒之后,便急忙扒开杨若云拉着她的手,紧走两步来到季婉身侧:“叶姐姐,我看还是算了吧。一会要是有侍官来查,我们给你作证就是了,要不干脆,我陪你一起出去吧,叶姐姐你不是已经有心上人了么,在这里待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杨若云几人回过神来,也都附和地连连点头,劝说季婉不要和杨若雨冲突,先低头让步为好——
    “叶小姐,真不是我们吓唬你,你是从外地来的,不知道二皇子殿下有多护着杨二小姐!”这是一个绿裙少女说的。
    “就是啊,趁着二皇子殿下还不在这里,叶小姐,你还是赶紧给杨二小姐道个歉,然后走吧。”另一个白衫少女也慌慌张张地点头赞成同伴的说法。
    还有人更是已经自作主张地代替季婉向杨若雨赔不是了:“杨二姐姐,叶小姐真不是故意的,她从外地过来,什么也不知道,你就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好不好?!”
    季婉连阻止都来不及,一时间不觉又好气又好笑。
    说实话,她也是真没想到,这些明明看起来都很光鲜的世家小姐,只是因为二皇子殿下的名头,就惧怕杨若雨到了这种地步。
    摇了摇头,她抬手拍了拍那个拦在自己身前,擅自向杨若雨道歉的紫衣少女,等她回头,便反手指指旁边,示意她离开。
    “可是……”紫衣少女有些犹豫。
    季婉眼神一冷,气势瞬间往上提了起来:“让开!”
    对这紫衣少女的行为,她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感激!
    想她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向别人低声下气的地步了?
    哪怕在她最低谷、最颓丧的时候,也都没有做过这种事,更不要说还是一个跟她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人代替她!
    说好听点,叫多管闲事;要说的难听点,这对她来说完全就是一种耻辱。
    紫衣少女顿时被吓住了,话音戛然而止,乖乖地往后退开。
    这样一来,季婉和杨若雨之间便又没了隔挡,两人相对而立,季婉微微扬起脸,她现在比幻境中的杨若雨要高出一些,因此做这样的姿势刚刚好可以让她半垂着眼帘,眸光向下盯着杨二小姐的脸。
    一个非常具有鄙夷意味的动作神情。
    “看在她们到底是出于好心的面子上,我就解释下两个问题吧。”
    季婉一边说,一边慢条斯理地伸出两根手指:“首先,是关于你们说的二皇子殿下——”
    ……
    不远处,正在帝君大人“陪同”下,关注着这边事态发展的二皇子殿下听到这句话,凤眸下意识地微微眯了起来,心底莫名竟是有些紧张——
    他也很想知道,这个被未来的自己说是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女子,会对他做什么评判。
    ……
    “很抱歉,我并不怕他,毕竟这个时候的他,是打不过我的!”
    就在二皇子殿下怀着淡淡希冀的时候,那边的绝色少女也已经给出了下文,只不过内容完全出乎二皇子殿下所料罢了,末了眸光一转,就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样,还抛过来一个戏谑的笑容。
    “……”
    二皇子殿下不觉一怔,开口问道:“她看的到我们?!”
    这里明明是那边视觉的死角不是么?!
    帝君大人听了年少时自己的这句疑惑,俊颜不经意地便染开淡淡的笑意,又反问道:“你以为,她现在灵力等级如何?!”
    二皇子殿下皱了皱眉头,没说话,也没有妄下论断。
    毕竟幻境中的这个时候,季家三小姐还是炎陵国国都声名远扬的“废物”,如果那个神采飞扬的绝色少女真的如未来的自己所言,就是季家三小姐的话……
    “她现在还不到十八岁,已经是皇级三阶的高手了。”
    帝君大人不等他开口,便自顾自地说出了答案,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只是仔细听的话,还是不难听出那声音背后,正透着无止尽的赞赏和宠溺:“所以她说你打不过她,也算是个事实。”
    “……”
    听到这个答案,饶是向来冷静的二皇子殿下,也禁不住陡然瞠大了双眼。
    皇级三阶?!
    不到十八岁?!
    那个季家的三小姐?!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二皇子殿下冷静下来,又问:“但是直到现在为止,季三小姐也都是炎陵国公认不能习武的‘废物’,这又作何解释?!”
    “她……”
    帝君大人说了一个字,眸光突然黯淡了一瞬,剑眉也踅了起来。
    第一重幻境的所见所闻涌上他的心头,让他不禁一时有些怅然——
    总不能说,他家丫头是因为他的缘故,才遭到天道攻击的吧?!这样就涉及到他的记忆和身份问题了!
    略略思咐了片刻,帝君大人最终选择了屏蔽掉一部分答案,简要地解释道:“她当年无法习武,以及性情变化,都是因为魂魄不全造成的。”
    “那凤舞莲华玦的事情?!”二皇子殿下又皱眉问道。
    五年前他在擎云山被一个女孩救了一命,因而将凤舞莲华玦赠送给她,作为以后相见的证物,结果后来杨若雨拿着那玉玦出现在他的面前,连他当时说的话都复述的一字不差。
    结果现在却告诉他,这其实是一个乌龙事件?!
    他竟然被人给骗了?!真正当年救他的另有其人?!
    幻境中这时候的二皇子殿下不过才一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比之现实中季婉在街头所遇到的他,性情更为棱角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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