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贴在地板上的游晨晨面色红润,可能是被酒摧化的;眉头舒展,因为这个时候她不用再想那个遥远的柚谷镇、遥远的和幸福有关的春节;纯白色的圈绒睡衣包裹着她因为过于纤瘦而显得异样修长的身体——她不像是无意识倒下的醉酒物体;倒像是累极了,卷曲在餐桌一角的猫。
    红酒杯就在那纤手的不远处晃呀晃的,竟然没有碎。
    桌上,被碰倒的酒瓶坚持没有掉下桌子,只是酒在瓶子的滚来滚去中,淌得随意、流得任性。
    电视里依然载歌载舞……
    手机竟然还在通话状态……
    一个人在大年三十喝的乱醉,这是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任;更是对亲人的伤害。
    门铃响起来,游晨晨也没有醒来。
    随后门还是开了。
    门口魁梧身影,开始还左顾右盼的犹豫着进门;当透过客厅看到餐桌下依稀躺在地下的人时,他抢步上前,挪开了餐桌,抄起了地上的游晨晨:“怎么了?醒醒。”
    除了一股酒气,游晨晨任无知觉。
    魁梧身影只有选择带游晨晨离开。
    灯没有关,电视依然开着,这个春节这个房间一直保持着热闹,而它的主人已经不省人事不得不被带走。
    新年的钟声敲响时,倒计时声响彻华夏内外、欢呼地震山摇……
    医院的急诊床上,游晨晨此时睡的相当熟,点滴就那么一滴一滴不紧不慢地侵入她的血管。
    在她的床前。那眼神深得像夜里的海一样的男人,眉头现在舒展了一些;因为医生秦旭刚才离开前说了。游晨晨没危险,有可能是因为太累。或者她自己就很想睡;所以才一直没醒。
    于是,他就想,反正这个时候也应该是睡觉时间,那就让她睡个好觉吧。至于,他自己,只要眼前的人能平安过了今晚,他就万幸了。他如果困了,旁边还有床位的,这是秦旭离开时特意给他安排的。可是他现在不困。他愿意这样守着这个人、读着这张脸。
    新年的第一缕晨曦问候到游晨晨的脸上时,她就醒了,看来醉酒并没让她比常人多安睡。
    一睁眼就对上一脸胡须的脸时,她怔怔地问:“你在这陪了我一夜?”
    她的声音有些哑,可能还是因为酒的原因。
    没有声音回答游晨晨,只是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脸。
    想推开脸上温热的大手,可终于没有鼓足勇气,她发现自己好像很想要这份温度。
    “对不起,又连累你了。”她声音放轻了些话;因为她知道。就算大声说也会很哑;而且面前这张胡须满满的脸很近,肯定能听清她说的话。
    仍然没有声音回答她,反而是两只大手同时捧住了她的脸。
    她只感觉脸上的抚摸那么暖,那么轻。
    当带着胡须的脸贴近、当唇被轻轻地印上时。她也没有丝毫的反抗。
    好在是她没反抗,那唇又移开了,吐出的声音是:“上次已经保证过的。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的和楚一珞恋爱。才不足两月。为什么又成了这个样子?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游晨晨一怔,不过扯出一丝笑来不答反问:“你是以什么心情问?是想做一辈子的知心朋友。还是想趁虚而入做几天情人?”
    他一犹豫,满脸的胡须也跟着犹豫着似的,问:“你希望我以什么身份问?”
    “当然是知心朋友的身份,像酷维那样的真挚朋友。”这是她的真心话。她现在觉得面前的人很亲,快赶上她和酷维?汤普森的亲密度了。当然,前题是这个男人不要太贪心,不要对不属于他的东西太强求。
    “你说吧,我今天随你的心意;起码这一刻我保证只想做你的知心朋友。”说话间,他在游晨晨的额头印了一个唇的温度。
    游晨晨信了眼前的人,因为在忘记里,他只要吻她的,都是唇,那怕她不愿意他也会强吻她的唇;像这样不急不燥的吻额头,还真是现在才见了。
    于是,游晨晨说出陆丽云、说出了两个人关于楚一珞之间的赌约。
    “你如果输了,会接受我吗?”满脸的胡须好像看到了希望。
    “我不会输!”游晨晨说得斩钉截铁。
    “何以见得,如果现在结束,你已经输了。”
    “一年为限,还有大半年。”游晨晨不无自信:“楚一珞的心里是有我的,他也明确说过会和我在一起,他现在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和我在一起而努力的。”
    满脸的胡须静止着。
    游晨晨也不再说话,因为她越补充、越解释、越说明她没自信。
    由于是大年初一,总不能呆在医院。
    游晨晨打完吊瓶就回了家。
    申镱博只把游晨晨送到西枫林郡的大门口,就离开了;因为在医院时,他就接到了电话,中午有他必须要出席的家宴。
    不过在离开之后,申镱博给游晨晨打了电话:“当着你的面我没说,现在我觉得应该再次申明一下我的看法:离开楚一珞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
    游晨晨不是很开心:“我真不希望你再说这样的话。我爱楚一珞、我必须得到他、我一定要和他一起生活。正好,有些话我也不好意思当面说,现在直接告诉你。你又不愿意做我的真正朋友,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吧。我怕哪一天被别人看到,传到楚一珞的耳朵里会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真是没良心!”申镱博还是没忍住火气。那么长时间他都可以不见游晨晨,不就是为了修身养性吗?可还是被游晨晨剌激到了。
    游晨晨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半响,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只是有些事情真是像报复,游晨晨没有拿钥匙。
    看着家门,她真是哭笑不得。下车时,申镱博把她的手机给她,却没给她钥匙;而她竟然也没想起来。
    本来是想接着打电话给申镱博的,游晨晨忍住了;因为刚才是申镱博挂的她的电话。
    那怎么进门呢?
    打电话找开锁公司呀!
    奇怪的是她常用的那个开锁公司的电话竟然是一直占线。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游晨晨只有靠在门口一直时不时的拔一遍电话。
    一直到她很累了,都滑着蹲下了,开销公司的电话还在占线。
    她苦笑着,再搜着别的电话……
    好在,她住的是公寓平时都是年青人,过年都回父母家过,并没有邻居来打搅她问长问短的。
    三小时后,当申镱博提着食盒从电梯里出来时,就看到了像个小白猫似的人物坐在自己家门口睡着了。
    他没有叫醒她,而是放下食盒先开门。
    门一开,身后的依靠突然没有了,被吓醒的游晨晨差点躺倒在地上。
    游晨晨慎道:“你怎么这么坏?不说一声?”
    “我想好了!做你一辈子的朋友,不再对你动其它心思;那我以后都会这样对你的;不会再把你当女人一样照顾。一个哥们儿,摔一下太正常了!”申镱博一边笑一边说,还大步就从游晨晨身上迈过去先进门了。
    游晨晨倒是相信了申镱博的话,要不那么不开心的离开,怎么这么快就带着食盒来了呢?不过转念一想,她又问:“你是故意不给我钥匙的?”
    “不是有意呀,是你忘记要了,我也忘记给了。”申镱博一脸的无辜。
    游晨晨就算有气,也一时找到不理由发;好在已经进了门。
    看着气鼓鼓的游晨晨,申镱博倒是提醒道:“把你的一身酒气去换洗一下吧。”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要确定什么似的,游晨晨靠近申镱博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的,你不许反悔。不过为了证明你是可靠的朋友,是不是应该表表忠心?”
    申镱博后退了一步,夸张地捏着鼻子:“还要表忠心?”
    游晨晨知道自己一身的酒气,就算靠近申镱博也是安全的。于是她靠得更近后,才说:“想办法帮我赢陆丽云。”
    申镱博怔住了,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
    游晨晨当然也感觉到了。她缓缓离开,强笑道:“你考虑考虑吧,我收拾一下餐厅再收拾我自身。
    电视上在重播着昨天晚上的跨年场景。
    游晨晨收拾完餐厅、涮完了厨房的碗时,看到申镱博还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没换台。她道:“好了,别发呆了。你不愿意就算了。好在,你也有长进,能答应做我一辈子的朋友,不做其它想法了,这已经是我们之间最值得庆祝的事。要不这样吧,我们今天去看电影吧——算是庆祝。”
    看着申镱博虽然有所动,可是没有说话,游晨晨又说:“看电影也要考虑?那你继续考虑吧!我先洗澡。”
    说话间,游晨晨已经去找衣服了。要在平时,拿着睡衣进浴室就行,她这次是抱着外面的衣服进的浴室。
    申镱博眼神一直随着游晨晨身影移动,现在也就看着浴室的门,似是有所牵动,嘴着扯出一个奇怪的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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