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雍王妃一早就开始在做这些事,否则这几个年轻的农夫不可能已经学得了嫁接果树的技术,现在又学会如何侍弄庄稼,一个懂得这些的少年,一旦回村,就会带动一个村子。
    雍王妃是女子,可她做的事,却是能让百姓切切实获益的大事瞻。
    官员们有人面露敬重之色。
    有人问:“大东家是谁?”
    “我不知道,只听说这庄子和畅园是一个大东家。大家都这么叫,听说他是一个大好人,读书人说这是心怀天下的人,可我们百姓只知道,谁让我们吃饱穿暖她就是大好人。”
    这庄子不是雍王妃的么?
    如此说来,那畅园岂不也是雍王妃的。
    众人正议论说话时,便见到田间过来了一群,约有七八十人之多,空气里似有什么不一样了。
    有官员惊呼:“是太子殿下!”
    “是皇上!是皇上来了!溽”
    皇帝今儿免了早朝,挑了各部的重臣来到了石桥镇,又让太子慕容恪与慕容恒随行,目的就是来温彩的陪嫁庄子一探究竟。
    庄头换了干劲的衣裳,正殷切地介绍着庄稼上的事儿:“皇上请看,这是我们种的早苞米。端午节前就能成熟,那时节是嫩苞米,整穗煮熟食用又甜又香。”
    有懂农事的官员称赞道:“这苞米侍弄得好,长得高矮粗壮一般模样。”
    庄头又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营养团种植法,领着皇帝官员去了苗圃,看着农夫、农妇正在忙碌。
    有官员道:“为何在上头铺稻草?”
    “这样可以确保种子的温度、湿度,可以让苞米早些出苗,正因为是营养团种植法,苞米才出苗齐整,粗细匀称,废苗和弱苗减少……”
    庄头口才不错,说得也是头头是道。
    慕容恪扭头问慕容恒:“这庄头不是寻常农夫吧?”
    慕容恒浅笑道:“听说早前原是个秀才,屡考不中,回家务农,家里也没甚田地供他耕种,被彩彩给弄来做了庄头。彩彩说,她九岁时他就跟着她了,在侍弄庄嫁上倒是个能手。”
    这石桥镇的良田庄子,原就是温彩自个儿置下的,早前统共有五百亩,后来又买了附近的良田,如今这里有二千亩之多,全交给庄头打点。
    李成炳摇头晃脑地道:“行行出状元,这庄头算是侍弄庄嫁的状元了。”
    皇帝眯着眼睛打量庄头,这庄头中等个头,皮肤略黑,眉眼端方,长着一张国字脸,给人一种沉稳、踏实之感。
    走了一程,有官员发现麦田套种着叫不出名的菜蔬,他们以前谁也不曾见过,一个个盯着那儿瞧。
    庄头道:“这叫儿菜,是我们大东家从海外引来的菜蔬品种。可腌制,可炒食,若腌制成小菜入坛,数年不坏。”
    有人惊呼一声:“数年不坏……”
    岂不是说可以吃上好几年,若是收成好时储放着,待到灾荒时用来食用度日,那百姓还愁没吃的?
    “当初小的接手这处庄子时,大东家就曾与小的说过,小的除了种植新式作物外,还得研究一些储存法。这些年下来,小的确有些经验、心得。比如这薯蓣,其他百姓吃到次年三四月就坏了,但我家的地窖和储存法子能将薯蓣保存到次年新薯蓣入窖还是好的,到那时老薯蓣口感不好,就剁了喂猪。”
    有官员问道:“庄头,你家是给百货行供薯蓣的吧?”
    庄头微愣,答道:“不仅我们庄子供一部分薯蓣,还供一些菜蔬。”
    皇帝双手负后,心里想的是:若是天下的百姓,都能如这庄子上一样侍弄庄稼,每年种上几茬,得多收多少粮食,百姓又何愁没有饭吃。
    “庄头,朕今儿就在你的庄子上用膳,不光是朕,这些大臣也在这里用,你看着预备膳食,把你庄子上的东西都做出来。”
    庄头受宠若惊,久久回不过神。
    大总管道:“还不快去张罗!”
    “是!小的这就吩咐内子,让她带了妇人们预备午膳。”
    庄头娘子一听,惊道:“皇上要在这里用膳。”
    “他亲口说的,还说那些大臣也要在这里吃,你赶紧预备,把我们庄子上种的菜蔬,养的鸡鸭都做上一些。”
    “这些是家常菜,皇帝可是吃山珍海味的,他能吃得惯?”
    “你们照着做就是,这原是乡下山野,就算味道差些,难不成你们还想与宫里的御厨比,快去忙活,先预备一百多人的吃食,窝窝头也蒸上几锅,万一米饭不够还有窝窝头可吃。”
    庄头娘子得了令,飞野似地去召集庄子上的妇人们过来帮忙,一时间便有十几个妇人聚在庄子上最大的院子里忙碌开来。
    庄头知道温彩是个出手阔绰的,素来奖罚分明,她的罚不是打人,而是直接扣你的月例银子,这对于他们来说,比挨打还更甚,但却甘愿受到适当的处罚。
    tang一会儿宰猪的,杀鸡宰鸭的便忙碌开了。
    慕容恒又唤了两个侍卫过去帮忙。
    近了晌午时分,皇帝领着同来的群臣进了屋。
    一进院子,就看到屋下挂着成族的苞米,金灿灿的,又挂有辫结起来的大蒜、辣椒,红通通的煞是喜人,充斥着别样的农家丰收气息。
    还有没回过神的官员惊道:“真的是种植苞米成功了,你看那么多苞米,这都多少啊?”
    皇帝心情大好,手臂一抬,朗声道:“若我天下百姓家家都有吃之不完的粮食,何愁不国富民强。”
    几个年轻农妇进屋,手里提着铜壶,又抱着一撂撂的粗瓷小碗。
    大总管蹙着眉头:就拿这种碗给皇帝泡茶?伸手阻止,皇帝道:“无碍,走了许久,还真口渴了。”
    妇人搁了一只碗,手头的妇人便拿着一个瓷罐,用小木匙盛了茶叶在碗里,另一个就往碗里注滚水。
    一个妇人笑道:“乡下人家,没什么好茶,这些都是上回赶集上买了茶叶。”
    皇帝都不嫌,官员们自然更不敢说。
    今儿皇帝是心血来潮,对温彩的庄子好奇得紧,早朝时叫了几个重臣,又拉了太子、慕容恒就过来了,温彩不晓此事,便是庄头等人也没猜到。
    皇帝自我感觉好,很少出宫,而今出来,连空气和心情都不一样了。
    多少年来,他一直觉得自己未甚功绩,可现在也许史官也会记上他一笔:大兴农事,让百姓丰衣足食。光这一点,是多少帝王都做不到的啊。
    皇帝捧了碗,吹了吹,小呷一口,茶叶虽普通,可耐不住乡下的水好喝,喝到口里感觉还不错。
    又有几个妇人进来,盘子里放着红通通的大苹果。
    妇人笑道:“这是柳树镇过来拜师的后生送的大苹果,说是自家树上结的,各位也请尝尝。”
    官员歪头看着,很少见到这么大的苹果啊,红得好看,只不知道吃起来如何。
    大总管取了一个,拿了小刀削皮,然后又花成小块,又令妇人取了牙签,皇帝优雅地吃了一块:“这苹果不错。”
    官员们听他一说,也抓了苹果啃,一个个啃得丝毫没有仪态,又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晌午时,一桌桌的家常菜就上桌了。
    庄子上养的鸡鸭,或清炖的,或红烧的,又宰了庄子上一头肥猪,做了回头肉、红烧肉,便大钵的盛,大碗的装。
    皇帝与太子、慕容恒坐在一桌,乍一看没什么新鲜的,可吃到嘴里,却有以常没有滋味,仿佛连食物都带了一股子的乡土气息,让人觉得亲近。
    饭饱之后,皇帝又在庄子上四下转了一圈,整个庄子除了农居,就没有空着的地儿,就连小路两边不是种着蒜苗、香葱,便是种着几棵小菜苗,对乡下人来寸土皆粮,每个闲置的地方都不落下。
    皇帝道:“工部多派些官员来此学习种植苞米、木棉、土豆,你瞧瞧那些后生,还自发前来学习,官员岂能连寻常百姓都不如?”
    工部尚书立马垂头就应答:“皇上说得紧,微臣回去立马就选派官员过来学习。”
    皇帝指着田间,厉声道:“不仅是工部的官员得学习,各省各州都得派农官前来学习,身为农官,如果连侍弄庄稼都不会,又如何引导百姓进行农事?”
    农官,顾名思义,是管理农事的官员。涉及劝农、屯田、营田、仓储、田赋、农田、农户、水利、赈济等不同事务。凡职掌这些事务的官员,在某种意义上都可以称为农官或农政官,每三年以其成绩优劣来考核政绩。
    皇帝只觉热血奔腾,仿佛连他自己都年轻了十岁,衣袖一挥,对庄头道:“邱庄头,朕赏你担任农局郎中一职。”
    慕容恒暗恼,这算什么?当公公的挖儿媳妇的墙角。
    邱庄头是温彩的陪嫁庄头,是温彩的人,有这样的吗?直接赏一个庄头做正五品的官。
    要不要再强撼些?
    一介白儒,因皇帝的一句话立马就是五品朝廷命官了。
    庄头愣了一下,站在那儿回不神。
    大总管催促道:“邱庄头,还不赶快谢恩?”
    庄头跪了下来,俯在地上,道:“禀皇上,小人不想做官,当初大东家可是对小人说,待得小人在侍弄庄嫁上弄出经验,能增加粮食产量,她便出钱建一座农技书院,让小人做山长……”
    他说什么?农技书院?
    顾名思义,这就是教人侍弄庄稼的书院啊。
    这个庄头五品官不做,就想着做山长。
    众官员惊诧不已,这是不是个笨蛋,那京城书院的山长地位够高了吧,也仅仅是从五品的衔,领的是这衔,却没有从五品的实权啊。也就是在书院内说话能算话罢了。
    慕容恒则有些得意,温彩这弄的都是什么人?连官都不想做,只想做一个农技书院的山长?
    皇帝意外地看着邱庄头,温彩在想什么?她竟然给这庄头承诺了农技书院?
    立马有人道:“邱庄头,你傻啊,皇上赏你的官可是立马就能得到的,这什么书院还没影子呢?还不赶紧领旨谢恩。”
    邱庄头此刻牛脾气上来了,朗声道:“启禀皇上,小人只想做农技书院的山长,大东家当年承诺小人的,这几年都一一做到,小人相信大东家。
    大东家在畅园广收年轻后生、媳妇为徒学习果蔬种植技术,又传授媳妇们伺养家畜的技能,这些年柳树镇的百姓变得丰衣足食,年轻后生们尝到了技术,就连妇人们也越发会养家畜。所以小人坚信只要大东家一定能让小人当上农技书院的山长,让小人有更多的机会教授出更多会种庄稼的后生。”
    有官员面面相窥:“大东家是谁?”
    有谁的本事比皇帝还厉害么?
    皇帝没想邱庄头会如此回答,笑问:“雍王妃是这么告诉你的?”
    邱庄头很认真地答道:“是。”
    “她还说什么了?”
    “大东家说,她要建一座农技书院,让小人做山长,让书院出去的学子,个个都是侍弄庄稼的进士,让他们回乡后能带动一方百姓,让百姓多收粮食,吃饱穿暖。”
    温彩想的是这些。
    如果不是他突然到来,他是不是只以为温彩是一个单纯地养在深闺的小女儿家。
    皇帝甚至以为,温彩是把苞米当养花,养着养着就成功了,可现在他知道,温彩的成功不是偶然的,而是花了心思。
    这位庄头纯朴守信,连他许诺的正五品官员都可以不要,这是多少读书人的梦想?可他却始终想着只做一个书院山长。
    皇帝在心里转桓了一圈,道:“工部、户部两位爱卿可听见了?”
    “启禀皇上,微臣听到了。”
    “雍王妃要建农技书院……哈哈……一个女子尚且有此抱负与心胸,让朕感佩!从国库拨银五十万两,着工部修建农技书院。”皇帝说毕,笑微微地道:“既是如此,邱庄头,朕就任你做这农技书院的山长,不过不是你家大东家给你的,是朕赏你的。”
    庄头又是一愣,重重一叩,朗声道:“小人谢主隆恩!万岁万万岁!”
    太子听着邱庄头的话,突地忆起曾经收到过消息,说温彩要把柳树镇建成世外桃源的事,当时他一笑置之,可现在看来,那并不是一句玩笑话,再看在庄子上的所见所闻,温彩一直在实施自己的梦想。
    一个闺中女子,竟有要天下百姓吃暖穿饱的宏愿,怎不让人吃惊。
    皇帝领着数十名官员离开了,然,在路口上却站着庄头娘子等人。
    庄头娘子笑道:“这是我们大东家给各位的礼物,还请各位大人笑讷,每人十斤苞米、十斤土豆。”
    这都是种子啊,这样得送多少出去?
    这些种子得种多少地啊?
    皇帝只觉得一阵肉疼,朗声道:“各位爱卿,这是朕赏给你们的种子,拿回家种上,苞米和土豆种子都是金贵东西。”
    要推广全国的,现在可只是温彩手里有这些种子,能不金贵吗?
    慕容恒斜睨皇帝,这是温彩送的,怎么变成皇帝赏给官员们的。
    这是要做种子的,谁拿回家敢吃,这么金贵的种子被你吃了,你想找死是不是?
    各位官员很高兴,这种子值钱啊,关键在外头买不着,先拿回家种下地再说,说不准来年就能收很多的苞米,然后可以卖苞米种子啊,全国种地的百姓多了去,这种子可是值钱东西。
    皇帝登上龙辇前,道:“太子雍王陪朕共乘龙辇。”
    慕容恒抱拳道:“父皇,这不合规矩。”
    “你们是朕的儿子,朕说可以就可以,朕有话要说。”
    慕容恪今天的震撼已经够大了,他越发相信了温彩是“异世真凤”,就凭温彩做的这些事,就不是寻常女子能够做到的。
    龙辇车,慕容恪慕容恒拘谨地坐在皇帝的对面。
    龙辇很大,里面如有一张半大床的大小,可以在里面或坐或躺,里头放了奏折、书籍,亦有案几等物。
    “你们俩说说,温彩都有什么事是朕不知道的。”
    慕容恪刚要开口。
    皇帝冷哼一声:“你们兄弟自来感情深厚,阿恒有事是不会瞒你的,你别跟朕说不知道,说吧,柳树镇的事是怎么回事?”
    慕容恪看着慕容恒,慕容恒给了一个“说吧”的眼神。
    慕容恪道:“听四弟说,雍王妃借着畅园,向柳树镇的年轻后生、媳妇传授果疏种植技,还教年轻媳妇们养家畜,柳树镇有好些村子因着此故,百姓们的日子好过了一些。百姓们每逢赶集日,就把自家养的鸡鸭送到柳树镇,然后通过镇上的农家镖局把东西送到京城百货行销售。”
    “畅园……”皇帝沉吟着,据说这是天下第二园,因为
    第一园在皇宫,此园只能堪称为第二园,来头倒是不小。
    慕容恪又道:“畅园、百货行都是四弟妹的。”
    “是她的?”皇帝惊呼一声。
    慕容恒反而意外了,看着慕容恪道:“这事连七皇妹和十皇妹都知道,儿臣以为父皇一早就知道的。”
    他知道个屁?他若知道了,也不会如此吃惊。
    畅园、百货行是温彩的,这说明什么,说明温彩那倾城嫁妆是名符其实,甚至远甚过公主出阁,她那些花木能是普通花木么,那是能让富民强国的粮食种子和种植技术,任何一样都是无价之宝。
    早前旁人以为温彩是把粮食、蔬菜种在花盆里,人家是早就侍弄出来,有一整套的种植经验,种在花盆里,就是告诉众人:我不仅种出来,还有全套的种植技术,那不是寻常的陪嫁,那是能富国强民之策。
    她,只是以小女儿的姿态告诉世人。
    皇帝一张脸拉得老长:“这么重要的事,你们兄弟什么时候告诉过朕?”
    “七皇妹、十皇妹都知道的事,以父皇的英明……许是早就知道。”
    可他就是不知道啊!
    敢情全家人都知道的秘密,只他一个人不知道。
    皇帝未吱声,将头扭向一边,只看着外头的春日风景,“还有呢?”
    “还有……”慕容恒想了一阵,“顺娘喜欢与商人结交,她会说海外人的话,那些海外商人便帮忙弄了一些海外的种子,什么样的种子都有,她得了之后就小心地种下来。这苞米、土豆、木棉的种子……就是那些商人给她的。”
    难怪她有那么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慕容恒道:“种植的法子也是她请教商人们得来的,再令她的人小心种植……”
    “说畅园、柳树镇的事。”
    “哦。”慕容恒定定心神,继续道:“畅园很大,里头有田庄,山上有果园,她总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念头,然后让庄子、果园的人照着她的意思施行,初时瞧着像是胡闹,偏生还都成功了。
    她让李子树上结出杏儿来,又把结得又小又涩的苹果通过嫁接能长出又大又甜的果实,便是那些在京城卖出高价的双喜临门、四季如春、六学士的名花,也是她自个折腾出来的。如今,畅园里懂得嫁接技术的人不少,但还是顺娘的技术是最好的。
    儿臣问过她,她是怎么弄的?
    她说她小时候没事就家瞎折腾,折腾来折腾去就成功了,然后做得多了,自然就有经验。后来又觉着自己会了,不如教给旁人,许能致富一方百姓,她便这样做了。她说这是一人富,不如众人富。”
    皇帝沉吟道:“好一个一人富,不如众人富。温彩这次的功劳大了,其功不在保家卫国的赫赫战功之下,你们说说,朕该如何赏赐她?”
    慕容恪坚信钦天监的判言:异世真凤!
    温彩的出现,就是为了让大燕朝国富民强。
    现在看来,早前以为是荒谬之言,如今得已证实了,只有真凤女子才能有这样的智慧和才干,富国强民,天下间多少男儿做不到的,温彩做到了。
    到时候百姓们能吃饱穿暖,谁不会感谢于她。
    慕容恒道:“禀父皇,顺娘是您的儿媳,亦是大燕的臣民,她为皇家、为朝廷做些事也是她的本分。”
    若是人人都有这样的本分,大燕岂愁不国富民强。
    慕容恪道:“回父皇,雍王妃的想法是好的,既然父皇宣布要创农技书院,就尽快把这书院建起来。”
    皇帝想了片刻,“怕是温彩比我们都要想得多,要建农技书院,还得让工部官员与她细商,要将农技书院的优势发挥到最大最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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