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八顿时恼道:“不害臊,竟与人说这个,你才多大?”
    “我不大,你也不小,你就比我大两个月。哼!女儿家大了总是要议亲的,何况这是我爹娘做的主。”梁九说得理直气壮,一扭头望向太太们那儿,“我这就告诉我娘去,说我愿意这门亲事。”
    梁八跳着脚道:“不要脸,哪有女儿家自个儿提的,笑死人了,没脸没皮的。”她走近梁四,用手扯了扯自家的姐姐,巴巴儿地望着。
    梁四瞪眼不理。
    梁八急着弯腰附在梁四的耳边,嘴唇动了一动鹕。
    温绿与温彩看她唇动的模样,依然是“姐姐,我喜欢温七爷,你帮我和娘说。”
    梁四气恼地扬手拧了一把,“休要胡说八道。咕”
    梁八才多大,才十一岁呢,这就要订亲了,她可是要及笄了还没寻着合适的婆家,这总有个先后顺序。
    梁八跺着脚:“你不说……我……我就自己找娘说去。九妹从小就和我争,凭什么我得让她。”
    温彩轻声对温绿道:“七弟怪招小姑娘喜欢的。”
    温绿道:“以前在温府时,小太太娘家的一个嫡侄女就怪喜欢他,可是人家嫌他是庶子。”
    这男子长得好看,果然逗人喜欢,这些小姑娘哪里懂得嫁丈夫,得看对方的性情,更得看他的秉性,若是本质不好,皮囊生得再好也是枉然。
    近午时分,梁婆子、汪婶子领着鱼贯而入的丫头摆上酒席,美酒佳肴都是最好的,坐了满满了六桌,男人坐在一边,太太、小姐们又坐一边,就连几个姨娘也单独坐了一桌。
    酒席直吃到未时二刻,方才散去。
    温家兄弟认识了梁家少年,尤其温红、温绯对梁秋阳颇有相见恨晚之感。
    意尽阑珊,曲终人散。
    温檀因从来未曾这般畅快,又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竟是吃醉了,早早被小厮扶回竹苑歇下。
    温彩回到安然阁小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色已暗。
    刚洗起了一把脸,就听到碧柳在院子里与双双禀道:“双双姑娘,请帮忙给郡主递过话儿。奶奶请郡主去桂院议事。”
    双双问:“奶奶就请了郡主么?”
    “二太太也在桂院,让我去芙蓉苑请四姨娘。”
    温彩想了一阵,似猜到了什么事。
    待她换了春裳到桂院时,四姨娘已经到了,正拘谨有礼地坐在右下首的位置上。
    梁婆子领碧桃奉了茶水。
    梁氏道:“今儿请二婶、四姨娘和妹妹来,是有件事要与你们商量。今儿酒席散的时候,我娘家二婶、三婶都相中了七弟。”
    董氏一门心思想巴结梁氏,她今儿在酒席上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听说梁和裕在离京之时,将梁秋阳的婚事交给了梁老太太和梁氏。董氏又忆起了她那个外甥女,想着如何把梁秋阳与她外甥女的亲事给说定。
    这会子,董氏笑着道:“侄女、四姨娘,我瞧着好呢。无论是梁八姐儿还是梁九姐儿这可都是嫡女,梁家在京城也是大族,两个的模样都生得好,配得上阿檀。”
    四姨娘垂着头,心里暗道:温檀才多大,现在就要订亲。温绿的亲事是订得不错,可是温檀是要走仕途,温檀去年顺利过了童试,十二岁的秀才,这整个天下都是屈指可数的,听说梁秋阳也是十二三岁考中的秀才,温檀定是与梁秋阳一样是个能读书的。
    梁氏问:“妹妹,你言下之意呢?”
    温彩想了片刻:“这是七弟的亲事,是要与七弟过一辈子的,还得问问七弟的意思。若是七弟乐意,倒也没什么。结亲、结亲,这亲事结得称心了才是真正的亲,倘若结得不如意,就成了结仇。”
    梁氏也曾想过,但是娘家二婶、三婶都提了,她也不能当作没提过,而且看今儿这样子,梁八、梁九都喜欢温檀。梁氏凝神片刻,觉得温彩的话有些道理。“四姨娘,你的意思呢?”
    四姨娘“我”了一声,双眸一片茫然,只是这事来得太突然。他们母子都得仰仗着温青夫妇度日,虽来的日子不长,但却是比在温府过得舒心,何况温青还给温檀请了那么好的一位先生,便是温家的嫡子也未必能请到举人老爷做先生的。“婢妾哪有什么主意?还请候爷和奶奶做主,候爷大义,定会为七爷细细思量的。”
    梁氏又问:“二婶,你说呢?”
    董氏干笑一声,“堂姐妹嫁兄弟,这是亲上加亲的好事,往后玉堂和阿檀也能更加亲厚,可不是好事么。”
    梁氏点了一下头,“难得二婶这么想,我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我已经与娘家的二婶、三婶说好了,无论候爷和七弟如何抉择,他们都不能心落埋怨,毕竟只有一个能与七弟订亲。”
    没议出个结果来,但梁氏却已经明白,董氏不反对温檀再娶梁家女为妇。
    而前府书府里,温青也正与温子林商量着这事。
    温青皱着眉头
    tang:“二叔,我实在不好拒绝。七弟的确是个读书的料,可是我遇上难处事,梁家的两位叔叔那也是早出晚归地四处打听,要不是二叔与他们跑前跑后打听到那么多证人,周世子的案子也不会这么快就了结。而我,也不知道要被禁足到什么时候。”他顿一下,“我没有委屈七弟的意思,只是觉得应该给梁家一个回话。”
    温檀酒醉后,被四姨娘灌了两大碗醒酒汤,这会子依旧还有些醉意,迷迷糊糊地看着面前的人儿。
    温子林双手负后,若有所思地道:“以温檀的聪明,他日的才学不会在梁秋阳之下,若是将来高中,自然会有更好的良缘。”
    温檀摇晃了一下身子,险些滑到地上,一边的小厮立马将他扶住,“二叔的话……有些道理。”他笑着,望着温青道:“我若要娶……就娶大嫂的亲妹子。”
    温子林眸子一闪,拍手惊呼:“对啊,大侄儿媳妇不是还有一个妹妹么,瞧着年纪与阿檀也合适!”
    温青很是怀疑,这温檀有可能没醉。
    梁家三房,就长房最旺,梁和裕如今是代知州,梁秋阳是京城一带的解元,每届会试京城解元考的名次都不会太差,皆是二榜前五十名的名次,瞧着梁秋阳入仕是早晚的事。有个这样为官的岳父、舅子,都是一门好亲事。
    更重要的是,早前这梁秋霜的亲娘是姨娘,现在可是平妻、是梁家大房的小太太,而且听说梁秋霜的同胞兄长梁秋实虽不如梁秋阳读书厉害,也是个进退得度的人,就算将来不能入仕为官,梁秋实守住大房家业没问题。
    温檀又道:“娶梁十好!好……她是大嫂的亲妹子,将来必不会与大哥大嫂分心,今日瞧她一直在照顾大嫂、母亲,可见是个知冷知热、体贴人的好女子。”
    温青细瞧着温檀:“你这小子是不是跟我装醉?”
    “我醉了,这会儿好些……人是醉了,脑子还好使……”
    温青听他说话,就似还没醉醒,可说那些话又是有理有据的,不像是胡言乱语:“你真看上梁十了?”
    如果定要与梁家结亲,温檀还就只选梁秋霜,这姑娘行事大方,不像梁八、梁九,看着他眼睛直冒星星,他看不得就是这样的女子,以皮相看人。
    温青问:“二叔同意七弟与梁家女订亲么?”
    “同意!同意!你们兄弟俩娶姐妹俩,这会让你们更加亲厚,你们兄弟是要相扶相携的,于你们夫妻好。我这做二叔的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大姐做大嫂,大哥成大伯,挺好的!更难得的是阿檀相中了染十。”
    温青对小厮道:“把七爷扶回竹苑,小心服侍着。”
    “是。”
    温檀一住到镇远候府,梁氏就选了机警的小厮、婆子过来服侍。
    温青不同意在竹苑放了年轻的丫头,说那样怕误了温檀安心读书。
    梁氏就又选个会通些文墨的小厮为书僮,领的是大丫头的月例,又两个跑腿的小厮,而婆子则负责清扫温檀的内室、屋子等。
    四姨娘领着丫头一回到芙蓉苑就去找温绿说话,把温檀可能要与梁家小姐订亲的事细细地说了。
    若还在温府,以何氏的为人,只需要说“阿黧与某某的女儿订亲了,已经换了庚帖。”订亲前根本就不会告诉其生母详情,大姨娘曾经在温黧成亲前都不知道那家女子的容貌如何?人品怎样?哪里像四姨娘这样,不仅见到了那两个姑娘,还对梁家的事知晓甚多。
    温绿听罢之后,“你怎么不告诉大\奶奶,说你喜欢梁八。我瞧着梁八比梁九要好些,不为旁的,这梁二老爷、梁二太太就比梁家三房两夫妇要精明、沉稳得多,这样的夫妻生出来的女儿也不会太差。”
    四姨娘道:“七爷是个会读书的,待他将来高中入仕,官宦人家的小姐也娶得。候爷仁义,将来七爷大了,分给他的家业也不会太薄,又有玉郡主、候爷提携,他的前程哪里会差?梁家二老爷、三老爷可都没入仕,二老爷就是个秀才,三老爷更差连个秀才都不是,若不是梁大老爷,三老爷就沦为商户了。”
    这也是她没有回话的原因,但若照实说,又怕惹梁氏忌恨。
    人家给你脸面说是商议,你还真当是商议呀。
    说到底,四姨娘就是个妾,哪怕是温子群的妾,在温青夫妇面前这也是没地位的。
    四姨娘可不敢没个分寸。
    温绿道:“大\奶奶让你拿主意,还是问问阿檀,看他怎么说?”
    一商量,四姨娘与温绿就去了竹苑。
    温檀刚歇下,正要起来,四姨娘进了内室止住他道:“七爷且躺着,我和你七姐说几句就走。”
    温绿斥退了温檀近身服侍的书僮和婆子。
    四姨娘讲了梁氏唤她过去说的事。
    温檀道:“我已经与大哥说了,我看中了梁十。”
    “梁十!”四姨娘惊呼一声,回不过神来,不是说与温檀议亲的是梁八、梁九,怎变成梁十了。
    温绿迭声叫“好”。
    四姨娘回过神来,“梁十的大姐是你大嫂,她又有梁秋阳这样的兄长,父亲又是知州大人,是真正的官家小姐!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是配得上你的……”
    温绿觉得好,可是转而就想了一个问题:“大嫂嫂会同意么?梁十现在可也是嫡女,而且又有个那么出息的哥哥。”
    温檀无所谓地道:“若是成不了,就不订亲呗,我正好可以安心读书。”
    “对!对!待你考出个功名来,这官家小姐还不得由着你挑。”
    四姨娘和温绿夸着温檀的决定。
    而桂院里,梁氏则犯愁了,这根本就不是早前说的,怎么就偏离了预想呢。
    要真是把梁十许给温檀,这二房、三房的人心里肯定要落埋怨,尤其是梁八、梁九两个分明就是看上温檀了,虽然有父母命、媒妁言之说,可对梁八、梁九的心里阴影是一定造成了,会让她们觉得是梁十抢了本应属于她们的良缘。
    温青轻声宽慰道:“十姨妹和阿檀都还小,这件事暂且作罢。回头你就与二婶、三婶说,阿檀要安心读书,等过几年再议。”
    梁氏道:“万一梁八、梁九要等下去呢?”
    “她们都还是孩子。”
    梁氏摇了摇头,“有时候一个执念就可以等一生,你不会懂女子的。”
    “大不了,我们帮着她们寻上一门好亲事,到了那时候,二婶、三婶也不好拒绝。”
    “哪有这么好找的亲事。二叔是秀才,三叔又做着生意,正因为这样,官宦人家瞧不起,商户人家他们又看不上。寻个小吏人家,倒也勉强得配。可你的七弟,你的身份,可不是寻常小吏……”
    温青可有个要做雍王妃的妹妹,因着这儿,温檀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再有个温青这样的镇远候府,对于梁家二房、三房来说,温檀就是最好的了,可以说他们目前根本就挑不出毛病。
    梁氏轻吁了一口气,“得了空,我回娘家一趟,这事儿还是让祖母拿主意吧。四妹妹三月二十八就要及笄了,我先帮衬着把她的亲事给应下来,今儿与红弟妹闲聊,她倒提了几个合宜的人家,倒乐意帮忙保媒。到时候我问问二叔、二婶的意思,要是能成就定下来。”
    又过了两日,梁氏便备了礼物,带着梁婆子、碧柳等人回娘家去了。
    闲话一阵,梁氏便与梁老太太说了温檀的选择,她觉得这事没必要隐瞒。
    梁老太太沉默了良久,她听梁小太太说过温檀,梁秋阳回来后,她也打听过,梁秋阳对温檀的评价倒颇是中肯:举止得体,饱读诗书,不卑不亢,配得堂妹,只是担心堂妹配不上他。
    四条腿的蛤蟆遍地都是,十二岁的秀才少见。
    沉默,良久的沉默。
    梁老太太心下思忖了一番,温青的情况,她也是知道的,其实将梁秋霜许给温檀利大于弊,温青没有特别亲厚的兄弟,这样一来,无论是对梁氏还是对梁秋霜都是助益,姐妹二人做妯娌,这是少有的缘分,更难得温檀相中了梁秋霜。
    梁老太太拿定了主意,对婆子道:“把小太太请来,我有事与她说。”
    不多会儿,梁小太太到了。
    梁老太太道:“前几日在镇远候府吃酒席,温七爷看上小十,我的意思呢,先让秋月私下替他们二合合八字,若八字相配,秋阳会试之后就替他们订亲。”
    父兄皆是官身,梁秋霜就成了真正的官家小姐。
    梁小太太愣了一下,她是见过温檀的,只是她不敢想,因为她是丫头出身的姨娘抬成平妻,哪敢与二房、三房的人斗。
    梁氏暖声道:“祖母是不是还得问问十妹的意思,她要是不乐意……”
    梁小太太忙道:“她有甚不乐意的,长姐是未来的婆家大嫂,大姑奶奶打小就疼她,有好东西更没忘她一份。”
    她乐意啊,瞧温檀那模样、才学,定是有出息的,否则二房、三房的人不会争抢着这个女婿。
    她不敢争,但这是老太太的意思,就算二房、三房的人有意见,也不敢对老太太不敬,更不敢反对老太太的决定。
    梁氏道:“你还是问问十妹,免得她心里不舒坦,若是她不乐意万万不可勉强。小娘可别糊弄我,过些日子我是会亲口问她的。”
    有婆子在外头道:“老太太、大姑奶奶,二太太、三太太来了!”
    梁老太太笑道:“定是听说你回来了,过来凑热闹的。”她对梁小太太道:“梅娘,预备一桌酒席,大姑奶奶难得回来一趟。”
    梁二太太笑语晏晏。
    梁氏招呼她落坐,这才道:“二婶不过来我也要让下人去请你。这几日,我帮忙物色了几个少年才俊,倒与四妹妹相配,有的是温家二房我红弟妹相熟的,有的是我婆家二婶相熟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
    温红妻提的这两家,一个是温红的同窗,有二十一岁,早前
    订过一门亲事,女方未等过门就病逝了。另一个是温红妻娘家的舅家表弟,今年十八岁,是京城东关县知县的嫡次子,兄弟三人,在家行二,正预备着今年下场参加会试。
    董氏提的这一个是她手帕之交好姐妹的儿子,是嫡长子,上头有两个姐姐,父亲在任上病亡,家里有良田千亩,底下还有一个弟弟,是个秀才,今年十九岁,因守父孝误了议亲,去年冬天孝期刚满。
    梁二太太一家家地细细询问下来,便有了一番计较。东关县知县这家似乎不大乐意,梁二太太不想让女儿远嫁他乡,这东关县知县都是南方人,这当知县都是三年、六年任期一满要升迁调动的,且听着这嫡次子似乎读书很一般,十八岁了连个秀才都不是。
    另两家听着条件,家中底蕴,或父亲为官,或祖辈为官,而男子本人都有些才学,家里也过得宽裕,不算是大富大贵,却也有小有家业。
    梁二太太听着就比早前其他人提的要好,心下很是满意,说了一番感谢梁氏的话,又道:“看何时合适,先让我瞧瞧人,若是能成,就先定下来。”
    梁氏道:“正好这两家都是京城人氏,一个家在西山县,另一个是王堡镇人氏。二人近来皆在京城读书,若是你想见,我让婆家二婶想想法子。”
    梁二太太也与董氏相熟,听了梁氏这话,不好意思地道:“你大着肚子还替秋澜操心,这样罢,我自己去城南温府寻温二太太商量,到时候请她出面帮忙。”
    梁三太太见这边事谈罢,便急切地道:“大姑奶奶,我家小九与温七爷的事如何了?”
    梁老太太正色道:“我与秋月说过了,待秋阳会试之后再提这事。他们都还小,不急在这一时。”
    梁三太太应声“是”,得意地望向梁二太太。
    梁二太太只笑不语,心里却暗自琢磨着梁老太太这话里的意思。如果梁秋阳会试得中,再提亲事,梁家也要好听些,只是自家长子梁秋海还没个功名,怕是对两个女儿的亲事也有影响。像梁秋月这样的高嫁,可不是人人都能遇上的。
    接下来几日,梁二太太一门心思张罗着长女的亲事,往返于城南温府,高家、王家各有优缺,都去瞧了一回,却拿不定主意,这两家人倒有意与梁家结亲。
    两家乐意,自然是听说梁秋澜有一个做镇远候夫人的堂姐,而且还有一个做知州的伯父,更有一个京城解元堂兄,最打动人心的便是“镇远候”三字。
    梁二太太想了两日,这才到了镇远候府拜见梁氏,想请梁氏帮她拿过主意。
    “高家在西山县高庙镇上,家里有二百余亩田地,兄弟四人,说的这位高六爷是家里的嫡次子,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原是庶子。大哥已经娶妻纳妾,按照高家祖训,嫡长子要分一半的家业,嫡次子只能分到三成家业,剩下二成由庶子平分。他够倒霉的,十三岁时原订了一门亲事,那女子未到及笄便没了。之后,高六爷的母亲又病亡,守孝三年,就拖到了如今也没订亲。现在,家里当家作主的是他大哥大嫂。老爷虽在世,却是不管家中琐事的。上头还有一个姨娘,还算年轻,今年还不到三十岁。
    王堡子镇上的王七爷,原是镇子上的大族王家子弟,他们这房是旁支,还有一个大伯帮衬。王二太太育有两女两子,又有姨娘生了两个庶出子女。王二老爷在任上病亡之后,王二太太便回了京。王七爷瞧着是长子,因上头是两个嫡姐,打小就被父母骄纵着,也有些纨绔性子,听说读书上头还不如嫡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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