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轻轻的被推开,进来的人脚步声不重,不过在看到了已经成型的,但还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后,还是顿了下脚步,不过随即马上变得坚定起来,走近了王杰身后,能这样走进来的,当然是阿尔托利亚了。
    阿尔托利亚说道:“这些事,找警队的人做吧,快些把他运走好了。”
    王杰说道:“他是因为我而死,之前的那些死者,起码还都是很干净利落的死去,整个过程并不太痛苦,可是这次,就完全不同了,这个人的血流的很多,很显然,是先被砍下一块块身体,最后才致死的。”
    阿尔托利亚说道:“收尸队马上就到了。”
    王杰说道:“你说,我之前都是以,这是必要的牺牲,这是必要的死亡,来洗脑自己,但是死的人越多,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还是成为了,曾经鄙夷和敌视的那种人,你说,这是不是一种无耻,无奈?”
    阿尔托利亚问道:“你鄙夷和敌视的人?什么样的人。”
    王杰说道:“受到良好教育,掌握巨大资源,在所在的范围内有很大的影响力,然后就开始,假仁假义的替下层百姓们包办一切,认为他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无法理解,不能让他们知道那些机密,地球上的未来就是要由我来管理的,所谓精英吧。”
    阿尔托利亚痴痴地听了这话,想了一会,说道:“你这一下,可是把你所有的盟友,全都打击了。”
    王杰指了指这具尸体,说道:“是啊,我们可以继续控制一切,媒体只会说我的好话,电视台只会讨论守护者们曾经有过什么丰功伟绩,这些牺牲呢,却无人知晓,不能被人知晓,必须是秘密,当然了,也许过几年,我们可以给予他的家人一些补偿,但是,所有的罪孽,都在我身上了。”
    阿尔托利亚说道:“你需要一些心理辅导吗。”
    “不需要,谢谢,”王杰看了一眼阿尔托利亚,说道:“你现在,也了解到这么多事情了,知道天界很可能听不到你的祈祷的声音,那你还相信你的上帝,并且偶尔祈祷一下吗。”
    阿尔托利亚说道:“怎么,你对天界的存在,难道还怀疑,毕竟你房里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奇迹啊。”
    王杰说道:“是,他是存在,可是我心目中的怀疑呢,上帝吹嘘自己是世界的创造者,可是你看看,他本可以把世界创造的更好一些,但现在呢,你看看,不说他曾经的打工仔,手下,莫甘娜到底干了都是坏事,就说他在地上的代言人,教廷,你知道,那些教士打着他的名义,干了多少坏事?别傻了,所谓上帝,也许就是比你我年长一些,强大一些的存在,并不神秘,而现在,多少年了,哪个虔诚教士的祈祷呼唤得到了回应?你也是了解这些来来往往的秘辛的,不用我说了吧。”
    阿尔托利亚笑了笑,说道:“我倒是想起一句话来。”
    “什么?”
    阿尔托利亚说道:“离神越近的人,越不信神啊。”
    王杰仔细品味了这句话一会,回答道:“事实上,这句话非常正确。”
    阿尔托利亚说道:“宗教是心灵麻醉剂,这个说法你肯定也很认可了?”
    王杰说道:“是啊,我的人生观算是毁了。”他颤抖着指了指眼前的尸体,虽然还是血肉模糊,但是各个接缝之间已经被面前凑在一起,起码看起来,是一具尸体了,“我想,如果是三年前,如果我在这具尸体前,别说是收拾残肢了,我现在肯定已经吓得双脚发软,瘫软在那,什么都做不了,估计会吐,会浑身发软的起不来。”
    阿尔托利亚看了一眼尸体,说道:“事实上,我也几乎不敢看。”
    王杰说道:“帕丽斯那没事吧,估计会很受刺激。”
    阿尔托利亚说道:“你对她的了解程度真高,是的,人已经吐了,不过放心,有人照顾他。”
    王杰说道:“你看,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哪怕没有看见过,但是只要一想到这可怕的样子,就会陷入这种反应,而我,几乎已经习惯了,生生死死,以及这些东西。”
    阿尔托利亚说道:“这也许是好事,你成长了。”
    王杰说道:“是啊,如果这也算是一种成长的话,其实,都是自欺欺人,没人会放弃自己的权力,但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越是发展,权力越是被掌握在少数人的一边,最终,那0.1%的人统治一切,其他人,永远无法得知事情的真相,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并不是由事实决定的,那是由……嗯,统治阶级决定的,真抽象。”
    阿尔托利亚说道:“那么,这个地球最最新晋的统治阶级,你准备如何,全城戒严搜捕吗。”
    王杰摇摇头,说道:“我只想吃点东西。”
    尸体被小心翼翼的放在担架上,上面盖上了专用的防水布后,非常低调的离开了,由于安排妥当,基本上没人看见这些行踪可疑的人的离开,至于那些装尸块的盘子,自然也被装好运走,这怎么也是很重要的物证了。
    王杰嚼着一块汉堡,说道:“真是讽刺,依靠拍摄超码的我,得奖的人,居然反而要依靠这玩意充饥,如果有记者问我,一边反对麦当劳,一边吃麦当劳是什么感觉,我也只能说,哦,只是因为近而已。”
    陈枭水说道:“我还真佩服你,在那种情况下,还吃得下去,你的大脑回路究竟什么情况。”
    王杰说道:“和你的一样,只是被锻炼出来了而已。”
    陈枭水说道:“我是正常人。”
    王杰说道:“打个比方吧,听说你的祖辈,有在黄埔军校出来的?”
    “正是!”陈枭水得意道。
    王杰说道:“这么说吧,当时黄埔的毕业生,事实上,按照学习时间,课程安排,最多也就是士官培训学校,培训结束后,当个班长,算是很合格了,说的没错了吧。”
    陈枭水说道:“这个我承认,那个年代,哪有机会上真正的顶尖军校啊,都是在战斗中学习的。”
    王杰说道:“所以,你看,我就像是****一样,从412,到几次反围剿,到长征,到抗日,所有的黄埔生,都是一步步的,按照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师长,军长这样的成长历程,一步步起家的,完成的都是正规的培养,而且,在那种情况下,不学习,不进步,就意味着战败死亡,因此,那实力的成长,自然是杠杠的。”
    陈枭水洋洋得意道:“自然自然,先祖就是这样的。”
    王杰说道:“而果粉们推崇的果军呢,忠心耿耿的为了地主的利益杀农工就不说了,他们的成长,却是这样的,马屁拍的好,按照浙江人与非浙江人划清界限,基本上随着果军势力的膨胀,前几天还是小排长的底子呢,过了几天,马上就当了师长,军长,也就是说,一群纸上谈兵的赵括呢,不对,连赵括都不如,人家赵括还是战斗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而且战败的罪责,事实上也不能全怪他,果军的将士们,生活太过腐败,没有生存压力,反正逃跑后,委员长也会把部队重新帮你拉起来的,这样的话,单纯会拍马屁就是了,不必有什么成长的压力。”说话间,王杰瞅着陈枭水,似乎意有所指。
    陈枭水又不傻,他虽然满身痴肥,但那也是为了“修真”大业的需要,立刻理解了王杰所指的意思,叫道:“你是说,我是果军?你才果军呢,你全家都是果军。”
    王杰笑了下,将最后一口汉堡塞进了口中,不再和陈枭水争辩什么,说道:“好了,陈总,案子的事情,自然会有人去处理的,我对抓到莫甘娜的尾巴没什么信心,毕竟她似乎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本身她就是与这个世界有着无缝连接的,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并不是来到了异世界啊,我的意思,最近让所有人,都深居简出一下吧,叫外卖这种事也少做了,我们起码今天,做不到把整个洛杉矶全都监控起来的实力,如果再过几年,大街小巷全都是监控摄像头的时候,还可以做到这个,不过,现在,也只能通过调查,一点点反推出,这个人的遇害过程了。”
    陈枭水说道:“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离开?为什么。”王杰说道:“我很喜欢这部戏,会把他拍完再走,让斯蒂夫再检查几遍那些房车,下午的戏份可是不少呢,还有,我决定提升一些曝光率了,那几件广告,帮我跟经纪人手下,我接了。”
    陈枭水说道:“你可是够掉节操的了。”
    “节操?”王杰不屑道,“那玩意多少钱一斤。”
    下午的拍摄照常进行,对剧组的解释是,帕丽斯不小心订的食物,是来自于某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的订制美食,不过有着高标准,严要求的米其林,对于不小心烹饪错误的饮食,总是有杀错,没放过,直接将食材收回了的,不会让口感不好的食物,流落在外,而这次,由于情况紧急,所以他们不小心出了点差错,所以将这些美食回收重做。
    这个解释不错,不过这顿饭挪到晚上吃的许诺还是给他们振奋,对他们来说,虽然好莱坞剧组的饮食质量都不坏,但也是自助餐一般的饮食而已,谈不上多精美,自然是不如米其林了。
    由于进度的原因,王杰先是坐在桌子上,演吃饭戏,然后开始,就是一连串的室内戏,绿幕戏,基本上都是简单的对话,同一时间,安迪沃卓斯基负责拍摄,拉里沃卓斯基负责把后面的剧情布景准备好,还要准备动作戏的各种情节,也都是忙的很,不过这对兄弟俩,算是把兄弟齐心的话,完美完成了,虽然过几年,就是姐妹齐心了,咳咳咳。
    本来,剧组是请了一堆来自hongkong的特技演员的,不过王杰的横空出世,基本上不再需要,反而是阿尔托利亚被当做了宝,和拉里沃卓斯基讨论起如何准备的方案。
    王杰演戏的时候,帕丽斯一直老老实实坐在那里,感觉头发有些凌乱,眼睛似乎发红,好像是真哭过,全无了神气,王杰去问过她一次,要不要回家去,他可以安排人送她,但帕丽斯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让他自己先拍戏吧。
    其实是受刺激了吧,任何人,在没有见到尸体前,基本上都可以调侃灭日屠美,但真遇见事儿,呵呵,先去抓个小偷,或者和平神教砍人的时候别怂啊。
    王杰对此没有办法,他现在只能顾一点,就是拖时间,拖延到了,也就算是成功了。
    黑客帝国这部戏的台词,很多时候都几乎带有深意,作为一部从一开始就和圣经切合,满满的弥赛亚情节的电影,这是一部描写,人类世界被机器人控制,将他们塞进那个粉色容器中,当做电池来处理,不过同时,为了让人类大脑同时活动,他们使用了虚拟的垫子世界,让人们在里面,模拟了从味觉听觉到触觉的所有感觉,建立了一个完全模拟真实世界的世界,但是,主角尼奥却是人类中1%能察觉到这种虚幻感觉的人,他的“才能”被黑人墨菲斯看中,于是在经过了一番与黑衣人史密斯的打斗后,将尼奥从矩阵世界带了出来,来到了现实世界。
    之后的事情,就是尼奥回到矩阵中,去拜访一位先知,结果中途遭到了袭击,墨菲斯为了救援尼奥,身陷囹圄,让尼奥安然回到了现实中。
    之后尼奥鼓起勇气,带着阿尔托利亚饰演的崔妮蒂,再次回到矩阵,打败了黑衣人,救出了墨菲斯。
    嗯,最后的镜头之下,是尼奥穿着一身风衣,缓步走进一个电话亭,拿起话筒,说道:“我知道你们在这儿,我现在能感觉到你们,我知道你们很恐惧,你们恐惧我们,你们害怕改变,我不知道未来,我来这里不是来告诉你们,这一切是怎么快要结束的,……一个任何事物都是可能的,可接受的,不会坏灭的,充满一切可能性的世界。我们从那里而来,回到那里去。这是个选择,我留给你们去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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