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停歇过后,灵者与皮衣人又开始斗法,虽然都断了先前的路数,却并不影响斗法进度,各处仍然是法器拼打的声音。北时与白静算是被千肃灭尽,不留一丝残灵,但半面人不知又发现了什么,忽然发出一阵令人发冷的笑声,千肃已经算到了,只看向那蓝衣女子,不启功法也不用灵力,愣了半晌也不说话。蓝衣女子似是并未注意千肃,只管与人斗法,甚至越飞越远了,千肃相信自己的感觉,但也害怕是错觉,就在纠结中顿了半晌,忽觉体内一阵气蕴窜动,又忍不住叹道:谢谢。
    这一句,只为小狐狸始终没有出现,或者出现了也没有表明身份,自己若是有什么变化,便也无牵无挂,不再有什么愧疚,但话音落下,全身一阵刺痒,一种熟悉的变化从灵体某处开始,渐渐充满所有灵结线,千肃已做好打算,便也不挣扎,只等半面人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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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肃的变化全因白静的醒神之术,灵体表现的变化正似当年妖化,那半面人本就是在等这一刻,见千肃变化明显,忽然弹地起身,立在空中恢复了灵体便冷笑道:即使每一步你都算到,又如何?元悟之死,让你背了因果,林雪七死,让你劫数生变,地灵神死,让你背负枷锁,胖子死,让你灵体成长,彦青死,让你承受情变,天成死,牵起你抑制已久的情绪,无论你怎么算,就是算不出夕幕残灵要以什么方式觉醒。
    半面人的话句句刺痛,千肃只觉自己测算再高明,也敌不过这卑劣的手段,不想管什么三界大事,不想问什么因果循环,此刻只想重回本体,结起功法一举灭了这半人半鬼的怪物。半面人似是正等这决定,不由斜起嘴角,似是马上要作法,千肃顾不上许多,稳住气蕴便要召来本体,但听一声“夕幕残灵不可能觉醒”,又止了气蕴。那声音来自离歌,话音落下离歌便带着一盏蓝色烛火闪现,半面人认得那烛火,似是有些忌惮,忽然退远了些,千肃这才放下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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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烛火便是七灵烛,光蕴通透而明亮,但离歌一路护来,似是受其影响,加之在幽海不知受了多少阻碍,离歌本身灵体已损耗过半,几乎要散出副灵体,见半面人已催动千肃灵体变化,离歌话不多说,直接将七灵烛打入千肃灵体内,瞬间将变化逆转。
    离歌已精疲力竭,但还是怕千肃又有变化,一个作势便将千肃打回本体,千肃受到了禁制,只得继续站在大殿默默观战。半面人似乎对千肃的变化没有顾虑,见千肃回了藏风阁,冷笑一声便提醒道:我刚才话没说完,离歌一死,便能凑足七个祭品,千肃抗不过,三界也抗不过。
    说罢一个作势朝离歌打去,引得整个冥界狂风四起。半面人本身法术并不算最上乘,只因身上各种特质令法术变化,才能让人忌惮,离歌也非常人,即便是耗损过半也能应对及时,闪到一旁便引出无数冰刺袭去,瞬间散了那暗力。见冰刺被一一躲过,离歌不做拖延,稳住气蕴便挥出寒冰珠,三两个作势,那半面人似个普通灵者一般,被弹成了血色冰花,看得各处皮衣人都愣住了眼,遁走的遁走,躲藏的躲藏,生怕沦为冥界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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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变化令许多人惊讶,或许只有皮衣人才相信半面人命陨,冥界众人曾与半面人交过手,早知他的脾性,都警觉地聚起气蕴,生怕再有变化。离歌实在打不动,见半面人已弹作冰花,便先收了寒冰珠闪到角落,只等众人应对,但听一阵呼啸的风声,那冰花忽然隐去,离歌发觉躲不过,只得稳住气蕴结起功法。
    功法需要大量灵力支撑,离歌如今只剩一成自灵力,即便扯来供给,也只能勉强稳住,各处灵者怕离歌撑不出,便都互成牵引送去灵力。功法初成,离歌原本要打向某处,却觉体内有东西窜动,于是作势震出一道黑蕴,仔细一看,那黑蕴又化作半面人立在空中,离歌像被解透一般,已站立不稳,只得任由寒气拖起,横躺在半空。
    半面人似是从离歌身上取了东西,气蕴远比先前要活跃,见离歌倒下,抖了抖气蕴便叹道:这第七个祭品,大有来头,沉而不散,那我就帮你一把。
    说完便要挥手打去,无华赶忙施法将离歌拉走,随后一声怪响,青幽、印修、将夏,齐齐闪现,各自起蕴便作势朝半面人打去,半面人应对不及,只得先稳住气蕴躲闪。
    千肃独站在藏风阁,已将一切看在眼里,一边要忍住不参与,一边又回想起所有人死去时的情景,半晌发觉体内有股怪蕴,又停止了纠结,心中暗叹:离歌送了我气蕴?
    想到此,又发现半面人也取了离歌的气蕴,于是利用牵引震散了禁制,“唰”地一声闪到半面人面前,引得一阵暗力成圆弧状,瞬间弹开了其余灵者,只听冥君远远喊道:给我回去!
    千肃心头一震,又见远处将散的离歌说了句“我不会死”,千肃又顿了一下,但觉此时不出手,以后再没有机会,便历着眼回道:我只想要他死!
    说罢一阵作势,瞬间将整个冥界的地气与暗力引来,几乎扭曲了整个空间,半面人似是不惧怕,躲也不躲,只管邪笑,遂见各处拧做一起,轮换着刺穿半面人,引得上方虚蕴飞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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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肃的作势控了冥界连同殇都外围的气蕴,几乎要将半面人拆散,再是一阵磁暴,下方地面崩出无数裂缝,裂缝迅速蔓延后,弹起地底无数磁石,伴随着暗力,将半面灵体弹出了不少岩浆,瞬间引燃空中气蕴。见灵者们纷纷躲闪,千肃不想再伤及无辜,只道一句“我现在就让你死得彻底”,猛地拔出自己左手五根手指的灵结线,引得四周怪蕴乱窜。
    千肃的灵结线带了离歌的气蕴,对借蕴复活的半面人有牵引,刚出几寸,那半面人便是一阵嚎叫,震得四处磁力静默。千肃没打算停歇,虽然自己也痛不欲生,却挡不住心底那股恨意,一把将灵结线甩去便扯出半面人手上一道结构,半面人支撑不住,又是一阵嚎叫,震得上方虚蕴尽数散去。那结构牵连了不少岩浆,扯出后如同火红的颜料一般,几乎要成一幅画作,千肃见状冷笑道:将死的恐惧,你应该好好体验。
    说出此话,千肃心头一阵惋惜,但不是为这半面人,只为那些因自己死去的人,见离歌也散去,千肃一边痛悔,一边在脑中重复他们的话语。
    林雪七:你得不到的,从来都与你无关,你拥有的,一直是你的全部。
    胖子:但是后来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这个世界始终没有属于我的位置,既然如此,那就重新来过。我现在就把存货都给你,你要带着它们征服世界,荡平劫数,帮我把所有的霉运都洗了,然后替我找个好的新身,下一次,我要好好活一场。
    彦青:因为花儿开得刚刚好,再等它绽放两秒。
    天成:我叫天成,你叫什么名字?
    离歌:我不会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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