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确切的说,是桐儿的举止不符合常理,把我给弄糊涂了。不行,得找她谈谈。
    好久没有躺在葡萄架下的吊床上吃雪糕了,我尽量把自己晃得高高的。现在的风温热多了,拂在身上痒嗖嗖的,到了穿短袖的季节吧?
    “孟小姐,这个款式的夏衣喜欢吗?”桐儿把一件鲜红的无袖长裙直铺在她身上,接着又换了一条稍微短点的,“林森说,这个款更适合你。可我感觉你喜欢长裙多一点。”
    "是的,我喜欢长裙。”我把两条裙子接过来,拉她在石凳上坐下。
    “那等林森休息好了,再做几条长点的给你吧!”她笑起来波澜不惊,清雅得如一池秋水。
    “不用了,”我拒绝了,“我快要回去了,那边的国际知名设计师很多,就不必太劳烦你们了,你身体不太好,要注意休息。”
    她轻摇着一条垂下的黑褐色葡萄藤,“近来天气回暖了些,我感觉身体舒适了,而且不嗜血了。若不是你提醒我肚子里有个不该有的东西,我差点以为自己康复了。命运弄人,造化弄人,他虽然说已经不再需要我,却还是不肯放过我。”声音里,稍有几许苦涩。
    我的注意力却被她“不嗜血”吸引了,“你说你现在不喝林森的血了?”
    她点点头,“是啊!”
    我赶忙又问:“那你上次吸血是什么时候?”
    她不加思索,“八天前。”
    “八天前?”不对啊,在前两天在山洞里,他手上明明有被吸过血的痕迹,而且我还从伤口里捏了血出来,不是桐儿吸的会是谁?
    她困惑的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吗?”
    “嗯,你没有发现林森手腕上有牙印?”
    她迟疑了片刻,“没有啊!”
    这就更有问题了,正常的伤口,是不会这么快愈合的。见我神色严峻,她欲言又止。我接过她递来的雪糕,“桐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和种猪之间怎么了?”
    她略微慌乱,低头拨了下留海,“很好。”
    “对,看起来很好”我话未说完,青玉姨边跑边喊:“岑儿,原来你们在这里,快点上楼,少爷醒了。”
    我留意了种猪的手腕,果然看不见伤口。精神状况非常好,神智清晰,再用天眼将他身上逐一扫描,未发现可疑之处。
    “那个,山洞里的事怎么样了?”他一脸惘然,“我怎么好像脑里子断片了,完全记不得结果了?”
    "因为你被它们吓得昏过去了啊!”我一本正经答道。
    “不会吧?”他坐了起来,“结果怎么样?姜大人和那群蛋儿子全跑了?”
    “没跑,死了。”我把高峻救我们出来的事简洁的叙述了。
    “想不到会是他们救了我们!原来也不一定是所有的怪物都是坏的。”
    桐儿拉开窗帘,打开窗户,便去和青玉姨给他做吃的了。只有我们两个在,说话没必要遮遮掩掩,“小种猪,你大前天见了谁?”
    他莫名其妙,“你怎么会知道我见了谁?”
    “因为我想知道,除了桐儿,你还给谁供应鲜血。”
    他摇摇头,“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我隔壁着衣服抓起他的手臂,谨慎的卷起他的衣袖,免得把我灼伤,“你去山洞的时候,手腕上有吸过血的牙印,可是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你能说说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他半躺在枕头上,“那天确实有怪事发生,我又收到了奇怪的短信,说我师父在般若寺山门附近。我明白,好久没动静的他,已经忍不住要挖坑了,但事关师父,大白天的,去般若寺山门附近悄悄转一圈也不要紧。在山门前的停车场找停车位时,发现一个人的背影跟师父十分相似。我担心有诈,开车尾随过去。快追上时,他突然加速了,跑得飞快。我觉得不对劲,马上掉头,忽然有辆车冲过来。”
    “遇上碰瓷党了?”我打岔问道,听说人间几年前很流行这个。
    “我马上一脚刹停,却还是撞上了。下车去看,你猜怎么着?对方车里居然没人。”
    哎呀妈呀,这是在讲鬼故事吧?还好我是魅,要不得吓得跳起来吧?“那后来呢?”
    “后来更奇怪了,我的车毫发未损,交警说对方的车牌号没有登记,最后将对方的车拖走了。”
    我走到窗前,映入眼底的萧索景色,与我刚来时没有分别,“的确很奇怪,不过,这件事看上去跟你的手没有联系啊!”
    “我还没说完,等我回到车上,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后排座竟然坐了个女的!那女人,长得简直可以称得上恐怖。”他边说边叹气,“脸上布满了大黑麻子,每粒麻子中间却又露出一点黄色,星星点点,像化了脓的疮。我以为撞鬼了,差点魂飞魄散!”
    原来是她!思前想后,她像个神出鬼没的世外高人,在我和种猪身边活动,必定和我们之间有某间关联。“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他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出来,“叫我离你远点,要不”
    他说话从来不吞吞吐吐,我不禁催促道:“要不如何?”
    “我会死得很惨!你不必在意,这肯定是那个神秘人物设的圈套,离间我们。我们千万不能上当。我叫她下车,师兄说你们晚上有行动,我不想浪费时间。她赖在车上极力劝我杀了你,说我杀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若我现在不杀你,以后后悔就来不及了。我只好赶她下车,却被她拉住我的手腕咬了一口。”他把袖口往上拉,“当时并不觉得疼痛,也没有流血,我以为她是吓唬一下我,所以没有在意。后来,除了桐儿,没有人接触过我。”
    这样就更无法理解了,丑女人咬了他,他和桐儿竟看不到流血。可我看到了,把血挤喷到小鬼脸上,它们争食时还被毒死。那到底是种猪的血能对付小鬼,还是混了那丑女的唾液之后能对付小鬼?不管是哪种可能,都表明了她早已获知我们的行动,甚至,这一举动有点帮我们的迹象。
    但她为什么要种猪远离我?甚至杀了我?是用反语激他,让我们齐心合力?不懂,真不懂,要是陆判哥哥在就好了。
    也许,事情越复杂,才越有趣吧?
    “女魔头,你信不信邪?”他突然问我。
    呵呵,我自己在人间穿梭不邪?
    “不信邪的话,我们干一票大的。”他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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