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月呀,姐姐,你怎么了?”
    碧溪拿帕子捂着微张的嘴巴,吃惊的想道:难道宛儿和高雪月有私情?不应该呀,宛儿看上去还,怎么就跟高雪月扯上了关系?难道高雪月一直没成亲,是因为在等宛儿?
    定了定神,碧溪笑问:“你想跟他什么?”
    宛儿低下头,声若蚊蝇。“只是觉得那样的高门大户不适合我——”
    原来如此,看来高雪月的口味也太重了,宛儿看上去才十二三岁,他就下的了口,幸好宛儿及时醒悟过来,没有嫁给他。
    宛儿见碧溪不话,叹息道:“这次回来,觉得姐姐变了很多。”,不像以前活泼、爱开玩笑,现在的碧溪,比以前要深沉,似乎将情绪都掩藏了,脸上摆着的,始终是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笑,让她如坠云雾,摸不清方向。
    “人总是会随着环境改变的,环境改变,身边的人也会改变,这时候人就会跟着改变。”人是擅于模仿的,看到别人怎么做,自己便学着怎么做。
    宛儿听的一头雾水,转换话题问道:“姐姐现在过的好吗?”,不过是白问一句,郡主身份尊贵,怎么可能过的不好。
    碧溪笑笑,这话该如何回答呢,过得好,招人嫉妒,过得不好,别人以为她不知足。“如果我乖乖听话,过的就不差。”,只要有郡主这层身份,起码别人明着不敢欺负她。在封地上只要不是做的过份,也没人拿她怎么样,毕竟她身份摆在那里。可若是她不听话,她就会跟欧阳一样,一下子就被贬为庶民。
    宛儿迷茫的看着她,完全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听话就过的不差?她现在过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她的话,都这样似是而非,让人摸不准答案。
    谈话似乎陷入僵局,幸好欧阳端来心。让碧溪吃些东西。然后回国舅府。碧溪本来便不饿,让欧阳去拿心,只是为了支开他。
    碧溪听到欧阳吩咐下人,给少爷和姐多买些衣裳玩具。都要挑最好的。
    “我不是合格的母亲。孩子就在眼前。却不知如何照顾他们。”碧溪喃喃自语道。
    待到孩子吃饱了,欧阳已经开始催促她离开,在这里待太久。会引来别人猜测,碧溪只好坐上马车,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去。
    “时间太短——”她还没看够孩子的脸,就要与他们分别了。欧阳握了握她的手,轻声道:“来日方长。”
    回了自己的院子,碧溪便将自己锁在屋里不出门,旁人都当她伤心绝望、躲在里面哭泣,事实上,她只是躲在里面悄悄的绣肚兜,想给孩子送件自己亲手绣的肚兜。
    次日,碧溪还准备闭门不出,尹氏却让人传话与她,太子妃在过来的路上。碧溪忙收拾好东西,蒙上黑布躺在床榻上。
    果然,没过多久太子妃便来到她的卧房,尹氏等人也都陪在一旁。
    “郡主眼睛可好些了?”元妃轻声问道。碧溪要起身行礼,却被她按住。
    “没什么大碍。”碧溪笑着回答道。
    “今日公主进宫请安,被皇后娘娘好一顿训斥,不知道是谁告诉皇后那一锅眼珠子的事。”皇后训斥公主时,她就在场,听完训斥,觉得心情很好,想找个人倾诉,又不知道此事该与何人,想着想着便想到了碧溪,此事她是当事人,给她听,自然是最合适的。
    “当日公主折了皇后心爱的昙花,也没听她怎么训斥,怎么这会儿因为一锅眼珠子训斥她?兴许里面还有别的事,我们不知道罢了。”
    元妃想了想,道一声:“也是。”,皇上溺爱公主,皇后也宠爱她们,怎么会因为一锅眼珠子这样训斥她?看样子公主虽然不服,却是没怎么辩解,难道其中真有别的事?
    “我最近得了一件绣品,叫芙蓉花海,绣了满满的一百零八朵芙蓉花,最奇特的是,这是一幅双面绣,如此好的东西,是不是该进献给皇后娘娘?”皇后一向对她不错,她是知道的,可惜她一直没有拿的出手的礼物送给皇后。
    “若是绣了一百零八个菩萨,或许可以送给娘娘,芙蓉花实在有些轻浮了。”
    俩人聊了一会,便听到一个丫鬟轻声道:“王妃,您该吃药了。”
    碧溪脑海中响过一声炸雷,这声音——这声音分明是——
    “这药不是餐前餐后服用,还挑时辰不成,是什么药?”
    太子妃见她这样问,便回道:“不过是养身的药。”
    碧溪让吴婶去请欧阳来,欧阳医术好,让欧阳给她诊个脉,看看这药适不适合她吃。太子妃也不好拒绝,便放下药丸等着欧阳的到来。
    “我和太子妃有几句私房话要,你们都退下吧。”碧溪淡淡的着,太子妃皱皱眉,挥手让仆人都退下。
    碧溪坐起来,勾勾手指,让太子妃附耳过来,俩人叽叽咕咕的了好一会的话。一盏茶的功夫,欧阳便赶到了,碧溪便跟欧阳叽叽咕咕的了一会,欧阳捏起太子妃准备服用的药丸,掰开来仔细闻了闻,冲着碧溪了头,声道:“微毒,不长期服用没什么问题。”
    太子妃脸色有些不好,原本她还以为碧溪是危言耸听,没想到真的有人在药丸里下毒。
    “麻烦二位将那丫鬟收拾了藏起来,我还有用。”这女子身上藏着大秘密,难得她自投罗网,可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元妃清了清嗓子,道:“来人,伺候本宫服药。”,完便见一女子诚惶诚恐的跑进来,见药丸少了一颗还愣了一下,然后将灰褐色的大药丸分为八块,元妃分八次将药丸吞服下去。
    欧阳燃起一根香,他总是随身带着香和药,青烟袅袅飘来,尽管碧溪屏住呼吸,还是昏睡了过去,等她醒来事,那名丫鬟已经被欧阳绑了起来。
    “她还要昏睡三个时辰。”欧阳淡淡的道。元妃闻了薄荷油也醒了过来,托着发晕的头喃喃道:“这丫头跟我好几年了,怎么会害我呢?”,她实在想不通,她对下人不薄,不明白为什么她放着这么好的差事不干,反过来要害她这个主子,只要她过的好,她们还愁没好日子过?
    欧阳凑近那丫鬟,伸手摸到她耳朵后边,轻轻一撕,便撕下一层东西来。
    “这是什么?”元妃大吃一惊,再看躺在地上的女子,模样哪里还是自己的丫鬟,分明的另外一个人,难道真正要害她的人,是这个女子?那她的丫鬟去哪了?是不是已经被害了——
    “人皮面具,看来对方蓄谋已久。”这种面具制作起来比较费时间,相似度越高,制作起来越麻烦,元妃和下人都没发现此人不是原来的丫鬟,可见这张面具做的有多精良。
    元妃气哼哼的站起来,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胸口,冷哼道:“我一向不害别人,没想到别人想方设法的害我!”,转念一想,恶狠狠的道:“一定是云氏,是她害我!”
    碧溪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向欧阳。他们还没审问下毒的人,太子妃为何一口咬定是云氏所为?没有任何证据,她怎么能出这样的话?
    “太子妃息怒,此事尚未查清,等事情调查清楚了,我再派人通知您。”
    元妃调整心绪,因激动而潮红的面颊,渐渐恢复了本色,心中默念几句:阿弥陀佛,然后笑道:“这样也好,可别轻饶了她。”
    嘴上的轻松,心里却早已恨的不行,若不是碧溪撞破了奸计,恐怕她不日就要去见阎王了,她这一死,两位良娣便有机会了,元妃心思一转,怀疑的重心立马变成了良娣高氏和独孤氏,自己若是死了,她们俩成为太子妃的机会最大,难道这毒是她们下的?
    原本只是怀疑良娣,可若是论起毒害她的好处,似乎人人都有害她的理由,这世间人怎逃得过一个‘利’字?只要有人以利诱之,难保身边的人不会做出害她之举——
    “这个位置,实在守的太累。”人人都羡慕她,易位而处,谁又能保证不会被权势迷惑。
    正着话,吴婶在外面敲门,良娣有信给碧溪,碧溪随手扯了棉被盖住地上的女人,开门接过信,厚厚的一封信,拆开来看,碧溪弯起嘴角。诺澜听闻碧溪和太子妃关系不错,想让碧溪跟太子妃求情,解了她的禁足。
    “真是荒谬,求情求到我这儿来了。”碧溪取出信纸递给元妃,元妃看了几眼,良娣倒是言词诚恳,将孝女俩个字演的淋漓尽致,信中多次提到想要回府看望父母姐妹,只是碍于皇后的命令,不得离开太子府,虽然没有明言让碧溪求情,但是想想也知道,她会写信给碧溪,而不是给她母亲,必然是想通过碧溪来解决此事。
    “那又怎么样,你又不会帮她。”她们姐妹不和,她已经知晓,碧溪能提醒她多陪伴皇后,意思很明显,她是不看好诺澜的。所以她不可能替诺澜来求自己,要知道,太子妃的人情可不是随便卖的,她卖给碧溪一个人情,碧溪没得到任何好处,它日还要还上这个人情,傻子才会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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