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侧身看欧阳,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欧阳的笑里有着一丝淡淡的疏离,这让她有些不安,难道是因为看到她跟任少白在一起,对她产生了误会?
    “夫君,这是传授我轻功的师父,他叫任少白。”碧溪搂着欧阳的胳膊轻声解释,欧阳笑着捏她的脸。他并不介意碧溪跟任少白在一起,因为他知道,任少白会来,多半是为了救他,他们俩人目光清澈,没有半儿女私情。可是他在宫里的这段时间,听到有人他像十二皇子,那时他真的生气了。
    “跟师父告别吧,我们得回去了。”自己身份的事,得赶紧解释清楚,他不想着一个“细作”的身份过完下半辈子,更不想自己的儿女受到这个身份的连累。
    碧溪只得请任少白带欧阳去客栈,任少白轻功高强,带着欧阳飞奔也丝毫不见身形,而她练了几年也不能达到这种境界。
    三人一路飞奔回到客栈,门没落锁,轻轻一推便开了,屋里乱糟糟的一片,桌上有未收拾的碗碟,酒杯还有一残酒,一看便知有人曾在这里对饮。
    欧阳突然攥紧她的手。碧溪感觉到他心情不豫,笑着解释道:“光顾着商讨事情,连碗碟也没收拾。”,当时她没想起收拾屋子,在她看来,屋子都是有二来打扫,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可是刚刚欧阳特意看了一眼碗碟,她担心欧阳会多想,所以才自嘲的解释一番。
    欧阳又看了眼床榻,被子凌乱不堪,俩个人在这里饮酒,被子又这样乱,换做一般人肯定要多想了,不过欧阳知道碧溪不喜欢任少白,她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观察他,连他隐藏在心里的情绪都察觉到了,这样的她,又哪有心思去想别人。
    这样一想,欧阳顿时觉得大脑一片清明,似乎整个屋子都明亮起来。是啊,她的眼里只有自己,为何要怀疑她的真心,她并没有将他当成陈雨的替身,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拒绝他。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嫉妒,所以他才会愤怒的以为她在他身上找寻陈雨的身影。
    碧溪跟任少白寒暄,感谢他救出欧阳,任少白十分不客气的问,谢礼是什么,碧溪便拿出荷包,掏钱给他,他不屑的问,我要银子有什么用?碧溪无奈的问他想要什么,任少白想了一会,实在没想出来自己缺什么,便,如今你们欠我的,这个人情以后会让你们还,先记着,碧溪赔着笑脸,人死债不烂,就算她死了,也会让儿女帮忙还,任少白听着满意的笑了笑,突然疑惑的问了一句,你死了,那我还在吗?完三人都笑了。
    与任少白道别,让二打来热水,浴桶装了大半桶热水,欧阳脱下衣裳踏入浴桶。在牢里待的时间不算长,只有十日,这在别人看来只是短短的十日,可是在欧阳看来,却是如同待了几年,他从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哪里受过这样的罪,让他没想到的是,将他打入地牢的人,正是他的亲生父亲,还记得那一日,有大臣提议按人头收税,他得知消息连忙去御书房找皇上,请他收回命令,可是皇上大怒,他只不过是皇子,居然插手国家大事,于是命人将他打入地牢,让他静思己过,在那之前,他住在太子府,空阔的宅院,被下人收拾的整整齐齐,皇后每日都要送来一俩个容貌出众的女子,让她们来服侍他,每当她们走进来,欧阳便会燃香,等她们倒下便起身离开。
    “夫君,在想什么呢?”碧溪趴在浴桶边上,侧着脸望向欧阳。她跟欧阳过,陈国皇帝不是好人,欧阳这会应该相信了吧?若是他早听她的话,不去陈国,也不会遭这样的罪,欧阳是何等骄傲的人,让他受这样的屈辱,无疑是在他心口砍了一刀,而砍他的人,居然是他的亲生父母。
    这种心情碧溪最能体会,在她年幼时,她的父母给她上了生动一课,告诉她,哪怕是亲生父母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也会伤害孩子,正因为她清晰的认识到这一,才能在宫里顽强的活下来,没有被别人欺诈,没有乱跑闯祸,她知道,自己一旦犯错便会被偌大的宫廷吃掉,她害怕那种感觉,每日战战兢兢的活着,与死亡赛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倒下,而她跑赢了别人,活着离开了宫廷。
    “你觉得我像陈雨吗?”欧阳看着她的眼睛,淡淡的问道。他并不想问,这个人是碧溪心中的伤疤,他不想揭开她的伤疤,可是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碧溪愣了一下,心想,难道欧阳不高兴,是有人他像陈雨?他们都是皇子,有相似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听欧阳的语气,似乎是误会了什么。
    “夫君,你怎么拿自己跟死去的人做比较,在我眼里,你是我唯一的夫君,别人与你再相似,那也不是你,我不会多看一眼。”虽然嘴上这样,但是碧溪心里清楚,陈雨是比欧阳更好看的人,在他年少时便能看出他有惊人的美貌。
    欧阳笑笑,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他嘲笑自己多虑,竟然跟一个死人计较。
    “傻瓜。”欧阳凑近她,双手捧着她的脑袋,深深的看着她,这么久没见,他思念如狂。。
    “夫君——”碧溪佯装发怒的瞪着他,她不傻呀,可是欧阳总是喊她‘傻瓜’,她不喜欢这个称呼。
    一夜欢好,碧溪想着,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能遇到这样的人,就算此刻让她死了,她也甘愿。
    “夫君,我们还要去隋国?”如今去隋国可能会面临各种危险,欧阳为什么还要去,是因为宅子里有调香的秘籍和他辛苦调制的香膏,他要拿回来?
    “放心,我还有些产业,不赚钱,但是容身落脚的好去处。”这些年他掌控着香膏市场,并不是靠技艺,靠的是四方传递来的消息,他掌控着绝大多数的香行,其中的用意,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的清。
    “可是孩子们——”碧溪想先去寻找俩个孩子,分别一个多月,也不知如今他们身体如何,有没有生病,宛儿带他们去的必然是偏僻的地方,生病也不知有没有好大夫可以为他们医治,若是因为延误医治而落下病根,岂不是要影响孩子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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