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蝉衣的印象中,蝉韵一直都是清新素雅的,很少看到她打扮的如此艳丽,此时蝉韵一袭云锦描金勾勒出妖冶的牡丹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妃色鲛纱,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好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镜中映出蝉韵那绝色容颜,明艳妖冶,抬眸谈笑间便可衬得这世间所有美好都黯淡无光,只那一眼,便让人深深沦陷,蝉衣咽了口咽水道:“三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人间总说被狐狸精勾去魂了。”
    她三姐这样貌,这身段,她要是男子,别说烽火戏诸侯,搏佳人一笑,亡了国,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她眼睛都不眨就能往下跳,实在是太诱人了啊!
    她姐夫是修了几辈子福气才把她三姐娶到手的啊!
    蝉韵笑骂道:“谁教你说的这些胡言乱语。”
    “明明是真的嘛!”
    “蝉衣,你该多跟京墨大人学些学问了,你刚才那话可是贬非褒,哪有人这么说自家姐姐的。”
    “嘿嘿,这不是看三姐美嘛!美的我脑子都糊涂了,你可莫要跟父亲大人说啊,要不然你亲爱的小妹我可是要脱一层皮啊!”
    “看你表现吧!”
    “别别别,我的好三姐,你可是最疼我的呢,不仅长得美若天仙,这心肠也是顶顶好的呀。”蝉衣忙挽着蝉韵撒娇道:“对了,三姐,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说着一道白光闪过,小罗浮山就静静矗立在蝉衣手中:“怎么样,我亲手做的,喜欢吗!以后你想家了就可以拿出来看看。”
    蝉韵接过小罗浮山,仔细端详良久,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蝉衣,直把蝉衣看得毛毛的:“这是你做的?你手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是她看不起自家妹妹,实在是蝉衣那顽劣的性子已经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了,当初父亲就是因为蝉衣太过顽劣,才把她送到山海居的。
    蝉衣抓猫逗狗那是一把好手,她要敢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可这种明显带有技术含量的活,蝉衣什么时候会的?
    蝉衣被自家姐姐那明显不信的眼神盯着,顿时羞恼了,一跺脚:“哎呀,真的是我做的啦,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不能相信相信你妹妹我已经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了!”
    “真是你一个人做的?”蝉韵特意在一个人这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明显不信蝉衣的话,蝉衣从不来说谎,但她会隐瞒一些事实,这就会给人一种错觉,从而影响判断,对此,她是深有体会,因为她就是这么被蝉衣坑过的。
    有一天蝉韵告诉蝉衣,只要她今天做了三件好事,她就带她到人间玩一圈,然后在傍晚时分,蝉衣高高兴兴地向她汇报今天又干了什么。
    她把族中一个受伤的小孩子送到了医馆进行救治,重新在山上某处种了许多的花花草草,还主动帮黎叔种的药材浇了水。黎叔是狐谷中的种药能人,还是一名医师,谷中有人受伤,都会去找他医治。
    蝉衣问她这算不算做了三件好事,她说算,正准备第二天带她出去游玩,蝉衣听了很高兴,可还没过多久,黎叔就带着一名小娃娃找上门来了。
    后来,蝉衣就被取消了下山游玩的机会,因为她把小孩子送到医馆诊治,是因为那小孩子就是她打破头的,种上许多花花草草是因为那是蝉衣自己弄毁的,被学堂先生罚必须还原,给黎叔浇水也是因为那是学堂先生布置的课业,每只狐狸都必须完成,而且因为蝉衣把水浇多了,导致一些不喜水的药材全部被水淹死了,所以黎叔很生气,直接来找蝉韵要说法。
    蝉韵把人哄好,客客气气地送走他们,脸就一沉,蝉衣委委屈屈的解释,她说的那些她都做了,只是没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说清楚而已,她并没有错。
    从此以后,只要是蝉衣说的话,蝉韵都要仔仔细细地思索询问一番,去掉所有形容词和修饰语句,尽可能还原事情真相,绝对不会再听蝉衣的一面之词,因为那多半是在瞎扯。
    蝉衣被蝉韵这么一问,就有些支支吾吾起来,两双手的食指对点着:“也,也不全是我一个人做的……图纸是京墨绘的……动手是苍术动的……”
    “那你干了什么?”蝉韵一副我早就猜到了的表情。
    “我……我就在旁边指点着……加上递工具……”蝉衣立刻道:“不过这想法是我想的,人间不总说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更有价值吗!”
    “可这不是简单的体力劳动,这是富有技术性的体力劳动!你说,若是没有京墨大人和苍术公子的帮忙,你能完成吗?”
    “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也出了一份力,就这样,我先走了,三姐你多休息!”说完,蝉衣就脚底抹油地遛了。
    蝉韵看着蝉衣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她这个小妹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又坐回梳妆镜前,涂抹唇脂。
    蝉衣逃也似的回到了大厅,来回招待着客人,终于逮到了一个机会,快速溜回京墨那桌:“哎呦,可累死我。”
    猛灌一口水,京墨见了,不由笑道:“你身为娘家人,理应招待客人,让他们宾至如归。”
    蝉衣吃了一口桌上的水炼犊,水炼犊是将牛犊肉用慢火煨熟,再将带调料的水全部收干,十分美味,应道:“我知道啊,我不刚招待完他们吗!好不容易得了闲,先让我吃一口菜再去也不迟。”
    苍术插嘴道:“你其他兄弟姐妹呢?今天不回来吗?”
    蝉衣夹菜的手一顿,想了想道:“我大哥、四姐、六哥,七姐在我出生的那一年就在对战外敌入侵时战死了,二哥嘛,你刚才也看到了,五哥好像正四处游历呢,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八姐倒是好久没听到她消息了,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哇,蝉衣,你兄弟姐妹可真多啊!”
    蝉衣扬起脑袋:“那是,我们动物类生灵又不像你们草木类生灵,天生地养。”
    三人正闲聊着,不时有蝉衣以前的小伙伴过来打招呼,气氛很是欢快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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