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笑道:“你想好要送你三姐什么了?”
    蝉衣摇摇头:“这个我还得好好斟酌斟酌。”眼睛一亮:“京墨,你的贺礼也准备好了?”
    京墨摇着出水芙蓉团扇笑眯眯道:“当然,眼下可就只剩你了。”
    蝉衣鼓着腮帮子很苦恼:“哎,真是世事艰辛啊!”
    “是啊。”京墨走到柜台旁翻看账册,叹了口气:“山海居上个月就没做成几桩生意,你们看,这工钱……”
    “苍术,今天的天气真好啊!”蝉衣摇头晃脑道。
    “是啊,这天气正适合睡觉呢!走,去后院躺着去。”苍术和蝉衣之间难得和谐起来,两人并排往后院走去,没一个人理会京墨刚才的话,只当听不见。
    京墨也不在意,收了账本也往后院走去。
    午后的阳光薄下去,又明丽起来,轻暖的有些慵懒,蝉衣舒服伸了个懒腰,又躺回了贵妃榻上看着后院中的景色。
    竹林交相辉映,满眼叠翠,修竹形如凤尾,声如龙吟,此情此景精妙绝伦,如诗如歌如画。
    蝉衣迷迷糊糊间就要进入梦乡,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顿时精神一震,一拍大腿:“我想到要准备什么贺礼了!”
    苍术正发着呆,被蝉衣这么猛地一出声,给吓了一跳,没好气道:“什么贺礼!?说来听听。”
    京墨也含笑看着蝉衣,她也很好奇蝉衣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
    蝉衣得意地扬了扬下巴:“我要送三姐一座罗浮山!她要嫁给涂山氏的二殿下了,到时候肯定是要跟着新姐夫回涂山,那她不就见不到罗浮山了嘛,我想着给她一座罗浮山,等她想家了可以拿出来看看,怎么样,我的想法不错吧!”
    苍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哈哈大笑:“蝉衣,你这是要把家给你三姐带走吗!用移山大法将罗浮山移到涂山旁边!?”
    蝉衣瞪着苍术道:“才不是呢,这还是我刚刚看到竹子想到的呢,我是用竹子做一个小罗浮山送给三姐,又不是把罗浮山给三姐带走!”
    京墨笑道:“这倒是个新奇的点子。”
    蝉衣就朝着苍术哼哼道:“瞧见没有,京墨也是赞成我的呢!”
    “行行行,你喜欢就好。”
    蝉衣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甚佳,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从贵妃榻上跳起,直奔厨房而去。
    再出来时手上拿着一把镰刀,往竹林走去,手脚麻利地砍下一根根青翠挺拔的竹子,堆放在一起,用镰刀将多余的竹枝削去。
    苍术见状也忙去帮忙,因为他对做这类手工活还是很有兴趣的,细心地将竹枝削成竹签,见苍术在这里忙活,蝉衣又跑到里间拿出笔墨纸砚,趴在梨花木案上绘起画来,可画了几张都不是很满意,一把将笔下的纸揉成一团丢在角落处。
    京墨在一旁看着,笑问道:“你这是在画什么?”
    蝉衣就惊了,挠挠头:“你看不出我在画什么吗!?我在画罗浮山呀!画出来了再对照着画中罗浮山制作出来就可以啦!”
    蝉衣想的很美,可在真正实行时,却是遇到了不少麻烦。
    京墨看着蝉衣笔下绘出的罗浮山,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恕她直言,她真的看不出一点罗浮山的影子。
    看来以后还得好好教一下蝉衣画画的技艺,这样的画作拿出去,别人一定认为是哪个三岁小儿的涂鸦呢!
    无奈摇头,放下团扇,拿过蝉衣手中的紫毫笔:“我来吧。”
    蝉衣如释重负道:“谢谢京墨,嘻嘻。”
    苍术正好走过来,看到蝉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画作,顿时哈哈大笑:“蝉衣,那是你画的吗!?要不是你说那是罗浮山,我还以为是块石头呢!”随处捡了块石头,拿到蝉衣面前:“哝,就这个了,看看还满意吗!”
    京墨抿唇而笑,确实挺像的。
    蝉衣哼哼道:“我这不是不擅长丹青嘛!”
    “你这哪是不擅长啊!你这根本就是不会嘛!”苍术见蝉衣就要暴跳如雷,赶紧转移话题,伸出手掌:“你看看,这么细行不行,不行我再削粗一点儿。”
    蝉衣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差不多吧,不过需要不同粗细的。”
    两人走到竹条处,蹲下身来认真削着竹条,京墨则伏在梨花木案上笔走游龙地绘着罗浮山。
    阳光透过树梢洒落下来,偶尔听到蝉衣和苍术嘀嘀咕咕的议论声,一时间山海居内岁月静好。
    吹了吹画作,让墨迹快速变干,笑道:“画好了,你过来瞧瞧,可还满意?”
    蝉衣闻声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拿起画作就惊叹一声:“哇,京墨,你真厉害,满意,满意,真是太满意了,嘻嘻,有你真好!”
    宣纸之上,罗浮山的千峰隽秀,万壑苍云无不被描绘地精致绝艳,苍劲顽强的松,峥嵘林立的石,变幻莫测的云海,澄清洁净的泉水,构成了罗浮山中有动有静的巨幅画卷。
    蝉衣高兴地拿着画卷来到苍术身边:“就这个,就这个,照着这个模板做!
    苍术瞅了眼画卷,摸了摸下巴:“这个难度挺大的呀!”
    “你能不能做成跟这差不多的!?”
    “说不好,我试试吧!咦,不对啊,这可是你准备的贺礼,怎么都要我来动手啊!你这未免太不心诚了吧!”
    “哎呀,一样一样的啦,我三姐又不会怪我,心意到了就可以了嘛!”
    “这算起来也该是我的心意吧……”
    “咱俩什么关系啊!上百年的交情啊!你的可不就是我的嘛!”当然,我的还是我的,后面一句话蝉衣没敢说出来,她怕苍术直接罢工了,到时候她哭都没地方哭去。
    蝉衣负责在一旁打下手,苍术要什么工具立马递过去,不时和苍术讨论一些细节。
    京墨画完了画,将梨花木案上的笔墨纸砚清理一番放回原位,伸了个懒腰,躺回贵妃榻上,盖了一块波斯羊绒毯,耳边听着蝉鸣之中不时穿插苍术和蝉衣的谈话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与周公下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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