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衣疑惑道:“辛女为什么要打开金钟,明明再过一天盘瓠就可以变成人了呀!”
    “因为自盘瓠进入金钟之后,便一直不吃不喝,外界的人都传言盘瓠已经饿死在金钟之内,辛女担心他的安危,私自打开金钟,想看看他是否像外界传言那样。”
    “哎——那真是太可惜了,然后辛女就和盘瓠归隐山林了?”
    “对啊,还生了三男三女,男子都是狗头人身,女子都是美女,后来应该就发展成为了如今的犬封族。”
    “京墨,你说冠丘能跑到哪里去啊,他们来东都的时间也不长,又没什么熟人。”
    京墨摇摇头:“这我哪里知道,东都成每天发生的事情多了去了,难不成我件件都得知道?这件事等攸乐姑娘来了再说吧。”
    三人闲聊着,攸乐气喘吁吁地跑进山海居,手中拿着一个香囊,是个很清新的浅蓝色,递给京墨,道:“大人,您看这个行不行,这香囊是我弟弟一直贴身佩戴的。”
    京墨接过香囊,手指轻点,淡绿色的光自指尖凝聚,进入香囊之中,香囊周围萦绕着一圈光晕,飘出一缕淡绿色的烟,京墨淡淡道:“跟着这个烟飘散的方向,就能找到你弟弟。”
    将手中香囊还给攸乐,攸乐千恩万谢之后拿着香囊离开了山海居。
    蝉衣望着攸乐匆匆离去的背影问道:“我们不跟着一起去吗?”
    京墨睨了蝉衣一眼:“为什么要跟着去,香囊会帮她找到冠丘的,你跟着去做什么,山海居的活干完了?”
    蝉衣语结,她能说她想去看热闹吗,真的很好奇冠丘会跑到哪里去啊,但这话她不敢说。默默地走出里间,拿着鸡毛掸子给货架上的古董弹灰。
    几日后,攸乐再一次登门山海居,神色忧愁,蝉衣见了,关心问道:“攸乐姑娘,你怎么了?”
    攸乐强打起精神回应道:“没事,敢问大人在吗?”
    “京墨正在楼上歇息呢,你等等,我去请她。”说着往楼上走。
    苍术招呼着攸乐,将她请入里间,沏了一壶茶,京墨随着蝉衣下楼,转过水墨画屏风,攸乐一见京墨,眼眶就红了:“大人——,我没找到我弟弟——”
    京墨蹙眉坐在青玉案旁:“怎么会?方法没有问题的。”
    “不是大人法术有问题,我依大人言,跟着烟飘散的方向走着,到了一户旁边栽着大柳树的人家门口,我敲了敲门,里面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打开院门,我说我是来找一只黑狗的,问他有没有看到过,他说没有。”
    “可是烟就是指的这家啊,怎么会没有呢,我就和他理论起来了,他不让我进去找,肯定是心里有鬼,可能我弟弟已经凶多吉少了……”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蝉衣赶紧拿出帕子给她,攸乐道谢之后问道:“大人,我该怎么办?”
    京墨抿了一口茶,唇齿留香,道:“你可知道那家人的身份?”
    “知道,后来我去打听了,说是玩杂耍的老崔家。”
    “崔家!?”蝉衣一惊,那不是崔以彤家吗?
    攸乐疑惑地看着蝉衣,道:“是的,怎么,姑娘也认识这位人家吗?”
    “攸乐姑娘说的好像是我一个朋友家。”
    苍术狐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一个朋友?”
    蝉衣瞪了苍术一眼,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我的朋友你又不是个个都认识。”
    苍术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蝉衣见状朝着攸乐道:“要不然我跟着你走一趟吧。”
    攸乐眼神中迸发出喜意,感激道:“谢谢姑娘。”
    京墨道:“既然这样,你就随攸乐姑娘去一趟老崔家吧。”
    攸乐领着蝉衣来到老崔家,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谁啊?”
    脚步逐渐靠近院门,“吱呀——”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位不过二十出头的男子,皮肤黝黑,身材魁梧有力,粗犷的声音响起:“你们找谁?”
    看到蝉衣后面的攸乐,道:“怎么又是你啊,我都说了我这儿没狗,你怎么就是不信呢。”挥了挥手,让她们赶快离开。
    蝉衣摆了摆手,赶紧道:“这位大哥,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崔姑娘的朋友,今天特意来找她的,请问她在吗?”
    男子打量了下蝉衣,十七八岁模样,一袭月白锦缎,淡色的轻纱如雾色清烟,腰间丁香玲珑扣子绾着紫色流苏,肌若沉雪,清灵动人,眉间唇畔的气质,雅致温婉,观之亲切,看起来就像一位贵族千金。
    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他家小师妹是朋友?而且,小师妹那身子,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的,哪里来的朋友?最重要的是他还不认识!这太不正常了。
    眼神带着狐疑,蝉衣见他不信,急了,道:“要不你让崔姑娘出来,我不是骗子。”
    男子看她这身打扮,眉宇间流露出的焦急神色,不像作假,道:“那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小师妹出来。”说完就“啪——”的一声将院门关上。
    脚步声渐行渐远,想来是去叫人了,没过一会儿,崔以彤打开院门,后面跟着那位男子,看到蝉衣,惊喜道:“蝉衣姐姐!快请进。”
    将蝉衣、攸乐请进院子,男子见他们是真的认识,便放心的转身离开了。
    崔以彤看到蝉衣,很是高兴,带着两人进入自己的闺房之中,房间以浅色为主,竹窗之上挂着淡蓝色薄纱,一阵风吹来,薄纱随风而动,飘逸唯美,梳妆台上有一面精致的菱花铜镜,摆着的桌椅上都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桌上还摆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
    见蝉衣的视线落在宣纸之上,红着脸羞赧道:“闲来无事画的,倒是让姐姐见笑了。”
    蝉衣走到书案前,看到宣纸之上绘着湖边垂柳在春风吹拂之下摇曳生姿的画面,有几棵只剩枝丫的树枝矗立在远山之上,旁边用簪花小楷提着一句诗:寒雪梅中尽,春风柳上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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