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练好功夫后,伤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的朋友。看来我还真的要像师傅说的那样,仔细揣摩自己拥有的东西。
    不一会儿车子到了医院,而俞涵脑后还在缓慢地流血。我真怕她会这样死去。
    医生护士将她推进了急诊室。我坐在外面,不停地企盼她醒过来,醒过来,一定要醒过来,同时希望自己也在这样的噩梦中醒来。
    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失手杀了自己的朋友?还是在那样宁静美好的夜晚。为什么悲剧来的这么毫无征兆?
    而且我该怎么告诉俞涵的爸爸?他一定以为我在说话,一定以为我要对他的女儿做出什么不轨举动,所以才编造了这样一个荒唐的理由。
    我压根不敢想象他盛怒后的报复。
    接着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医生疲惫地走出手术室,摘下口罩,向我疲惫的摇了摇头。
    天地仿佛在那一刻塌陷,我跪倒在地,喃喃着:“她死了?”
    医生说:“她还有心跳,可是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恢复意识。”
    还有心跳,还有心跳,也就是说她还活着,只是陷入了昏迷。
    我想进去看看,可是医生护士拼命拦住。他们说我现在还不能进去,还要让病人再观察几天,等待情况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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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好同意了。不知道该去哪里,仍然呆在走廊上,站在门口望着里面那个躺在床上的女孩。祈祷她一定要赶快醒过来。
    也许这真的是天意,对于精神错乱的人和没有意识的人,到底哪一个更加痛苦。也许老天已经给出了答案。
    可这也不能让我逃避责任,我还是只能去找师傅,请他帮忙救醒俞涵。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真的很对不起!”站在俞先生的面前,我再次郑重的道歉。
    如今俞涵已经在医院昏迷一个星期了,可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师傅虽然也去查看了,最终也是摇头无奈,说自己没有办法。而我除了向她的父亲道歉,还能说什么呢?
    “我知道这是一个意外,你也不可能有兴趣还小涵的。”
    俞先生向我表示谅解,可是他的眉头却仍然紧锁,已经一个星期了,他比任何人都要担心,想要掩饰这样的担心也是不可能的。
    我低头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最终说:“你安心回去上课吧,不要老是去医院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吧,我会为她请到最好的大夫。”
    安心上课?不要老是去医院?这怎么可能呢?是我害那个女孩躺在病床上不能起来的。
    我走到了门口,想要说什么,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看向他心事重重的担忧神情,此时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了吧!
    来到外面,阴暗的天空,乌云笼罩,如同此时我的心情。
    回到学校后,胖军在校门口等我,一看到我的神情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一个星期来陪伴我的人只有他,毕竟俞涵在医院,是我害得她不能像平时一样黏着我。
    “小飞,你不要再难过了,这不全是你的错。”他一路念叨着,不肯停下来。
    走到岔路口,我转身向右,他急忙把我拉住:“哎,你要去哪里呀?下午还有课呢,你不上课啦!”
    “我想回宿舍休息一会儿。”我阴沉地说,“你帮我请个假吧。”
    “请假也得有请假条才行呀,口头说的不算。”
    “那你帮我写一张请假条。”我说。
    “可是我的字跟你的字不一样。”
    他还在絮叨,我却已经不准备再听下去,转身走入了那条茫茫无尽头的小路,就像要走完我这深重的负罪感。可我知道负罪感不会像这条路一样能够走完的,除非俞涵醒过来,否则是永远也走不完的。
    这就像一个笑话,像小时候邻居那些年长的孩子对我开的玩笑。他们说陈小飞你这个死衰仔,小混蛋,还以为自己有多厉害,想跟我们一起玩。你有玩具吗?有体面的衣服吗?你是一条可怜虫,永远都是可怜虫,就算你以为自己走出来了,还是会迅速的趴在别人脚底下。
    我不明白他们的话,说自己从来没有趴在任何人脚底下过。可是所有的人听到这句话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的笑声萦绕在我的耳畔,并且随着岁月永不消逝,永远地环绕下去。
    我低着头,塌拉肩膀,恨不得把自己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对面出现的人还是提醒我,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
    这个人是苏颖,她站在小路的尽头等着我,后面是男生宿舍,一般女生是不会来这里的。
    我想忽略她绕过去,可是没有成功。
    她轻声说道:“真的不准备上课了吗?”
    我点了点头,发出来个嗯字,有点儿像是无意义的呻吟,可那确实是正确的意思。
    “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去上课了,再不去的话就要被开除了。”她正色说道。
    我还是没有反应,开除,这是什么意思?开和除,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有什么重大的意义吗?我一定要了解吗?一定要重视吗?还是说,它又关系到某个人的生命?
    “陈小飞,你醒一醒!不是学习好脑袋聪明就可以这么任性的。你是学生,必须要去上课。”她突然冲上来,摇着我的肩膀,试图把我唤醒。
    我浑浑噩噩地看着她:“上课吗,上课对我还来说还有什么意义?我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好学生了。”
    “小飞。”
    “我现在害得一个人躺在床上不能醒来,没有了意识,变成了植物人。你明白吗?我几乎把她害死了。”
    她看着我,拼命的摇头:“不是这样的,你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是为了她好。”
    我暗淡的说:“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但如果我能够早点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了。”
    对我来说,故不故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归根究底在于我的力量。师傅一直告诉我,不要急,一步是一步要把每一步都扎扎实实的学好,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但是我却总是过于骄傲,不愿意听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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