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望了巴蜀东一眼道:“这也算坏事吗?……嘿,这种坏事简直只有赶骡车的粗汉才会做的。”
    巴蜀东怒道:“不错,这本算不得什么,但那沈轻虹昔年虽然丢了镖银,自己虽也失踪,但江湖中人对他的寡妇和妹妹却尊敬得很,所以……”
    小鱼儿摇头笑道:“无论你怎样说,假如你做的只是这种见不得人的坏事,你还不够资格进恶人谷,除非……”
    “除非怎样?”
    小鱼儿笑道:“除非你先孝敬两样稀奇之物给我。”
    巴蜀东道:“我来得如此匆忙,哪有什么稀奇之物?”
    小鱼儿道:“你若没有东西,就露两手成名的绝技给我瞧瞧。”
    巴蜀东气得脸上颜色都变了,怔了半晌,跺脚道:“好!”
    他伸手一抄,便已自腰间抽出柄缅铁软刀,迎风抖得笔直,刀光闪动,“唰、唰、唰”露了三招。
    这三招果然是他成名绝技,号称“杀虎三绝手”,刀法果然是干净利落,又快又稳又狠。
    小鱼儿却摇头笑道:“这也算是绝技么……这简直和你做的事一样,完全见不得人,我看,你若想进恶人谷还得另想法子。”
    巴蜀东道:“还……还有什么法子?”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笑道:“我看你只有跪在地上,向我磕三个响头,喊我三声‘小祖宗’,然后双手将这把刀送给我。”
    巴蜀东道:“这也是规矩?”
    小鱼儿道:“不错,这也是规矩。”
    巴蜀东嘶声道:“我……我从未听过恶人谷有这样的规矩。”
    小鱼儿笑道:“谁说这是恶人谷的规矩?”
    巴蜀东又怔住了,道:“那……那么这……”
    小鱼儿笑嘻嘻道:“这是我的规矩。”
    巴蜀东气得连身子都抖了起来,突然大喝道:“好,给你!”
    一刀向小鱼儿砍了下去。
    哪知这方才连手指都懒得动的小鱼儿,此刻却真像是鱼似的,轻轻一动,整个人都滑了出去。
    巴蜀东这一刀虽快如闪电,却劈了个空。
    “咔嚓”一声,那竹椅已被他生生砍成两半。
    巴蜀东大惊,只听身后有人笑道:“我在这里,你瞧不见么?”
    巴蜀东猛一翻身削去,哪知身后还是空空的,那笑声却从屋檐上传了下来,嘻嘻笑道:“别着急,慢慢来,我在这里。”
    巴蜀东气得简直快疯了,正待再扑上去,忽听一人大呼道:“那边的是巴二弟么?”
    一人大步奔来,只见他也和巴蜀东差不多年龄,四十出头,不到五十,但身法却比巴蜀东轻灵得多。
    他身子瘦长,嘴角下垂,生得一脸凶狠之相,但右边的袖子却是空荡荡地束在腰里,右臂竟已断去。
    巴蜀东瞧了两眼,大喜呼道:“闷雷刀宋三哥,你,你果然在这里!可找死小弟了……小弟此番正是投奔三哥来的。”
    小鱼儿笑道:“原来你们两把刀是朋友。”
    巴蜀东瞧见他,脸色立刻又变了,恨声道:“宋三哥,这小鬼……”
    话未说完,已被宋三一把拉了开去,笑道:“二弟既来了,我就先带你去见见……”
    小鱼儿嘻嘻笑道:“慢来慢来,你要带他走,也可以,但叫他先赔我的椅子来再说。”
    巴蜀东怒道:“你……”
    一个字出口,又被宋三截住,笑道:“自然自然,椅子自然要赔的,却不知如何赔法?”
    小鱼儿笑道:“瞧在你面上,就叫他拿刀充数吧。”
    巴蜀东怒喝道:“这把破竹椅子,也要我宝刀……”
    话未说完,手中刀已被宋三抢了去,交给小鱼儿。巴蜀东还想说话,但宋三却拉了他就跑。
    两人走出很远,宋三方自叹道:“二弟你怎地一入谷就得罪了那小魔星?”
    巴蜀东又惊又奇,道:“三哥为何如此怕他?”
    宋三苦笑道:“岂止我怕他,这谷中谁不怕他?这几年来,这小魔星可真使人人的头都大了三倍,谁若得罪了他,不出三天,准要倒霉。”
    巴蜀东惊得目瞪口呆,道:“这小鬼有如此厉害?”
    宋三叹道:“二弟,不是我说,你栽在这小鬼手上,可一点也不冤,你且想想,这恶人谷中可有一个好处的?他小小年纪,就能在恶人谷中称霸,他是怎样的人,他有多厉害,你总可知道了。”
    巴蜀东讷讷道:“不能相信……小弟简直不能相信。”
    突然触及宋三那条空空的衣袖,忍不住又道:“三哥这……这难道也是……”
    宋三苦笑道:“这虽不是他,也和他有些关系。”
    他长叹一声,俯首望着断臂,接道:“这正是他人谷那日断去的,十四年,已有十四年了,燕南天那么厉害的身手,若非我当机立断,只怕已活不到今日。”
    巴蜀东失声道:“燕南天?这小鬼是燕南天的……”
    突然惨呼一声,扑地跌倒,背后已赫然多了个碗大的血洞,鲜血涌泉般往外流了出来。
    宋三大骇转身,只见一人鬼魅般站在身后,一身惨灰色的衣服,飘飘荡荡,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深不见底。
    宋三面色惨变,颤声道:“阴……阴公,你……”
    阴九幽龇牙一笑,阴森森道:“在本谷之中,谁也不准提起小鱼儿和姓燕的事,你忘了。”
    宋三道:“我……我还未来得及向他说。”
    阴九幽狞笑道:“你还未来得及说,我便已宰了他,你不服是么?”
    宋三身子直往后退,道:“我……我……”
    身子突然跳了起来,跳起两丈高,笔直摔在地上,身子虽全无伤痕,但却再也不能动了。
    就在他方才站着的地方,此刻却站着个笑眯眯的老太婆,手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笑眯眯道:“阴老九现在怎地也慈悲起来了?这厮方才说这一句话,你已该将他宰了的,为何到现在还不动手?”
    阴九幽道:“我正要留给你。”
    那老太婆笑道:“留给我?我许久没杀人,怕我手痒么?”
    阴九幽冷冷道:“我要瞧瞧你那销魂掌可有进步。”
    那老太婆咯咯笑道:“进步了又怎样?你也想销魂销魂?”她苍老的语声,突然变得柔媚入骨。这赫然正是屠娇娇的声音。
    屠娇娇笑道:“我问你,这两人方才说话的时候,那小鬼头在哪里?他可听见了么?”
    阴九幽道:“你不知道,我怎会知道?”
    忽听小鱼儿的笑声远远传了过来,笑着道:“醋坛子,皱鼻子,娶个老婆生儿子,儿子儿子没鼻子……”
    屠娇娇笑道:“老西又倒霉了,小鬼又找上了他。”
    阴九幽道:“他既在老西那里,想必不会听到。”
    忽又听得一人笑道:“两位在这里说话,却有一男一女,一人一鬼——两个加在一起,竟变成了四个,你说奇怪不奇怪?”
    屠娇娇头也不回,笑道:“李大嘴,这里有两个死人,还堵不住你的嘴么?”
    李大嘴笑道:“死在你两人手下的,我还没胃口哩。”
    阴九幽道:“你可是也要去杜老大处?”
    李大嘴道:“正是要去的,哈哈儿突然要咱们聚在一起,不知又要搞什么鬼?”
    三个人一起走向杜杀居处,但彼此间却都走得远远的,谁也不愿意接近另外那人身旁一丈之内。
    杜杀还是坐在角落里,动也不动。
    人都已来齐了,哈哈儿道:“哈哈,哈哈,咱们许久未曾如此热闹了。”
    阴九幽冷冷道:“我最恨的就是热闹,你将我找来,若没话说,我……”
    哈哈儿赶紧拱手,接口笑道:“莫骇我,我胆子小。”
    屠娇娇道:“你找咱们来,莫非为了那小鱼儿?”
    哈哈儿道:“哈哈,还是小屠聪明。”
    阴九幽道:“为了那小鬼,为那小鬼有什么好谈的?你们一个教他杀人,一个教他害人,一个教他哭,一个教他笑……好了,他现在不是全学会了嘛。”
    哈哈儿道:“就因为全学会了,所以我才请各位来。”
    李大嘴道:“为啥?”
    哈哈儿叹了口气,道:“我受不了啦。”
    屠娇娇笑道:“哈哈儿居然也会叹息,想来是真的受不了啦。”
    李大嘴苦着脸道:“谁受得了谁是孙子。”
    哈哈儿道:“如今这位小太爷,要来就来,要走就走,要吃就吃,要喝就喝,谁也不敢惹他,惹了他就倒霉,恶人谷可真受够了他了。这几个月来,至少有三十个人向我诉苦,每人至少诉过八次。”
    “穿肠剑”司马烟叹道:“这小鬼委实愈来愈厉害,如今他和我说话,我至少要想上个六七次才敢回答,否则就要上当。”
    李大嘴苦笑道:“你还好,我简直瞧见他就怕,若有哪一天他不来找我,我那天真是走了运了……那天我才能好好睡一天觉,否则我睡觉时都得提防着他。”
    哈哈儿道:“咱们害人,多少还有个目的,这小鬼害人却只是为了好玩。”
    屠娇娇道:“咱们本来不就希望他如此嘛!”
    哈哈儿道:“咱们本来希望他害的是别人呀,谁知这小鬼竟是六亲不认,见人就害……这其中恐怕只有小屠舒服些。”
    屠娇娇道:“我舒服……我舒服个屁!我那几手,这小鬼简直全学会了,而且简直学得比我自己还地道。”
    哈哈儿道:“杜老大怎样?”
    杜杀道:“嗯。”
    屠娇娇笑道:“‘嗯’是什么意思?”
    杜杀默然半晌,终于缓缓道:“此刻若将他与我关在一个屋子里,那活着出来的人,必定是他。”
    屠娇娇叹了口气,道:“好了,现在好了,恶人谷都已受不了他,何况别人,现在只怕已是请他出去的时候……”
    李大嘴赶紧接口道:“是极是极,他害咱们已害够了,正该让他去害害别人了,现在幸好咱们联手还能制他,等到一日,若是咱们加起来也制不住他时,就完蛋了。”
    阴九幽道:“要送他走愈快愈好。”
    杜杀道:“就是今朝!”
    哈哈儿道:“哈哈,江湖中的朋友……黑道的朋友们,白道的朋友们,山上的朋友们,水里的朋友们,你们受罪的日子已到了。”
    李大嘴以手加额,笑道:“这小鬼一走,我老李一个月不吃人肉。”
    黄昏后,恶人谷才渐渐有了生气。
    小鱼儿左逛逛,右逛逛,终于逛到万春流那儿。
    万春流将七种药草放在瓦罐里熬,此刻正在观察着药汁的变化,瞧见小鱼儿进来,将垂下眼皮一抬,道:“今日有何收获?”
    小鱼儿笑道:“弄了把缅刀,倒也不错。”
    万春流道:“刀在哪里?”
    小鱼儿道:“送给醋坛子老西了。”
    万春流以筷子搅动着药汁,浓浓的水雾,使他的脸看起来仿佛有些神秘,他道:“你那小箱子呢?”
    小鱼儿笑道:“小箱子早就丢了,里面的东西已全都送了人。”
    万春流道:“你辛苦弄来,为何要送人?”
    小鱼儿笑道:“这些东西拿来玩玩倒蛮好的,但若要保留它,可就伤神了,又怕它丢,又怕它被偷,又怕它被抢,你说多麻烦。”
    万春流道:“好。”
    小鱼儿笑道:“但若将这些东西送人,这些麻烦就全是人家的了。听说世上有些人专门喜爱聚宝敛财,却又舍不得花,这些人想必都是呆子。”
    万春流道:“若没有这些呆子,怎显得你我之快乐?”
    突然站了起来,道:“拿起这药罐,随我来。”
    这间药香弥漫的大屋子后面,有一排三间小房子,这三间屋子里,既没有门,也没窗户。
    这就是万春流的“病房”。
    万春流在这些“病房”中时,谁也不会前来打扰,因为他们其中任何一人,自己都有睡到这病房中来的可能。
    没有灯光的“病房”,正如万春流的面容一般,显得十分神秘。角落中的小床上,盘膝端坐着一条人影,动也不动,像是亘古以来他就是这样坐在那里的,这正是别人口中所说的“药罐子”。
    一入“病房”,万春流立刻紧紧关起了门,这病房就立刻变成了一个单独的世界,似乎变得和恶人谷全无关系。
    小鱼儿神情也立刻变了,拉住万春流的手,轻声道:“燕伯伯的病,可有起色?”
    万春流神秘而冷漠的面容,竟也变得充满焦虑与关切,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黯然摇头道:“这五年来,竟无丝毫变化,我已几乎将所有的药都试遍了,我……我累得很。”沉重地坐到椅上,似是再也不愿站起。
    小鱼儿呆呆地出了半天神,突然道:“我今天听见有人提起燕伯伯的名字。”
    万春流动容道:“哦,什么人?”
    小鱼儿道:“死人。说话的人已死了。”
    万春流一把抓住小鱼儿的肩头,沉声道:“可有人知道你听到了他们的话?”
    小鱼儿笑道:“怎会有人知道?我听了这话,立刻远远地溜了,溜到醋坛子那里去,故意大声骂了他一顿,所以我就将那柄刀送给了他。”
    万春流缓缓放松了手,默然垂首,喃喃道:“不容易,真不容易,你虽是小小年纪,但五年来,你竟能将这秘密保守得如此严密。”
    他抬头瞧了小鱼儿一眼,苦笑道:“这秘密若是泄漏出去,我们三个人,都休想再活半个时辰,你……你要特别小心,莫把别人都当作呆子。”
    小鱼儿点头道:“我知道,万叔叔冒了生命的危险来救燕伯伯,我……我难道不感激?别人就算砍下我脑袋,我也不会说一个字的。”
    说着说着,他眼圈竟已红了。
    万春流叹息道:“说实话,我本不敢相信你的,哪知你虽然生长在这环境中,却还没有失去良心,还是个好孩子。”
    小鱼儿展颜笑道:“小鱼儿坏起来可也真够坏的,只是,那都要看对付什么人,而且自从我知道燕伯伯和我的关系后,我就变得更……更乖了。”
    万春流竟也展颜一笑,道:“但五年前那天晚上,你突然跑来对我说,你已知道‘药罐子’叔叔是什么人,你已知道这秘密时,我可当真吓了一跳。”
    小鱼儿垂头笑道:“对不起。”
    万春流默然半晌,笑着又皱眉道:“你再想想,对你说出这秘密的人,究竟是谁?”
    小鱼儿想了想道:“那天晚上,我是睡在杜杀外面的屋子里,半夜里,我突然觉得身子竟似被人抱了起来……”
    “那时你未叫喊?”
    小鱼儿道:“我喊也喊不出,何况,那时我还以为是杜杀又不知在用什么花样对付我,根本没想到是别人。”
    万春流叹道:“的确是想不到的。”
    小鱼儿道:“我只觉那人身法快得简直骇人,我躺在他怀里,就像是腾云驾雾似的,片刻间,就远远离开了恶人谷。”
    万春流道:“那时你真的不怕?”
    小鱼儿道:“老虎我都不怕,怎会怕人?”
    万春流喃喃道:“你以后就会知道,人有时比老虎可怕得多。”
    小鱼儿道:“那人将我放到地上,就问我:‘你姓什么?’我说:‘不知道。’那人就骂我简直和畜生一样,连姓什么都不知道。”
    万春流道:“然后,他就告诉你你姓江?”
    小鱼儿道:“嗯,他还说我爹爹叫江枫,是被移花宫中的人害死的,他叫我千万莫忘了这仇恨,长大了一定要找移花宫的人复仇。”
    万春流道:“他真的没有提起‘江琴’这名字?”
    小鱼儿道:“没有。”
    万春流道:“奇怪,你燕伯伯到恶人谷来,为的本是要找个叫‘江琴’的人,为的也正是要代你爹爹报仇。”
    小鱼儿眨了眨眼睛,道:“或许江琴也是我仇人之一。”
    “嗯……”
    “然后,他又告诉我有关燕伯伯的事。我想问他究竟是谁,哪知他却像是一阵风似的,突然就消失了。”
    万春流叹道:“我知道……我知道……”
    小鱼儿道:“那天晚上很黑,我只瞧见他穿着一件黑袍子,头上也戴着个黑布罩,两只眼睛,又亮又大,又怕人……这双眼睛我到现在还忘不了。”
    万春流道:“以后你再见到这双眼睛还能认得么?”
    小鱼儿道:“一定认得的。”
    万春流道:“这双眼睛不是谷中的人?”
    小鱼儿道:“绝不是,谷中无论是谁的眼睛,都没有这双眼睛那么亮,屠娇娇的眼睛虽也亮,但和他一比,简直就是睁眼瞎子。”
    万春流叹道:“此人竟能在恶人谷中来去自如,而又知道这许多秘密,唉!他究竟是谁?实在叫人猜不透。”
    小鱼儿道:“想必是个武功很高的人。”
    万春流道:“那是自然,江湖中能随意进出恶人谷的人,除了你燕伯伯外,我简直想不出还有几个。”
    小鱼儿道:“一个都没有了么?”
    万春流道:“还有的就是移花宫中大小两位宫主,但这人既然要你找移花宫中的人报仇,又怎会是这两位宫主?”
    小鱼儿突然拍手道:“对了,我想起来了。”
    万春流赶紧追问道:“你想起了什么?”
    小鱼儿道:“那人是女的。”
    万春流动容道:“女的?”
    小鱼儿道:“嗯,她虽然蒙着脸,而且故意将说话的声音扮得很粗,但看她有时的举动,却必定是个女的。”
    万春流道:“什么举动?”
    小鱼儿道:“比如……她头上虽然戴着布罩,但在无意中却还不时去摸头发。还有,她虽然将我抱在怀里,但总是不让我碰到她的胸……”
    万春流叹道:“她是女的,可是就更难猜了,江湖中女子除了邀月、怜星两人外,我简直再也想不出有一人能在恶人谷中来去自如。”
    小鱼儿道:“但总是有个人的,第一,这人认得我爹爹,也认得燕伯伯;第二,这人对我爹爹死的原因知道得很清楚。”
    万春流道:“想必如此。”
    小鱼儿道:“第三,这人不但知道我家的仇恨,而且,还很关心;第四,这人的武功很高;第五,这人必定和移花宫有些过不去;第六,这人的眼睛又大又亮,和别人的眼睛简直完全不同……”
    万春流叹道:“不想你小小年纪,分析事情,已如此清楚。”
    小鱼儿道:“但……但我要去找她,第一先得出这恶人谷,我……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呢?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放我走?”
    万春流长叹道:“这就难说了,但愿……”
    忽听外面有人大呼道:“万神医,小鱼儿可是在这里么?”
    万春流变色道:“屠娇娇来找你了,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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