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威先是在门口驻足了几秒,上面的广告牌子上写着“一家人”洗脚城。
    在牌子下面还写着足疗,按摩,针灸等等,也就是说洗脚城不光洗脚,还有很多别的服务。
    峰子的第一念头就是,可能还有别的什么特殊服务,比如……而李威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以前只是听说过,希望进去只是做做足疗而已,千万不要有别的什么特级服务。
    进来后,在大厅里有女服务生过来招待他们,穿着都是比较传统的制服,也没有化太浓的妆,看来是比较健康的场所。
    峰子要了两人间的VIP包间,跟在女服务生的后面边走边问道:“小姐,你们这里都有啥服务呀?”
    “先生,门外牌子上不都写着吗?有足疗,全身按摩,针灸,”
    “停,我是说……你懂的!”峰子打断了女服务生的话。
    “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女服务生一脸懵懂地看着峰子,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二人进了包间,服务生拿来两本技师花名册,上面都有他们的简介和照片,供客人选择点取。
    李威随便翻看着,照片里的这些足疗技师长得都还可以,当然,也有一些长得五大腰粗的,应该是专为那些脚心吃劲儿的客人准备的。
    他倒是看得很仔细,连简介都细细品读了一番,这些技师竟然都有自己的人生格言,用隶书写在了简介下面。
    什么“我工作我快乐”,“做人生的主角,演好自己的戏。”“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脚是人生的基石,常给你的脚做做按摩吧!”
    一旁的峰子翻来翻去,似乎没有一个技师让他满意,“怎么都这么丑?”
    “你的要求还真高,我觉得都还可以嘛!”
    “徐豪,你的品位什么时候降到了村姑水平了,你没看这些人的打扮吗,一个个就跟村姑似的!”
    “兄弟,你原来可是农村的,你在歧视你自己吗?”李威悠闲翻看着花名册,似乎对这家洗脚城很满意。
    册子上这些年纪轻轻的女技师们,都长着一张朴素的脸,不知怎么的,让李威感觉很亲切。
    在父母死后,他曾经回农村住过几年,那几年都是他的奶奶在照顾他。但好景不长,慈祥的奶奶早早离开了人世。
    不过,那几年的乡下生活让他很开心,无忧无虑地在田野里狂奔,甚至闭上眼睛飞奔,也不用怕撞倒或者磕倒什么的,因为田野里太广阔了,无边无际,让自己的心都开阔到了地平线之外。
    自由和放荡不羁,向他绽放。
    城里的白荷偶尔会从家里偷偷跑出来,坐着大巴车,在村头下车。看到在田里和奶奶除草的弟弟李威,放下小行李就狂奔而来。
    她也很喜欢农村,空气是干净的,天空是蓝色的,水更是清澈甘甜的。
    那段与白荷的记忆,青梅竹马,非常美好,此刻坐在沙发上的李威每每想到这些就禁不住嘴角上扬,心里一阵温暖。师姐是一个好女孩。
    “都太丑了,算了算了,随便找一个给我洗洗脚得了,唉,真扫兴!”
    李威知道,是峰子不懂得欣赏,他可能看惯了浓妆艳抹的城市女孩,穿着极其暴露而又紧跟潮流的衣服,当他面对这些一身朴素衣服,唇是天然红,眉毛是天然黑的乡村女孩,自然觉得很粗糙。
    这种纯净的感觉,峰子是不懂的。
    他向服务生随便点了一个人,很快,那名技师就走了进来。
    当端着水盆进来时,峰子就后悔了,没想到照片是骗人的。这名女技师比照片里的人更胖更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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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满脸堆笑着,非常恭敬地走到峰子的脚边,然后给他脱下了长筒军皮靴,顿时李威赶紧捂住了口鼻,好家伙,这么臭的脚还好意思出来洗脚,人家不撵你走就罢了,竟然还嫌弃人家长得丑!
    “老板,我一看你就是一个有气场的人!”胖女孩笑说道,她的手已经开始工作了,噼噼啪啪一阵拍打着峰子的脚背,然后指关节使劲顶着脚心,使得峰子一阵痛苦呻吟。
    “疼疼疼!你轻点儿!”
    “不好意思老板,我的力气用大了!”胖女孩收了收力气,又问道:“现在怎么样了,老板?”
    峰子拧紧的眉毛终于松弛了下来。
    “我是咱们洗脚城最有力气的技师了,很多吃力的客人都会点我的!老板,其实呢,我觉得这脚就得使点儿力气,不然绷紧的肌肉它松不开,血脉就不通,这血脉不通了,人就容易得病。”
    李威在旁边偷笑着,看着满脸憋屈的峰子,甚是有趣。
    峰子见李威笑话他,于是让他赶紧点一个,说不定也会来一个胖女孩,而且力气超大,让他叫苦不迭,痛不欲生呢!
    李威翻到了最后一页,将视线落在了最后一页的最后一名技师上。
    照片里的女技师笔直地站立着,和其他技师不同的一点是,她的眼神似乎无神,呆呆地朝一个方向看着,并没有面对照相机的镜头。
    素颜妆容很甜,脸上有些雀斑,但不多。也许是李威思念小狸太重,竟然觉得这名女技师,长得和小狸有几分相似,算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乡野小美人吧。
    这里的工作服统一是天蓝色的制服,女技师们都穿着松垮的长裤,似乎这里的老板生怕她们的身材被客人发现似的,故意为之。
    总之,和峰子进来之前的想象大相径庭,这里没有他想的那么污,那么奔放,而是极其传统和保守。
    李威叫了这一名技师,一分钟后,她端着洗脚盆走了进来。
    可奇怪的是,她竟然是被女服务生扶着进来的,两双眼睛无神而发散,虽然澄澈明亮,却似乎少了点儿什么。
    她在服务生的帮助下,将洗脚盆放在了李威的脚边,然后伸出两双嫩手,在前面胡乱摸索着。李威的大脚就在她的跟前,她竟然往另一个方向摸,愣是没碰到他的脚。
    最后,还是服务生蹲下身子抓住她的手,将其拉到李威的脚边,“客人的脚在这里呢,你往烟灰缸那里摸干嘛?”
    峰子是看出来了,李威叫来了一个瞎子。刚才被他嘲笑,现在终于驳回一局,“你的手气不错啊,摸出一个瞎子!”他毫不在意盲女技师的感受,向李威嘲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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