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王?”羊献容一惊,想到他对自己的无礼,她脸色亦发青,“你确定吗,他是去了昭阳殿?”
    “看那个方向的话,应该是,属下再去详细打探一下?”韩青将手里的药包放下,担忧地道,“不过娘娘还是要好好吃药,把身体养好才成,否则谁来服侍皇上?”
    被皇后冤枉毒害皇上,还被禁了足,主子又是气恼冤屈,又是担心,才一回到常宁殿来,就晕了过去。
    所幸太医看过之后,并无大碍,只是身体太过虚弱,需要好生养着。
    想想也是,主子自打回宫,就几乎一直在太极殿上侍疾,还要费心对付皇后之事,纵使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好在主子虽不能出常宁殿,皇后如今也不敢将她怎样,还是由得自己去请了太医来,为主子诊脉。
    羊献容皱眉,叹了口气,“皇上如今也不知怎样了,我就算顾惜自己又有何用?真没想到,皇后竟然敢对皇上下此毒手,她好狠的心肠!”
    “皇后心肠何时不狠过?”韩青冷笑,“从堕那两名宫女的胎,到恨了蒋美人第一个孩子,再到害了娘娘的父亲,她什么事做不出来?”
    羊献容眼中有痛苦之色,“父亲的仇,我一定会报!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皇上怎么会中了毒?每次那药送进来,夏公公都要试过,没有任何问题的,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她当然没有在药里下毒,夏公公对皇上又是忠心耿耿,问题也不可能出在他身上,皇上这毒中的,当真蹊跷。
    韩青想了想,道,“属下也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件事,皇上喝的药应该没有问题,所以……”
    “你是说,何太医被皇后收买了?”羊献容恍然道,“不错,我怎么忘记了,何太医本来就是皇后的人!如此说来,皇上喝的药标本无毒,皇上就算中毒,也是因为其他,何太医却故意说成是药中有毒,为的不过是栽赃我,好置我于死地!”
    这道理原本极殿简单,可当时她乍一听说皇上中毒,只顾震惊担心,竟忽略了这一点,真是太笨了!
    “不错,否则为何皇上中毒,皇后一点意外之色都没有,只顾着要问娘娘的罪?”韩青兴奋道,“只要能证明,皇上所服药中无服,那娘娘就是清白的!”
    羊献容苦笑,“这要如何证明?皇上已经中毒,之前喝过的药,也都已经无迹可循,药渣也肯定早就倒掉了,何太医又是皇后的人,我根本说不清楚。”
    “这……这倒是,”韩青头脑一下冷静下来,“这要怎么办,娘娘不能证明清白,就要一直被禁足,不但皇后更加为所欲为,还会想办法置娘娘于死地,娘娘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绝不!”羊献容咬牙,“我父仇未报,怎能就此死去?韩青,如今能证明我清白的,只有皇上,所以你让人密切注意皇上的动静,只要皇上醒来,就立刻禀报我!”
    她担心的,不只是自己的清白,还有皇上的安危,若贾南风有心置皇上于死地,有太多机会可以做到毫无破绽可寻。
    “是,属下明白!”韩青赞道,“还是娘娘聪明,命属下将皇上被毒害一事传出去,如今宫里宫外都闹的沸沸扬扬,朝臣和百姓们都知道,皇上宠爱娘娘,娘娘警重皇上,根本不可能谋害皇上,都在替娘娘担心呢。”
    反之,贾南风一直残暴狠辣,谋害怀孕宫女,还曾经被废过,之后就一直没有从被废危机中解脱出来,名声极其恶劣。
    更要紧的是,羊献容这次回宫,皇上对她更加宠爱,传言皇上要废了贾南风,立羊献容为皇后,贾南风出于妒忌、愤怒等心思,谋害皇上,嫁祸羊献容,就再正常不过。
    “是皇后逼我的,”羊献容冷笑,“她想悄无声息害我性命,让我背这黑锅,我偏不让她如愿!只有将事情闹大,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贾南风才不敢害我性命,否则她无法向朝臣及百姓们交代,名声只会更坏。”
    “娘娘说的是。”
    “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羊献容又露出无奈的表情,“皇后性子狠毒,这法子能制衡她一时,若她谋划好一切,再无任何顾忌,是不会再留我性命的,所以最要紧的,还是皇上尽快醒来,还我清白。”
    只要皇上醒来,废掉贾南风一事,就再也不能耽搁了。
    “娘娘放心,属下会时刻注意太极殿上的动静。”
    “对了,你方才说到豫章王,”羊献容又说到刚才的事,有些惊恐,“我忽然想到,捉拿那些少年之事,之所以会被皇后提前知晓,做了防备,莫非正是豫章王走漏了风声?”
    韩青方才已想到了这一点,点头道,“属下也是这么想,豫章王向来不与人交好,性子比较孤僻乖张,却不想竟与皇后走到一处,他们必定已经达成某种交易,说不定这次谋害皇上、陷害娘娘之事,就是他们商议出来的毒计!”
    “这样不行!”羊献容一阵心跳,“豫章王既然能害我,也肯定不会对太子留善念,韩青,你速去告诉太子一声,让他当心豫章王!还有,告诉太子,不可信任何太医,另外找太医为皇上诊治。”
    “是,那娘娘……”
    “我不要紧,皇后既然说要查清楚此事,在没有个结果之前,皇后还不会要我的命,保护太子要紧,快去吧!”
    她毒害皇上之事,已经传遍皇宫
    “是。”韩青立刻飞身而去。
    羊献容来回走了两趟,但觉一阵一阵心慌意乱,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而此时,司马遹正喜忧参半——喜的是王惠凤终于有了身孕,将来他登基,王惠凤为皇后,正宫有所出,再好不过。
    忧的是,他长子司马虨前几日忽然咳嗽不止,经太医诊治了这些天,不但没能好起来,反而咳出了血,蒋美人又害怕又心疼,已经哭了好几天了,人也瘦了一圈,看着着实让人心疼。
    如此情景之下,王惠凤有身孕这件事,反倒得不到司马遹更多的关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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