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心中有数,故司马遹带人冲进昭阳殿想要搜查时,她才不惊不惧,就等着看好戏。
    却不想司马遹虽然愤怒,却并未失了冷静,加上底下的人做事手脚不干净,留下了血迹,竟被他看出了破绽。
    董猛一听这话,就知道要坏事,上前几步看了看,忙道,“回太子殿下,这并不是人血,而是老鼠的血。”
    司马遹怒火一窒,“什么?老鼠?”
    “正是,今日底下的人来禀报过,说是杂物间里有老鼠,还打死了两只,怕惊扰到皇后娘娘,特来知会奴才一声,这想必就是打死老鼠时留下的血迹。”董猛脸不红气不喘地撒谎。
    贾南风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道,“原来是这样,本宫原也不清楚,这里怎么会有血,谁知道竟是这样肮脏的东西,既然有老鼠,那就把这密室封了吧,以后都不要再用了。”
    “是,娘娘。”
    “一派胡言!”司马遹气急大叫,“这根本不是畜牲的血,明明就是你杀了那些少年灭口,说,他们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熙祖,你这可就不好看了,”贾南风叹息一声,“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怎么这样没有气度?你说这是人血,如何证明,你亲眼看到本宫杀人了?”
    “……”司马遹无言以对。
    没有抓到贾南风手腕,她就是不承认,能奈她何?
    “熙祖,没有搜到人,是你输了,你说过什么?”贾南风就是要让他难堪。
    司马遹涨红了脸,“本宫没有输!这里虽没有人,可你的确淫乱后宫,只不过他们被你杀了灭口,你抵赖不掉,本宫这就去禀报父皇!”
    说罢匆匆出去,不管他再相信,那些少年都被杀了也好,表面看起来,却到底是他输了,故退走的很是狼狈。
    “娘娘,这……”董猛很是羞愧,这么点小事,他都没办法,被太子看出了破绽,想必太子是没完没了了。
    “无妨,本来司马遹就怀疑本宫,不差这点血迹,”贾南风从密室出来,表情有些森然,“让人把这里收拾干净,本宫去见皇上。”
    既然他们先动了手,那她也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
    “是。”董猛随后跟上。
    司马遹急急回到太极殿,将事情如此这般一说,“父皇,贾南风太狡猾了,父皇身边必定有她的人,否则她不可能事先得到消息,杀人灭口!”
    羊献容脸色苍白,“人……全都杀了?”
    据皇上所说,贾南风命人寻来的少年,至少有一二十人,她为了过关,竟然将人全都杀光,二十几条人命啊,她怎下得去手!
    “是,密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不过本宫发现了血迹,定是贾南风杀人灭口,父皇,废了贾南风吧,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太残忍!”司马遹虽说也杀过人,可像贾南风这样,将二十几个无辜之人一夜之间全杀光,还是让他不寒而栗。
    司马衷亦气的喘不过气,“那、那毒妇竟然……”
    “皇上也认定,是臣妾杀人灭口了?”贾南风施施然走近,行了礼,“臣妾就不明白了,皇上何以如此容不下臣妾,定要给臣妾一个罪名?皇上想要废臣妾,何妨直说,找这些理由做什么!”
    “贾南风,你还狡辩!”司马遹厉声道,“分明就是你杀人灭口,你还有脸质问父皇!”
    “熙祖,你总说本宫杀人灭口,证据呢?”贾南风叹息一声,“就因为密室里那点血迹?所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让本宫心服口服,至少找出少年的尸体来,否则让本宫如何认罪?”
    “贾南风,你够了!”司马衷喘息着,愤怒拍上龙案,“朝臣上的折子,说的清清楚楚,甚至有一名曾经服侍过你的少年亲笔写下的供词,你还不承认?”
    说起来昨天并不是贾南风第一次杀人灭口,她一直这样享受着,每次玩腻的少年,都是直接杀掉,尸体处理干净,从未留下蛛丝马迹。
    而这次这一批少年,她还没有玩够,若不是被发现了秘密,她也不会一次把他们全部杀掉。
    然而只有一个人,是个例外,那少年容貌秀美,楚楚可怜,颇有几分神似年幼时的司马遹,当她第一次看到他时,心中就满是疼惜,将他当成了司马遹的替身。
    那少年虽是稀里糊涂被带到了贾南风面前,然而他却什么都不敢问,在服侍贾南风那些天里,除了必须与她行欢,让他无法适应之外,他穿过从未穿过的华丽衣衫,吃过从未吃过的美食,更是被贾南风温柔呵护疼爱,仿佛过了一段梦中生活。
    后来,贾南风的兴趣被其他美貌少年吸引,对那少年不再特别宠爱,然而因为她对那少年是真心喜欢,居然没有杀他,而是让董猛秘密将人送走了,也是念着对司马遹的一份无法拥有的情意。
    却不想正是她的一念之仁,居然给了司马衷父子置她于死地的筹码,是她太蠢了,也是朝臣们有本事,竟找到那个少年,还要了他的亲笔供词来。
    “没话说了?”司马遹冷笑,“贾南风,人在做,天在看,你做过的事,别想再隐瞒了!”
    羊献容却是暗暗摇头,皇后既然敢前来,就是有必胜把握,没有其他证据,又没有找到人,想扳倒她,可就难了。
    “熙祖,本宫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至于那什么供词,也不足为证,若有人想诬陷本宫,随便找些人,乱说一通,本宫岂不是百口莫辩?”贾南风果然毫无畏惧之色,“本宫并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皇上,请明查,若皇上能找到人,再来定臣妾的罪不迟。”
    “你——”司马衷气的胸口一阵大痛,“你这荡——噗!”
    一口血喷出,往后就倒。
    “皇上!”
    “父皇!”
    羊献容与司马遹哪还顾得上贾南风,双双抢上去相扶。
    司马衷眼睛紧闭,嘴唇发青,吐出的血竟也是红中带着黑,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不好!”羊献容大惊失色,“皇上恐怕……快,请太医,快!”
    司马遹亦看出不对,吓的魂飞天外,嘶声道,“夏公公,去叫太医,快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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