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生,不要这样!”卜英娥先回过神,扑过去拦腰抱住他,嚎哭道,“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骂你了,我们好好的,我不怨你,不怨你!”
    刘曜低头看她,目光冰冷,“你心里怨我,我知道,我把腿赔给你,就两不相欠了。”
    说罢硬是扯开她,要去捡那斧头。
    “怎么两不相欠!”卜英娥绝望大叫,“就算你的腿没了,我的腿能好起来吗?”
    刘曜忽地顿住。
    “落生,不要生我的气!”卜英娥瞬间又软下来,赤着脚跳下床,扑过去从后抱住他,哭道,“我不是故意要跟你生气,不是故意要骂你,是你……你不肯、不肯像别人家的夫君那样,我……我是你的妻子,可是你却……”
    刘曜的怒气消散,听她哭的这样可怜,还是有几分怜惜她的,“别哭了,惊动了别人,也不好看。”
    卜英娥抽噎着,“你不生我气了吗?落生,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我不介意你忘记过去,不介意你是匈奴人,我就是生气你不肯碰我,不是真的嫌弃你,你不要这样对我……”
    刘曜拉开她的手,回过身来,眼里不再是只有疏离,“英娥,你知道我……”
    卜英娥忽然就吻住了他。
    刘曜呆了呆,女儿家的芬芳包围了他,他是血气方刚的男人,纵使对卜英娥并没有男女之情,到底同床共枕这么久,她又如此主动,他推了两下推不开,就势抱住了她,回吻过去。
    卜英娥大喜,顾不上娇羞,两人撕扯着,纠缠着,倒在了床上。
    原本被他们俩争吵惊动的伙计、丫鬟们在门外听了一会,没了动静,心道果真是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纷纷咒骂着被扰了好梦,各自回房。
    ——
    接下来几天,羊献容都是在焦急无措中度过,不思茶饭,总是盯着一个地方发呆,一坐就是老半天,人也消瘦得厉害。
    韩青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她也只是一个下属,又做不得石崇的主,更不可能将主子带出宫,实在无法可想。
    这一主一仆正沉默着,司马衷大步走了进来。
    “参见太子殿下!”韩青行了礼。
    羊献容回神,立刻起身,“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起来说话,”司马衷伸手伸扶,上下看她一眼,心疼地道,“容儿,你怎地又瘦了这许多,还是吐的厉害吗?”
    羊献容忙道,“妾身已经不怎么吐了,也没有瘦,是殿下看花眼了吧。”说罢羞涩地笑了笑。
    “明明就是瘦了,还有心思说笑话,”司马衷哪忍心责备她,“想吃什么就告诉母后一声,母后会让人去做,别委屈着自己和本宫的孩子,知道吗?”
    “妾身明白,谢太子殿下。”羊献容眼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
    皇后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活着,为自保,她还是少去招惹皇后为妙。
    “本宫想封柔儿为才人,你觉得如何?”司马衷表情很温和,对羊献柔,想必是满意的。
    这正是羊献容想要的结果,故她丝毫没有觉得难受,反而笑道,“殿下喜欢就好了,大姐能服侍好殿下,妾身也放心。”
    司马衷捏捏她的下巴,“怎么,本宫宠幸别的女人,你就不觉得难受?”
    羊献容不动声色,露出委屈的表情来,“妾身难受又如何?妾身如今怀了身孕,不能侍奉殿下,再者殿下也要雨露均沾,妾身怎能痴心妄想,独自霸占殿下呢?”
    司马衷无奈笑道,“容儿,你这还是在怪本宫。”
    于情事上,他并不特别热衷,不过若是遇上可心的女人,也不会拒之门外。
    比起羊献菱的尖酸刻薄,羊献柔确实大度体贴,很让他满意。
    他却不知,羊献柔的所言所行,都是羊献容教的,日久才见人心不是吗?
    “妾身没有,殿下误会了,”羊献容轻声解释,“大姐是妾身的亲姐姐,她得了殿下喜欢,妾身与有荣蔫,殿下这么说,倒显得妾身小气了,妾身可不依。”
    司马衷揽住了她,宠溺地笑道,“你这张嘴,就是不饶人!放心,本宫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现在要安心养胎,本宫一有空就会来看你。早点歇息,明日本宫出宫一趟,会早点回来看你。”
    羊献容心中一动,“恕妾身多嘴,殿下出宫有要事吗?”
    司马衷露出厌烦的样子,“能有什么要事,还是石崇,硬要本宫去他府上做客,本宫碍于父皇面子,拒绝不得,去一趟也罢。”
    难道是苍天助我?
    羊献容的心通通直跳,自己听着都震耳,额上不可抑制地沁出冷汗来,“去石府啊,也好啊,石大人到底是忠良之后,殿下若能对他施以恩德,他必也能对殿下尽忠。”
    司马衷惊奇地道,“容儿,你竟有这等想法?难道你不知石崇与贾家的人……”
    “妾身多嘴,不过事在人为,石大人既然力邀殿下过府,想必也是要知道殿下对他是否倚重信任,殿下何不趁这机会,也探一探他的态度呢?”羊献容柔声相劝。
    “不错!”司马衷大为欢喜,“容儿,本宫真没想到,你竟有如此胸襟!好,那明日你随本宫一道去石府,从旁看看石崇究竟是何打算。”
    羊献容攥紧了拳,“这……妾身随殿下前往,是否有逾矩之处?若太子妃知道……”
    故意提及贾南风,不过是想激起司马衷的逆反心理罢了。
    果然,司马衷冷哼一声,“本宫要带谁出宫,还用贾南风准许?你且安心等待,明日本宫就来接你!”
    “是,妾身听从殿下安排就是。”羊献容应了下来。
    司马衷不能在西宫过夜,与羊献容软语温存一阵,即回了东宫。
    羊献容却是兴奋的难以入睡,翻来覆去,不停地问韩青什么时辰了,竟是一刻也等不得。
    韩青暗暗叹气,若那“落生”并不是刘公子,娘娘还不知道要难过成什么样呢。
    不过好在有这机会,能够去石府一趟,或许是上天注定吧,明日看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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